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毛利先生合影是我的榮幸!”沢口圭子也順著臺階下。
池非遲垂眸,看到沢口圭子的腳尖朝向已經隱隱轉向另一邊,收回視線。
知難而退,這一點倒是很聰明。
論渣,他們組織就沒怕過誰好嗎?
沢口圭子和毛利小五郎合影之后,確實直接放棄了套池非遲,回到為生日主角準備的主座,跟小島由貴一起招呼其他人落座。
柯南看到富堅順司用托盤端著玻璃杯出來,“玻璃杯已經拿出來了哦。”
“是啊,”富堅順司對拿著相機看照片的野中一樹道,“野中,快點拿出來吧,就是那個啊。”
野中一樹把自己帶來的包放到桌上,拉開拉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瓶白葡萄酒,特地展示了一下瓶身,“這個啊,是我送給圭子的禮物,我之前到德國旅行的時候買回來的,特地買的哦,就是為了今天,價格不便宜哦!”
沢口圭子雙手攏在下巴前,笑瞇瞇道,“好感動!”
“喂喂,”分發杯子的富堅順司忍不住道,“野中,有一半的錢是我出的吧?”
“什么?”野中一樹故作茫然,“是這樣嗎?”
富堅順司假裝生氣地扭頭看另一邊,引得其他人一陣笑。
“不過一瓶酒夠我們喝嗎?”小島由貴看向廚房,“雖然小蘭和兩個小朋友喝果汁,但我們還有六個人耶,之前送來的法式料理好像有酒搭配,我去拿出來吧。”
“我去拿,”池非遲起身,“我對甜酒不感興趣。”
“咦?”小島由貴疑惑看向富堅順司,“這是甜酒嗎?”
“rieslingeiswein,是由自然冰凍的雷司令葡萄釀制成的雷司令白葡萄冰酒,有蜂蜜、焦糖的香氣,甜蜜柔美的口感,”灰原哀道,“比較適合女性。”
池非遲拿了廚房里的紅葡萄酒出來。
野中一樹和富堅順司確實下了本錢。
德國雷司令白葡萄酒有一個特色,一般來說,干白價格最低,越甜的酒價格越高,這一瓶冰酒絕對是甜膩的,價格估計在五萬日元左右。
“沒錯,都說了是特地為圭子生日準備的,當然是適合女生的甜酒比較好啊,”野中一樹笑道,“不過小妹妹你懂得還真多耶!”
灰原哀面不改色地學柯南,甩鍋給電視,“前段時間我看電視上的品酒節目,上面有提起過。”
“原來是這樣,不過小孩子不能喝酒哦,”野中一樹上前給沢口圭子倒酒,“來,今天的主角優先!”
“謝謝。”沢口圭子笑道。
野中一樹又給毛利小五郎倒酒,“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毛利小五郎盯著酒,忍住不露饞樣,“謝謝你啊。”
柯南在桌側探過身,低聲問灰原哀,“灰原,你說的雷司令…”
灰原哀知道柯南想問什么,低聲解釋道,“組織的活動本來就神秘,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甚至大部分人我都沒有見過,有的代號也沒怎么聽說過。”
柯南點頭,重新坐好。
本來他想問問灰原哀認不認識拉克,不過聽灰原哀這么說,他覺得還是別問了,省得灰原哀又提心吊膽的。
池非遲給自己倒了半杯紅葡萄酒,野中一樹給小島由貴倒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野中,別忘了留下我那一份哦!”富堅順司出聲提醒。
“還有剩下的,”野中一樹把瓶子遞給富堅順司,“給!”
富堅順司接過酒瓶,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酒,“俗話說得好,好的在后頭。”
柯南看著富堅順司倒到最后幾乎一滴滴地倒,有些無語。
之后喝酒的人都起身,祝沢口圭子生日快樂,一起喝了一口。
“各位,你們不要忘了哦,這酒錢有一半是我出…”富堅順司坐下后,椅子一歪往后倒去,連忙伸手抓住桌布,但還是摔倒在地,還把沢口圭子面前的酒杯帶倒了。
野中一樹一看酒灑了一桌,皺眉道,“你在干什么啊,富堅?”
“對不起,對不起,”富堅順司起身扶起椅子,連聲道歉,“我突然忘記這張椅子是壞掉的。”
由于沢口圭子的酒灑了,富堅順司把自己那杯酒讓出去,讓小島由貴、野中一樹依次把酒傳到長桌最前方的主座。
還好沢口圭子的衣服沒被灑上酒,派對繼續。
富堅順司拿出蛋糕關了燈,又點上蠟燭。
等沢口圭子吹了蠟燭,燈再次亮起,不過沢口圭子喝了口酒,起身切蛋糕的時候,突然僵了一下,開始全身發顫,喉嚨中發出痛苦的聲音,雙手抓向自己的咽喉。
“圭子,你怎么了?”坐在沢口圭子身旁的野中一樹連忙起身上前,扶了一下沢口圭子,“你要撐著點啊!”
沢口圭子漸漸不再顫抖,撲倒在桌上。
“小蘭,快叫救護車,快!還有打電話報警!”毛利小五郎起身控制現場,“其他人遠離桌子,不可以用手碰桌上的任何東西!”
池非遲從桌旁退開,遠遠看著撲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沢口圭子。
看沢口圭子剛才的反應,像是中了某種喉部有灼燒刺痛感、會引起四肢和呼吸肌麻痹從而窒息的毒素。
雖然今晚陣容和人數不吉利,多半有命案,但沢口圭子至今表現得并不是那么惹人討厭,他是沒想到死的會是沢口圭子,或者說,今晚的氣氛確實很不錯,誰都不像會死的那個。
他沒印象的劇情,那手法應該不會很復雜。
沢口圭子最后下肚的是酒,在這之后,唇或者鼻腔沒有再接觸任何東西。
而那杯酒之前在富堅順司手里,之后通過小島由貴、野中一樹傳到沢口圭子手中,緊接著,在吹蠟燭后到重新開燈之前有大約十秒的時間,屋里一片漆黑,再亮燈之后,沢口圭子喝了口酒,動手切蛋糕的時候毒發。
在一片漆黑的那十秒時間,不夠其他人靠近沢口圭子、在酒杯里下毒,黑暗中也很難準確在杯子里投毒,而且要是有人趁那個時候搞小動作的話,瞞不過非赤,非赤早就跟他賣關子嘚瑟了,不會像條睡不醒的懶蛇一樣一動不動地窩著打盹。
也就是說,杯子里的毒是在一開始或者傳酒途中被放進去的。
兇手…
池非遲看了看坐到沙發上的那三個人,戴上手套,走到餐桌旁,路過毛利小五郎的時候,順手把備用手套遞給毛利小五郎,盯著沢口圭子那個酒杯打量。
如果論嫌疑的話,富堅順司最大。
但富堅順司坐在他旁邊,在這種長方形桌的入座中,他是離沢口圭子最遠的人,之后就是他左右手邊的富堅順司和灰原哀,關燈之后的10秒時間里,富堅順司走不到沢口圭子身邊。
富堅順司想要下毒,只能在酒杯傳出去之前,偏偏那杯酒在傳給沢口圭子之前,富堅順司喝過一口,他也沒有在富堅順司喝酒之后,發現富堅順司有往杯子里投毒的舉動。
“不行,已經來不及了。”毛利小五郎戴上手套后彎腰檢查了一下沢口圭子的情況,神色沉重地抬頭,就看到池非遲專注地盯著那個杯腳是金屬色的高腳杯,也跟著看了過去,左看右看也沒發現什么不對勁,“非遲,這個杯子怎么了嗎?”
“沒什么,”池非遲依舊盯著杯子,“我是在想,這應該是中毒吧?”
毛利小五郎正色點頭,“嗯,看樣子像是中毒。”
池非遲收回視線,往廚房里去。
酒杯是富堅順司拿出來的,會不會是在廚房就在酒杯上做了什么手腳?
富堅順司先喝了一口酒卻沒有中毒并不能說明什么,臨時隔斷毒素的手段有很多。
柯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池非遲,也跟進了廚房。
很難得嘛,某些人這次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池非遲進到廚房里,目光掃視一圈,在放糖漿盒子的籃子里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籃子里放滿了裝糖漿的小盒子,其中有一個用過,但今晚的酒水并沒有用到這種糖漿…
柯南跟進廚房,見池非遲垂眸思索,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池哥哥,你有什么發現嗎?”
池非遲回神提醒柯南,“要獨立破案。”
作為銀色子彈的名偵探是不可以依賴成癮的!
柯南半月眼,“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線索,相對的,我有線索也會告訴你啊。”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我還沒找到證據…”
柯南原地一個踉蹌,呆呆看著池非遲,“只、只剩證據了嗎?”
又來了,池非遲這家伙能不能把破案節奏稍微放緩一點?
從沢口小姐倒下還不到五分鐘呢,這就只等著找證據了?
過份!太過份了!
池非遲蹲下身看柯南,“我給你一個提示。”
“是~!”柯南認真點頭,對,給個提示就夠了,他很快就能想出來的。
跟在廚房的灰原哀雙手抱臂,靠著門框,看著池非遲,悠然提醒道,“看樣子是不可能在這里吃飯了,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分,等警方抵達,寒暄、調查、破案、推理,我們能離開的時候,估計是晚上十點多,再去吃飯,回到公寓大概是十二點多,洗漱完休息就是凌晨一點多了,這是你和毛利大叔不喝酒的情況下,如果你要陪毛利大叔喝酒,到家的時間會更晚,估計會到兩點,但我們明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一個小時洗漱、換衣服、吃早餐,大概在八點抵達大使館,之后就要出發前往機場,在九點半左右必須抵達,換言之…時間不夠了,你再磨蹭的話,明天早上要么睡眠不足,要么遲到。”
池非遲:“…”
家里有個管事的,果然不一樣的。
柯南:“…”
灰原還真是認真,不過面見女王、參加這種國訪問級別的活動,是該認真一點。
池非遲覺得灰原哀說得對,是不能磨蹭了,“柯南,你知不知道彩虹雞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