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瓦多斯也沉默著,總覺得從拉克轉身離開后,氣氛就沉悶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嘖,本來他還覺得拉克雖然不太愛搭理人,跟他也不太熟,但應該不難相處,沒想到脾氣也這么差。
比他差多了。
就跟琴酒那個神經質一樣,一言不合就亂飆殺氣。
琴酒也一句話沒說,出門離開。
他倒是沒感覺池非遲有多生氣,只是情緒有點不太穩定了,更像煩躁,而且也確實繼續不下去了。
看來這次又看不到拉克的極限距離了,有點可惜,他為什么要手賤,等拉克打完一輪再試不行嗎…
卡爾瓦多斯目送琴酒離開,“他們不會就這么鬧掰了吧?”
“那也不是我們該頭疼的事!”基安蒂沒有多想,收拾了一下狙擊槍,準備自己上場。
雖然拉克這狙擊水平看得她服氣,但要是鬧崩了,也是那一位該頭疼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會很麻煩。”科恩悶聲道。
相比起其他兩人,他有過波士頓的行動,自認為對拉克也了解一些。
只要不暴露組織存在,拉克行事可也沒什么顧忌。
情緒很少表露,但跟他不一樣,拉克有時候給人的感覺過于沉冷,總讓人毛毛的。
再加上能夠指揮行動,也屬于那一位直接聯系的人…
如果那兩人鬧崩了,知道對方的危險性,大概會克制,就是其他人會很難捱。
到了第二天,三人才發現他們想多了。
下午,模擬狙擊訓練場開啟的時候,琴酒端了杯茶來了,等拉克來的時候,琴酒又遞了一杯茶,一人遞得從容,一人接得坦然。
然后,那兩人就一人端了一杯茶,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起,一邊低聲交談,一邊看他們練槍,完全看不出一點硝煙味來。
琴酒喝了口茶,才冷聲問道,“怎么?昨天刺到你痛處了?”
“琴酒,你這么說話很容易被人打死。”
池非遲垂眸盯著茶杯,語氣和神色都很平靜,由于沒其他人在附近,也就沒有改變聲音。
琴酒用的果然是從他那里順來的茶葉。
這一次大山彌收了不少茶葉,打算運到東京填充超市,他那里的特級茶葉不多,但也留了一些,本來就打算熟人都送一點。
如果沒有這次行動的話,他打算送到阿笠博士家和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茶葉都能送到了。
琴酒拿了就拿了吧,省得他送。
“你以為你好得到哪里去?”琴酒輕哼一聲,他之前還以為拉克是因為自己的弱點被看穿,惱羞成怒,畢竟他也討厭自己的弱點和不足被人看到,不過現在看來不太像,昨天隱隱透出的那一絲煩躁感更像是被海灘引起的,“什么時候開始的?”
池非遲知道琴酒在問什么,“今年。”
他討厭黃色光線、覺得黃色光線晃眼,是穿越過來之后才有的事。
在此之前,原意識體這具身體面對黃光時并沒有什么異樣,再加上他前世本來討厭黃色,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喜好讓他不想看黃光,甚至直到現在,他也無法判斷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讓他的眼睛在面對黃光時的視力比正常人差。
靈魂穿越,總不可能把眼睛穿出問題來吧?
出現這種情況,要么是心理作用,要么就是他穿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身體眼睛出毛病的某個點。
但身體檢查一切正常,他的眼睛、身體都沒有問題,所以目前他的猜測更偏向于前者。
當然,前提是拋開玄學因素。
如果是玄學因素,他就沒法跑斷了。
“有沒有惡化的跡象?”琴酒又問道。
池非遲回想了一下這幾次看到黃光的情況,“暫時沒有。”
“下棋嗎?”
“圍棋會嗎?”
“隨意。”
貝爾摩德來的時候,就看到琴酒一個人端了杯茶,站在欄桿后,看著三個狙擊手練槍,聞到一股花的清香味,覺得新奇,走上前問道,“琴酒,你什么時候對花茶感興趣了?”
“不是花茶,從拉克那里拿的,”琴酒沒有一點強拿茶葉的尷尬,語氣很淡然,說完又問道,“你怎么來了?”
貝爾摩德靠到欄桿上,笑盈盈地看著琴酒,“你和拉克湊在一起,我總得來看看這里會不會出現什么不應該出現的小動物,比如…大熊貓~”
如果是伏特加在這里,大概會想起上次他們背著貝爾摩德擼熊貓的事,不過伏特加不在這里,琴酒臉色變都沒變一下。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在這次行動結束之前,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對,只要他不心虛,也別提過去的事,那貝爾摩德就不可能看出什么來。
貝爾摩德確實沒看出什么來,背靠欄桿,側頭看著場間模擬狙擊的三個人,“結果怎么樣?還沒有人過去嗎?”
“暫時還沒有收獲,”琴酒目光陰鷙地低聲道,“不過最近的行動都沒有狙擊手,老鼠恐怕也快要沉不住氣了,畢竟沒法保證狙擊手什么時候回來,你那邊呢?波本那家伙有問題嗎?”
池非遲讓伏特加叫上兩個人搬桌子、帶棋盤過來,剛好聽到琴酒的問話,眼皮抬也沒抬一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把棋盤和棋盒放到桌子上。
“波本還是老樣子,我每天只是跟他接頭,不太清楚調查進度,”貝爾摩德道,“他說發現了一些情況,但不確定,等調查清楚后,會把結果告訴朗姆。”
琴酒有些譏諷道,“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嗎?”
討厭的神秘主義,有線索不說,調查進度不清楚,甚至怎么查的也不告訴別人。
“所以我沒什么不能接受的,”貝爾摩德沒被琴酒嘲諷到,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無論是人還是事物,有秘密才有吸引力。”
“哼!”琴酒對貝爾摩德的言論嗤之以鼻,不過也沒爭執下去,“你那邊的調查情況呢?這么久,也該有進展了吧。”
“找出一個突然消失無蹤的人可不容易,”貝爾摩德笑道,“波本對我的回答,就是我想對你的回答,不過別擔心,已經有進展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琴酒眼里帶上些許殘虐,“最好如此!”
他倒是想過,要是貝爾摩德進展緩慢,可以找拉克過去幫忙。
不過他還沒急到那種程度,而且要尋求幫助也該是貝爾摩德這個負責調查的人去說,他才不操那份心!
池非遲見怪不怪,琴酒這一激動就亂飆殺氣的毛病大概是改不了了,把棋盤放好后,端茶杯走到欄桿邊,“忘了問,前天晚上收獲怎么樣?”
場間,基安蒂剛拿著狙擊槍退后,卡爾瓦多斯舉槍瞄著目標,科恩則是一直在看張揚笑著的基安蒂。
“你還不如說昨天只顧著發脾氣,沒有心思管別的,”琴酒懟了一句,也看了過去,“科恩解決了兩個想逃跑的家伙,坂田也是他解決的,其他人都只有一個。”
“我可沒發脾氣。”池非遲道。
“拉克,好久不見啊,”貝爾摩德和氣打招呼,笑道,“看來你們待在這里很熱鬧。”
“貝爾摩德,好久不見,”池非遲沒駁貝爾摩德的面子,打了招呼,又對琴酒道,“不然你們昨晚就上天了。”
琴酒想起昨天早上的監控錄像里池非遲好像拎了一袋子炸藥之類的東西下樓,眼皮一跳,沉聲道,“別玩那種危險的東西。”
平時就算了,拉克愛玩什么玩什么,現在大家湊一堆,要是拉克腦子一抽,他們可就上天了!
雖然拉克正式加入組織后,沒有貿然對組織成員下死手,最近情況似乎也穩定,但還是不得不防,小心為上,盡量杜絕拉克在大家身邊制作這種高危物品!
池非遲:“…”
一個堅定貫徹‘藝術就是爆炸’的人,居然跟他說別玩這種危險物品,琴酒這人真雙標。
貝爾摩德:“…”
什么意思?拉克又在玩什么危險的東西?
這兩個人說話能不能考慮一下她這個昨天不在這里的人的感受?稍微說清楚一點?
伏特加一臉淡定。
他都習慣了,聽不懂就當作沒聽到。
要是想解釋,這兩人會解釋的。
“你們在說什么啊?什么危險的東西?”貝爾摩德決定別顧忌面子,反正她是女人啊,不懂就問。
“他最近在研究炸彈。”琴酒也直說了。
貝爾摩德沉默了一下,神色認真道,“我晚上還要去跟波本接頭,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池非遲沒看貝爾摩德,沒接話,盯著場間的三人,喝了口茶。
貝爾摩德也就是暗戳戳提醒一下池非遲曾經坑害自己的事,見池非遲不吭聲,也看著邀請基安蒂聯手狙擊的科恩,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年輕真好啊,連氣氛都…
“年輕真好。”
她旁邊的池非遲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到后方桌前坐下。
貝爾摩德無語轉頭看池非遲。
拉克進錯組了吧?
明明才二十歲,就像是‘爺的青春早就結束了’一樣。
琴酒也沒再看下去,轉身回桌前跟池非遲猜先、下棋。
棋盤上漸漸被黑白子占據,兩人沉默著,不時喝口茶,下步棋,偶爾點支煙,大有種‘一杯茶,一包煙,對著棋盤下一天’的架勢,氣氛一度寧靜祥和得詭異。
貝爾摩德看著看著,嘴角微微一抽,扭頭看場間。
抱歉,打擾了,進錯組的可能是她。
這兩個人…就差沒抱著魚竿去海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釣魚了吧?
伏特加:“…”
(一_一)
他懷疑拉克是真的想渡了他大哥!
結束一盤棋,琴酒抬頭看伏特加,“伏特加,過來喝茶。”
“噢,好!”伏特加上前坐下。
大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也來,眼觀鼻,鼻觀心,洗滌心靈,平…
琴酒等池非遲收拾了棋盤,落了一會兒子,突然冷笑一聲,“你下棋的風格可比我還激進!”
池非遲的聲音平靜幽冷“是你過了,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哼!這話倒是不錯。”琴酒認可。
伏特加:“…”
平…平心靜…算了,不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