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客廳,灰原哀回頭看了看忙得熱火朝天的廚房,收回視線,認真擺著一個個娃娃。
她能感覺到,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慢慢向她包圍過來,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安,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逃無可逃、也不想逃離現在的生活,就想著,無論怎么樣,也要去努力,嘗試守護一下…
“叮咚!叮咚!”
門鈴被按響。
“稍等!”灰原哀見池非遲和阿笠博士騰不出手來,起身繞過廚房,去開1103的客廳門。
毛利蘭笑瞇瞇站在門外,身旁還跟著某個小學生和鈴木園子。
灰原哀心里意外,表面淡定臉開門,讓開路,“請進。”
毛利蘭進門后,解釋道,“聽柯南說,小哀今天要在這里過女兒節,阿笠博士也會過來,所以我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園子姐姐是想跟過來湊熱鬧~!”柯南笑瞇瞇。
潛臺詞:別指望園子能幫上什么忙!
“你這小鬼是什么意思啊?”鈴木園子無語反問。
“沒有啦,”柯南果斷不跟鈴木園子爭,將手里的盒子遞給灰原哀,“這個是步美托我送過來的,里面是那個玩偶。”
灰原哀接過盒子,往廚房里去,“非遲哥,是小蘭姐、園子姐和江戶川,步美托江戶川把玩偶送過來了。”
毛利蘭換了拖鞋,跟進廚房,“非遲哥,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哦?小蘭來了啊!”幫忙準備甜酒的阿笠博士笑著打招呼。
“好香啊!”鈴木園子也跟著跑進廚房。
柯南進廚房后,也忍不住嗅了嗅。
有好吃的!
池非遲見非赤、非墨也跟著跑到廚房湊熱鬧,到處亂哄哄一片,臉有點黑了,“都給我出去。”
下一秒,所有人乖乖撤離廚房,去看著灰原哀擺娃娃,順便等著開吃。
“非遲哥連甜酒也打算自己做啊。”毛利蘭驚訝。
“是啊,”阿笠博士轉頭看廚房,笑瞇瞇道,“非遲好像昨天晚上就在準備了。”
柯南站在陳列臺前,發現灰原哀經過昨天的擺娃娃實踐,擺得很順暢,轉頭看毛利蘭,“小蘭姐姐,看來完全不用我們幫忙哦。”
“我們可以幫忙吃啊!”鈴木園子眉開眼笑。
其他人:“…”
突然懷疑鈴木園子跑過來就是為了蹭吃的。
“怎么了啊?”鈴木園子壓根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非遲哥肯定會做一堆東西,只有他、阿笠博士和小哀絕對吃不完的。”
其他人:“…”
說得好有道理。
鈴木園子真相了。
池非遲覺得這算是灰原哀來家里過的第一個節目,還是比較有紀念意義的女兒節,稍微失控了一點。
一個小時后,一群人呆呆看著桌上的菱餅、水晶櫻花信玄餅、甜酒、酸奶凍、椰香奶凍糕、法式松餅、花瓣酥…一共十五道點心。
人多的好處就是一人每種吃一點,不會膩,也能恰到好處地吃飽。
在鈴木園子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消好食,池非遲又出廚房送了個雕出花樣的水果拼盤。
一群人分吃,繼續消食。
漸漸的,廚房里又飄出香味。
柯南和灰原哀眼皮一跳,想起某段時間每天被變胖危機所籠罩的恐懼。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池非遲出廚房,“晚飯好了,來嘗嘗中華式的雞肉火鍋。”
雞依舊是人類最好吃的朋友。
傍晚七點,鈴木園子挪到客廳消食,“中華式的火鍋還真是美味耶!飽了,飽了,又吃飽…哎?”
她為什么說又?
毛利蘭想起被遺忘的自家老爸,“對了,差點忘了我爸爸…”
池非遲從廚房探頭,“我做點…”
“不用,不用,”毛利蘭連忙笑著拒絕,“你不用忙了,非遲哥,他應該已經出門吃過了!”
“是啊,是啊,”柯南點頭附和,“我們出門的時候,叔叔說要去一家新開張的居酒屋吃東西!”
池非遲又退回廚房,其他人吃得挪不動,他也不指望有人能幫忙收拾。
客廳里,毛利蘭和柯南齊齊松了口氣。
要是讓池非遲準備吃的,估計池非遲又會多準備一點,他們帶回去估計還會忍不住加餐,相當于吃撐了等消化,消化得差不多又吃撐,養豬都沒這么投喂的,太可怕了。
“還好,之前覺得爸爸整天待在事務所喝酒對身體不好,跟他說好了明天去爬山,”毛利蘭感慨,“明天可以好好消化一下。”
“我也去。”灰原哀認真且積極地表態。
“哎?你們要去爬山啊,”鈴木園子依舊沒意識到問題,有些遺憾,“我明天要去宴會…對了,非遲哥,明天龜井社長的生日宴,你要不要去?你應該也收到邀請函了吧?”
“不去。”
廚房里傳來池非遲的回應。
“那么,博士呢?”灰原哀看向阿笠博士。
“呃,明天我約好了去一個朋友那里…”阿笠博士干笑著撓頭。
完蛋,又要被限制飲食一段時間了。
廚房里,池非遲右耳塞著耳機,聽著那邊女孩子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對話聲,收拾了桌子,準備動手洗碗。
浦生彩香拿到的手機被做了手腳,一直都被監聽著,不僅是通話,偶爾他也會對浦生彩香周圍的環境進行監聽。
這是為了確認浦生彩香的情況。
最近組織沒什么行動要他去忙,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評估浦生彩香的狀況。
截止目前為止,浦生彩香沒有報警或者跟警方接觸的痕跡,也沒有跟可疑人物來往,暫時可以判斷為可信。
一共往家里打過四個電話,但都是那邊接聽之后就掛斷,剩下的就是跟同學或者老師聯系。
今天安排浦生彩香和倉橋建一見面,他只是讓鷹取嚴男安排人送浦生彩香過去,并沒有讓人監視父女倆,同時打開了手機的外部監聽。
如果父女倆有什么異常、或者對組織有什么不滿的話,在這么一個特別的日子里父女重逢,彼比歷經磨難,又沒有人監視,很可能表露出真實的想法。
“…這是給你買的禮物,你小時候我沒陪你慶祝過女兒節…”
“…我很好,別擔心…父親,你和組織…我是想問,你在組織里待了多久了啊?”
“這個…算是四五年了吧。”
“那你寄到我銀行賬戶里的錢…”
“是、是啊,是為組織工作得來的。”
涉谷區一家意式餐廳里,倉橋建一和浦生彩香坐在一起,看著依舊留著紅色齊肩短發、舉止卻穩重了不少的女兒,倉橋建一有些愧疚。
他是希望女兒能夠成長、變得懂事,但他希望的是順其自然、由時間去造就的懂事,而不是什么可怕經歷帶來的成長。
特別是女兒身上那件黑色外套,更讓他覺得刺眼。
為組織工作至今,他們那些人也不喜歡穿這種黑漆漆的顏色,總覺得過于壓抑…對了,現在他們八個人里,只有他活著了。
倉橋建一想到這里,心里更加不安,“彩香…對不起,讓你牽扯進來…”
“我已經說過了,你不用擔心,”浦生彩香笑道,“拉克對我挺好的。”
驟然聽到這個代號,倉橋建一的臉色白了。
他不會忘了那張神情冷漠的年輕側臉,那個嘶啞難聽的聲音,那種平靜又強勢的態度。
‘倉橋,聯系除了船戶之外的其他人,到新宿區…’
‘把放在門口的包帶進去,里面有六個炸彈,你應該不會蠢到留下指紋…’
‘怎么不被警方懷疑,那是你的事。’
“爸爸?”浦生彩香疑惑看著走神的倉橋建一,“怎么了?你的臉色很難看。”
“沒事,”倉橋建一回神,認真注視著浦生彩香,“彩香,拉克他…拉克這個人,很危險!”
‘不要放松警惕、不要相信他’這句提醒怎么也說不出口。
在知道連醫院都有組織的眼線之后,他不覺得這個餐廳會有多安全,雖然他們周圍座位都沒有客人,拉克也沒有安排人監視,但他還是難以開口。
“我知道,”浦生彩香點頭,“不過他真的很照顧我。”
倉橋建一都開始懷疑自己和女兒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那也不可能,“那你在組織里…他們要你去做什么?”
“目前在上學,更多的不能說,這是組織的規矩,”浦生彩香又道,“啊,對了,拉克讓我打個電話回去給我母親,告訴她我到東京來找你,并且到東京來上學了,這是我離開家說的理由,因為之前一直沒有見到你,我打電話過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總是打通電話又掛斷,現在我就打個電話過去吧,免得她一直擔心。”
倉橋建一點了點頭,他女兒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看著叛逆又張揚,實際上是個很在意家人的人,本性和性格不壞,就是太過好奇,不過又好像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一口一個‘組織的規矩’,一口一個‘拉克說’,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
杯戶町。
池非遲把碗洗完,聽著監聽那邊父女倆的會面時間結束,用干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漬,取下耳機,用手機把實時監聽轉為錄音,出了廚房。
監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至少要等浦生彩香跟家里再聯系兩三次且沒有透漏組織存在的時候,才能減小監視力度。
客廳里,灰原哀動手收拾著女兒節玩偶,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在一旁幫忙把玩偶裝進盒子,阿笠博士和柯南也決定運動消食,幫忙把裝盒的玩偶送到儲物室。
池非遲出來的時候,玩偶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是不太能理解這種行為,每年某一天拿出來擺一擺,過了就收起來保存好,明年再拿出來擺一擺…不過對于小女孩來說,應該是件有意義的事。
灰原哀擺的時候、收拾的時候,好像都挺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