“喂!”柯南連忙接住遙控器,盡量避開上面開關水庫閘門的兩個按鈕,無語埋怨,“能不能不要用丟的?要是不小心摔到地上怎么辦?”
阿笠博士也汗了汗,對還抱著神駐之木的和倉勇海道,“和倉先生,請你先從神駐之木附近離開。”
這時候還抱,不怕死嗎?
土師一誠一看就明白了,呆呆地看著池非遲,“你、你是什么時候…”
池非遲沒有向土師一誠解釋,走到一旁準備看推理。
什么時候把土師一誠手里的遙控器調換了?當然是在進神社之前、他走到土師一誠和和倉勇海中間那時候。
他好歹是魔術師的徒弟,或許手速比不過黑羽盜一,但悄悄調換一個遙控器還是沒問題的。
接下來,昨晚用登山設備先目暮十三一步進村的警察也從神社外走了進來。
由柯南引導著,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其他四個人配合著推理,還利用提前準備的被子卷起來充當被害人,把卷起來的被子放在神駐之木上,按下真正的遙控器的開關,模擬了一次作案手法。
“都是這家伙!”
土師一誠被拆穿之后,也不再掩飾,撕下了之前熱情老實的面具,一臉怨恨地盯著和倉勇海,“二十三年前,這家伙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做大自己的公司,不惜犧牲一個愛她的女人,把我媽媽當成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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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和倉勇海一怔,走向土師一誠,雙眼注視著土師一誠,似乎想把眼前的年輕人看清楚,“難道你是真知子和我的…”
“你別過來!”土師一誠大喊著后退了兩步。
“和倉先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妃英理皺眉問道,“你真的把別人當成了祭品?”
和倉勇海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真正的夜之鏡,“一切都是因為這個…”
“果然是你!”阿富婆眼睛一下子紅了。
妃英理看了看兩面鏡子,“兩面都是刻著狄斯克特里波卡的夜之鏡啊。”
“他手里那面鏡子本來就是百舌鳥翔神社的東西,”阿富婆低頭看著手里的黑曜石鏡子,“在真正的夜之鏡被盜之后,我才做了這面仿制的鏡子。”
元太瞥和倉勇海,“大叔家里這么有錢,居然還做小偷啊?”
“不,不是…”和倉勇海長長嘆了口氣,回憶著道,“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在大學學習考古專業的大學生,因為我父親突然過世,我不得不繼承了家里即將破產的公司,那幾年經濟比現在不景氣得多,大量的公司、工廠倒閉,為了公司存活,我只能不斷地解雇員工,我母親也因為操勞過度住進了醫院,我下定決心,為了住在醫院里的母親和公司殘存的那些員工,我無論如何也要在那場殘酷的競爭中幸存下來,但就算是繼承了我父親的血脈,我也不認為自己擁有比得上他的能力,連他都在那次經濟動蕩中苦苦支撐,而我呢?我只有在中學時期就研究的美索亞美利加文明的力量…”
“美索亞美利加文明造就了幾百座金字塔,發明了二十進制和0的概念,擁有精密的歷法和天體觀測技術,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文明之一,我想發現這份力量的秘密和源泉,想把這份力量占為己有,”和倉勇海道,“這個文明自然也有黑暗之處,美索亞美利加文明的人們為了戰無不勝,向太陽神獻上戰俘的心臟,而為了能獻祭更多的心臟,又不斷發動戰爭,仿佛陷入了被詛咒的循環中,但只要能拯救我的公司,我不在意那是什么樣的力量,甚至還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太陽神惠齊洛波契特利能支配的只有白天,而夜晚由黑暗之神、也就是夜之神狄斯克特里波卡主宰,要是能把這兩份力量搞到手,當白晝和黑夜合而為一的時候,我就能得到稱霸世界的力量。”
柯南半月眼,這位大叔迷信得不正常。
池非遲在一旁點了支煙,繼續聽故事。
要是和倉勇海再晚出生三十年,小泉紅子就有對手了…比拼誰更二的對手。
“當時我聽一個同學說,在日本有個村子信奉著美索亞美利加文明,還有兩面鏡子,分別封印著日之神和夜之神的力量,我花了不少時間來尋找這個村子,終于被我找到了,”和倉勇海抬眼看了看阿富婆,“雖然這里叫十五夜村,但那是為了隱藏那兩面鏡子才這么叫,這被我一眼就看穿了…”
“我來到了這里拜托村民們讓我看一眼那兩面鏡子,可他們說那是三百年才能現世一次的神鏡、拒絕了我,我不甘心就這么回去,當我打聽到這個村子里有一個年輕的巫女時,我就想辦法接近了這個巫女,今野真知子。”
“雖然我是為了神鏡才接近她,但隨著來往,我們很快墜入了愛河,我也向她坦白了一切,她一開始還很生氣,但氣消了之后,她又說就算觸犯村子里的禁忌,也要幫助我,她把這面鏡子給了我,也多虧了這面鏡子,我的公司神奇地扭轉了頹勢,發展得越來越快…”
“我可不記得我女兒把這面鏡子給了你!”阿富婆厲聲道。
“女、女兒?”和倉勇海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
“沒錯,真知子是我的女兒,”阿富婆瞪著和倉勇海,“就算不是你偷盜的,那她也是受了你的蠱惑,才觸犯了禁忌,從百舌鳥翔神社把鏡子偷盜了出去!”
土師一誠怒道,“就是因為你,我媽媽才會用自己去祭神!”
和倉勇海懵了,連忙解釋道,“可、可是我并沒有讓她為了我去祭神啊!”
“白癡,想要得到日之神和夜之神的力量,是一定需要祭品的,”阿富婆瞪著和倉勇海的眼里流下淚來,“所以她才會在二十三年日環食的那一天,讓你拿著夜之神鏡離開,她自己拿著日之神鏡,自愿成為了祭品。”
和倉勇海無力地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臉流淚,“怎、怎么會這樣…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把鏡子給了我,被你這個祭師和其他村民報復,怎么會這樣…真知子…真知子…”
池非遲手指頓了一下,一點灰白色的煙灰落在腳邊。
節奏不對。
兇手沒跪,和倉勇海跪了?
“你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但真知子卻一直深信你是個有本事的人,甚至還為你生下了孩子,”阿富婆吼道,“可你還是不自信,盲目去追求什么更強大的力量,你就是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對,你不是想要強大的力量嗎?那我就為你獻上祭品,”土師一誠突然癲狂大笑起來,“這樣你滿意了嗎?哈哈哈!”
池非遲轉頭,一臉平靜對旁邊的小警察道,“他這么囂張,你們不管嗎?”
雖然他覺得和倉勇海這些年壓榨員工的行為很愚蠢,估計是因為曾經承受了高壓,心態失衡,覺得別人也該承受一下,但就這次事件來說,和倉勇海真的夠慘,喜歡的女人是個狼滅,一句招呼不打就把自己獻祭了,留下的兒子也是個狼滅,過了二十多年來報仇,把自己同父異母的四個兄弟姐妹一下子滅了一半…
在得知和倉勇海并不知情之后,土師一誠就算再怎么恨,就算能夠狠下心不去愧疚,也該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吧,結果這家伙一點不講道理,還笑得那么丑。
他兩輩子過下來,身邊講道理的人不少,他自己本身可能也不怎么講道理,有時候,有實力是可以不用講道理,所以他不討厭不講道理的人。
他也不討厭偽君子,如果遇到感興趣的人,他還有興致跟對方比一比誰更能演,如果遇到不感興趣的,對于他而言,就跟那些‘真小人’、‘老好人’一樣,只要不惹到他頭上來,大家可以相安無事。
土師一誠不是真小人,也不是偽君子。
偽君子知道自己內心不是小白羊、努力偽裝成小白羊,而土師一誠是完全沒發現自己是大灰狼,還在堅信自己是小白羊,自己這么認為也就算了,還透著一股‘大家都這么覺得,對吧?我這樣很正常’的迷之自信,讓他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啊?”小警察回神,傻傻看著池非遲。
池非遲沒再說什么,上前一步,將丟到地上的煙頭用腳踩滅。
灰原哀突然伸手拉住池非遲的衣角,仰頭打量池非遲,“非遲哥?”
應該是她的錯覺吧?她居然覺得她家非遲哥想揍人。
池非遲平靜臉,“我想跟土師先生講道理。”
柯南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和倉勇海身前,“和倉先生,你應該隱約察覺到兇手是誰了吧?也猜到了他仇視你的原因,為了彌補這一切,你剛才才會主動抱住神駐之木,這樣你就能跟真知子小姐一樣了。”
“什、什么?”土師一誠驚訝看向和倉勇海,見和倉勇海默認,怔在原地。
池非遲放棄了上前跟土師一誠講道理的打算,右手伸進褲子口袋,拿出黑底銀字的煙盒。
土師一誠這就不囂張了?難道是柯南之口遁大感化之術?不科學,真的不科學。
煙盒被灰原哀拿走,讓池非遲沒有了抽煙壓驚的機會。
“節制一點,”灰原哀瞥池非遲,“煙和酒都是一樣。”
池非遲沒有一絲遲疑地把右手伸進外套內袋,拿出一包沒拆封的黑盒煙。
灰原哀一愣,立刻將煙盒搶走,盯著池非遲。
來,有本事再拿一包出來。
池非遲看了看灰原哀,左手袖子里滑出一包沒拆封的煙,穩穩落進左手手掌中。
拿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