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毛利小五郎轉身往辦公室的方向走,無語埋怨,“你這小鬼就是莽莽撞撞的…”
棕發男人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意,“在護欄邊一定要小心,這里山崖很高,掉下來是很危險的。”
池非遲抬眼,盯:“…”
這個兇手是不是傻?
柯南和灰原哀前后驚愕抬頭,盯:“…”
他們之前有說池非遲差點墜崖的事嗎?好像沒有吧。
毛利蘭轉頭,盯:“…”
難道她去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的時候,老爸他們說起過?
毛利小五郎走出兩步,也察覺問題所在,轉身,盯:“…”
他確定,他們過來的路上只是交流了姓名、這里的管理情況、墜崖后可能掉落的地方,沒有說過池非遲差點墜崖的事!
“怎、怎么了嗎?”棕發男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咳,近藤先生,”毛利小五郎盯著棕發男人近藤英一郎,“你是怎么知道柯南要跟非遲道歉是因為非遲差點墜崖的事的?”
“這個…”近藤英一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汗了汗,突然發現無法辯駁。
一個小孩子要跟成年人道歉的原因太多了,比如路上無理取鬧、路上吵架、弄丟東西等等,他怎么都沒法解釋他為什么知道是墜崖的事,除非…
池非遲見近藤英一郎打量自己,忍不住提醒道,“別看了,我下山的路上收拾過。”
想從他身上看出墜崖跡象,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會知道他墜崖的事,除非近藤英一郎當時在瞭望臺上。
也就是說,他們當時看到那個戴著安全帽、穿著工作服、背對他們蹲在欄桿前修理護欄又意外掉下懸崖的人,是近藤英一郎。
而他們下山的時候,近藤英一郎好好的待在辦公室,死的確實另一個叫平井的管理員,這明擺著是一起近藤英一郎殺了平井、假裝意外的謀殺事件…
“這個…我是因為…”近藤英一郎在‘滅口’和‘逃跑’中抉擇了一下,由于有毛利小五郎和池非遲兩個成年男性在場,選擇了‘逃跑’路線時,默默把灰原哀獨自站的那邊當做突破口,露出兇惡表情,轉身就沖向灰原哀,“躲開!”
灰原哀從口袋里翻出一個小珠子,‘啪’一下砸到地上,一團白色煙霧籠罩了兩人,很快又被山里的風吹散。
煙霧散后,往前沖的近藤英一郎還保持著身體慣性,沖過閃開的灰原哀身側才一頭栽倒在地。
準備沖上前支援的毛利蘭疑惑停步,“小哀?”
池非遲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灰原哀仰頭對毛利蘭裝出小孩子的樣子,童音賣萌,“博士最近在研究催眠瓦斯,給了我兩個小道具,說是遇到壞人之后可以丟到地上,然后自己屏住呼吸就可以了,我也沒想到博士研究的東西會這么厲害!”
柯南干笑,喂喂,干嘛要學他賣萌還用阿笠博士頂鍋啊…
“原來是博士給你做的催眠瓦斯啊,”毛利蘭釋然,笑道,“他好像就是喜歡給你們做一些奇怪的東西,不過這個只能對壞人用哦。”
“我知道了。”灰原哀童音賣完萌,走到池非遲身旁,發現池非遲在盯著她,硬著頭皮低聲忽悠道,“是你說要行動前做好安全準備,我就研究了一下催眠瓦斯,但我不想讓小蘭姐覺得我很奇怪,要是傳出去,太過聰明的小孩子會被別人用異樣眼光看待的,不是嗎?”
池非遲點了點頭,收回看灰原哀的視線,心里感慨。
注重安全、準備自保手段是好事,雖然他不覺得催眠瓦斯對組織的人有用,在看到白霧的一瞬間,有經驗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至少可以應付這些普通罪犯。
灰原哀也想到了同一點,心里無奈嘆氣。
組織那群人有多狠,她再清楚不過了,就算不經意吸入了催眠瓦斯,為了保持清醒,那些人都能往自己身上戳刀子,換了其他藥物也難,先不說怎么氣體化、怎么壓縮、怎么保證濃度足夠吸入后起效、怎么保證在風大的環境中起效,那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怎么避免近距離下自己不受影響。
打又打不過,藥又藥不倒,后勤醫療人員要是上一線戰場的話,好像就只能看準時機偷襲了,還不一定有用…不過她和博士最近也在對這些問題進行研究就是了。
柯南看向倒在地上的近藤英一郎,心情微妙。
遇到他們,這家伙還真是倒霉。
大叔會柔道,小蘭拿過全國高中生空手道大賽冠軍,池非遲那家伙的身手就更不用說了,他有麻醉針,這次灰原都帶了催眠瓦斯,往哪邊跑都跑不掉。
不過現在還有問題需要解決,就是那些可疑的痕跡…
“看來近藤先生是先殺害平井先生后,再戴上安全帽背對山道、假裝出維修護欄的樣子,”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道,“等發現我們到了瞭望臺,就裝出意外墜崖的模樣,讓我們以為墜崖的是之前上山維修的平井先生,而他自己呢,則是在掉下山崖后,再將平井先生摔下來,自己又跑回辦公室去,不過他還真是拼啊,為了掩蓋殺人手法,居然自己往山崖下跳,要是一個不小心,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柯南思索著,看向山崖。
大叔的作案過程沒有說錯,但近藤英一郎并不一定是毫無準備地往山崖下跳,既然是謀劃已久的殺人,就要用什么手段避免‘殺人不成自己反而死了’的可能。
“咦?”柯南看著山崖,突然發現瞭望臺下方的山壁上有一個隱隱在反光的小點,連忙賣萌提醒道,“叔叔,池哥哥,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登山釘。”池非遲道。
“哎?”其他人驚訝看池非遲。
“我掉下去被安全繩拉住的時候,往下看了一眼,那個東西在我腳下沒有多遠,是一個登山用的登山釘,已經釘入了山壁中,上面接了鐵鎖,”池非遲撿了根樹枝蹲下身,在地面輕畫出瞭望臺、山壁、山腳的樹,在瞭望臺下方畫了個點,“這里是登山釘的位置,只要事先準備兩根繩子,分別穿過登山釘上鐵索的環圈,一根拉到山下的樹上系好,另一根拉到瞭望臺上,用登山安全防護系繩法,系在自己腰間,在墜到半空中的時候,拉緊的繩子會止住下墜,然后,近藤先生只要抓住另一根系在山腳樹上的繩子,抵達樹上,再解開兩根繩子,扔到平井先生是尸體旁邊就行了。”
毛利小五郎看向地上的繩子,“這么看來,這就是近藤先生用的那兩根繩子了,繩頭還有打過結的痕跡,不過,如果他在準備和跳崖戴了手套,繩子上沒有留下他的指紋或者皮膚組織,也沒法作為他殺人的證據啊…”
“這里就是他下來的樹吧,”灰原哀站在歪脖樹下方,仰頭看樹上,“樹干上有細密的小點,應該是老式登山鞋的鞋釘留下的,現在的登山鞋,就算不留鞋釘,也能有很好的防滑效果,穿這種老式登山鞋的人不多了,近藤先生腳上正好有一雙,而樹上有繩子磨過的痕跡,也能證明近藤先生確實在樹上系過繩子。”
柯南看向那棵樹,腦海里靈光一閃,把最后一塊拼圖碎片補全,賣萌提醒,“池哥哥,那棵樹上有鳥窩耶!”
池非遲:“…”
謝謝,不過不用把他當成毛利小五郎。
“喂喂,”毛利小五郎無語盯柯南,“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看鳥窩啊?”
柯南仰頭回盯毛利小五郎,一臉認真,“可是我想知道那是什么鳥嘛!”
“繡眼鳥,”池非遲看了一眼樹上的鳥巢,走到平井的尸體旁邊,垂眸看著尸體腰側的白色絲狀物,“繡眼鳥在筑巢的時候,除了用樹枝和草,還會用蜘蛛絲來固定,近藤先生沒有一開始就把平井先生推下來,而是先把平井先生放在這棵大樹上,當他從山崖到了樹上之后,才將平井先生從樹上丟下來摔死,這么做,應該是避免他假裝墜崖的時間和平井先生的死亡時間不符,畢竟他無法預知我們什么時候抵達瞭望臺,如果提前太多時間殺害平井先生,那尸檢一定能看出問題來,不過,這樣一來,只要警方檢測一下,確認尸體腰間沾到的蜘蛛絲,跟樹上那個繡眼鳥鳥巢的蜘蛛絲成份一致,就能證明平井先生之前被放在了那棵樹上。”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近藤英一郎殺人,不過這些能夠串聯起來的間接證據,也足夠警方以謀殺案立案調查了。
“那…”毛利蘭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好像沒什么事了,上前守在暈過去的近藤英一郎身邊,“接下來就等警方過來吧!”
一群人開始默默等待。
池非遲和毛利小五郎走到一旁抽煙。
灰原哀跟了一會兒,發現繡眼鳥的鳥媽媽回來,跑到樹下去看鳥媽媽給小鳥喂食。
毛利蘭坐到草地上,回頭朝柯南招手,“柯南,要不要過來坐一會兒?”
“啊,好…”柯南一汗。
這破案節奏快過頭了吧,現在他們守著尸體和犯人等警方過來,就跟在郊游一樣…
等了一會兒,灌木叢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毛利蘭好奇轉頭,看到一只黃色的野兔躥出來,眼睛一亮,“啊,是兔子!”
柯南、灰原哀轉頭看過去,某兔子還抖了抖耳朵。
毛利小五郎轉頭,“哦,是野兔啊!”
池非遲盯著那只兔子,腦海里開始閃菜譜,低聲念叨,“麻辣兔頭,干煸兔肉,燜燒野兔,兔肉蘿卜煲,冷吃兔,粉蒸兔肉,蜜汁香草烤兔,手撕醬兔腿,山藥兔肉湯…”
毛利蘭、灰原哀、毛利小五郎、柯南、某兔子齊齊看向池非遲,眼里只有驚恐。
看到這么可愛的兔子,怎么能…
“咕嚕嚕…”
毛利小五郎肚子發出警報。
柯南:“…”
這么可愛的兔子,好像很好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