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拉開車門下了車,不等浦生彩香說話,就關上了車門,走向后方自動販賣機,“嗅覺不錯,她是通過朗姆的人身上的泡面氣味確定有人跟蹤,不過資料你也看了,就是普通的國中生,連槍都不會用…”
“嗯,”琴酒認可,“學習還不怎么樣。”
聽琴酒提到‘學習’,池非遲也不覺得意外。
組織的要求比暴力社團高得多,就以核心成員來說,不精通三門語言、了解一些冷門語言都混不下去,像是鷹取嚴男、綠川紗希,其實都有了解過英、法或者英、俄語言,不說多精通,簡單溝通絕對沒問題。
掌握語言還只是基礎,本身總要有過得去的能力,還得經過被發現、試探、考核才有可能加入核心。
當然,外圍成員的要求要低一些,只要有用,組織就不吝嗇發展一下,有的外圍成員算是全職,有的最多就是臨時工,一不小心就丟了命。
在那一位眼里,清除核心成員或許還需要考慮一下,但清除幾個外圍成員,可真就是隨他們去了。
琴酒考慮了片刻,聲音沉冷道,“你安排一下,送她去訓練基地!”
池非遲丟了一個硬幣進自動販賣機,按下香煙一欄的按鈕,“我跟她說。”
那個‘訓練基地’可不是指他或者其他成員的秘密小基地,而是組織針對一些值得培養的人所開設的訓練場所,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根據情況轉移。
沼淵己一郎就在那種訓練基地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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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齡是優勢,還有培養的價值,只要沒有致命的缺點,過幾年說不定會用到,”琴酒頓了頓提醒道,“拉克,你的要求太高了一被發現就達到斯利佛瓦和綠川那種程度的人可不多。”
他得承認他懷疑了一下。
臥底也不會隨便拉人下水拉克這一點很可疑。
但想想拉克在波士頓的時候,沒有了約束,作為最高指揮者幾十人說炸就炸了他就覺得想太多。
哪家臥底能干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那些臥底自身作為‘保護者’一方的驕傲和那些特工部門的洗腦,就算抓到他們組織的人也很難下殺手,更不用說像拉克這么沒數到他都得防著的性格完全跟那些人不一樣。
而且拉克這家伙拉鷹取嚴男、綠川紗希下水也沒猶豫還全是拉克自己主導的嗎大概就是眼光和要求過高。
想當初他們一起‘釣魚’就看上鷹取嚴男這么一個其他人都丟給他估計連人都快忘了看不上浦生彩香也能說得通。
好吧,關鍵是,蛇精病也不符合特工部門的招收標準的,特別是這種有攻擊傾向的蛇精病…
池非遲不清楚琴酒心里的吐槽,補充道“我不知道她親生父親是誰。”
不知道浦生彩香的父親是誰、會不會是特工部門的成員、會不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就算有人起疑他也可以用這個理由解釋而且很合情合理。
因為有這個理由他才會堅持不搭理浦生彩香,不然就算琴酒打電話過來時,浦生彩香沒有耍小聰明被注意到他也會考慮同意浦生彩香加入。
畢竟,就算他不往外說,今天在場的兩個人也可能告訴琴酒,到時候他說不定會被懷疑。
比起潛伏被懷疑,把浦生彩香拖下水都不算大事,以后有的是機會把人‘安排’掉。
琴酒這才想到這一點,“她的親生父親是倉橋建一,具體情況等你回東京再說。”
“嗯。”
池非遲掛斷電話,彎腰拿起了自動販賣機出口處的香煙。
倉橋建一,組織打算清理的那八個建筑者中的一個…
看來他之前的猜想沒錯,組織果然有人打算利用這一次行動做點別的事。
這一次是針對情報人員去的,調查浦生彩香也是朗姆在安排人去做,朗姆牽扯得有點多,結合這些情況來看,內幕多半也是朗姆策劃、或者那一位主動授意的。
他和琴酒既然都參與到了計劃中,行動時應該有他們的份。
總之,他能參與其中是件好事,到時候可以看看安室透情況、隨機應變…
想著,池非遲轉身回到車前,收起香煙上車后,在手機郵箱里輸入了一個鷹取嚴男的郵件地址,抬起手機讓浦生彩香看清楚,“去東京,然后聯系這個郵件,會有人去接你。”
之前他對浦生彩香沒什么厭惡感,哪怕浦生彩香一直喋喋不休,但還算識趣。
大概是因為原意識體乃至他都有些缺少父母的陪伴,他對浦生彩香還算有那么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也就堅持不理會浦生彩香加入的請求。
他不搭理,只是覺得跟一個中二年紀小女孩沒什么好聊的。
但剛才浦生彩香自作聰明,故意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出聲引起琴酒的注意,也算是擺了他一道,將他心里的一點好感也磨滅了。
浦生彩香拿出手機,將郵件地址記錄下來,好奇問道,“這是你的郵件地址嗎?”
“不是。”
池非遲見浦生彩香記下了郵件,直接下車,關上了車門,“送她回去。”
原本就算他不得不拖浦生彩香下水,在組織不再關注浦生彩香后,他假裝被浦生彩香惹惱,可以把人‘安排’掉,或許要受傷,但總比待在組織里強。
他能夠看得出,浦生彩香本身并沒有犯罪傾向,也沒有經歷多少事,最大的場面大概就是一群人械斗。
這種出于叛逆、好奇或者覺得酷的人加入組織,就算表現良好,哪一天良心發現之后,早晚要出問題,結果就是被清理掉。
而且浦生彩香也未必受得了訓練場的訓練。
要是像琴酒說的那樣,身上有致命的弱點,或者不成器,很大可能會被送去實驗室,做藥物研究的實驗品。
當然,也有可能浦生彩香被組織影響,很適應組織的環境。
最后一個反悔的機會,他已經給浦生彩香了。
如果這姑娘考慮到貿然跑去東京可能會被賣掉,沒有過去,那就沒事了。
但要是浦生彩香跑到東京去,他就不管了。
現在這事是琴酒和浦生彩香自己折騰而成的,怨不到他頭上來。
到時候丟去訓練場,以浦生彩香的年紀,只要不光明正大地背叛或者叛逃,等組織完蛋的時候,多半還在訓練,就當給這孩子增加一點見識和磨礪了,讓這孩子知道,別一時大腦發熱就亂做選擇,不僅可能被賣掉,還可能陷入泥沼。
“哎…”
車上,浦生彩香見池非遲下車,剛想說話,車子已經開離了原地。
坐在旁邊的墨鏡男收起了一直用來挾持浦生彩香的手槍,考慮到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忍不住道,“組織可不適合你這種小女孩!”
浦生彩香不服氣道,“你是看不起來我嗎?”
“別多嘴。”前座開車的墨鏡男冷聲提醒。
后座的男人頓時不說話了,自己點了支煙,雖然是同伴,但開車那家伙跟琴酒的聯系比他要多得多,他確實不應該多話,以免被誤會他對組織有意見。
浦生彩香見兩人都不說話了,自己賭氣沉默了一會兒,“哎,能不能把拉克的聯系方式給我?你們應該有的吧?”
后座男人直接拒絕,“不能。”
“為什么?”浦生彩香道,“給我一下又能怎么樣?”
“會死!”前座男人冷聲接過話,“我是認真的,沒跟你說笑,破壞規矩的人都會死。”
浦生彩香被男人的態度嚇到,冷靜想想今晚的經歷,也覺得這些人待的那個組織還真敢殺人,有點心虛,低聲嘀咕,“不給就算了…”
翌日,清晨。
熊本城公園。
池非遲帶著少年偵探團的五個孩子到了草地前,開始賽前訓練。
訓練內容不是長跑或者對打模擬,而是在沙地上來回跑,距離很短,不過要求在急停時用準確的方式站穩。
很簡單也很枯燥,但掌握急奔、急停的技巧并且會利用,實力能提高不說,還能避免比賽時腳踝受傷。
除了不知所蹤的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鈴木園子、非赤都到場了。
非赤還頗有興趣地在另一邊的草地上,學著五個小鬼頭的模樣來回游動。
看著活力滿滿的一群人,池非遲還真有種昨晚和今天生活在兩個世界的感覺。
這群人光偉正的光芒都能夠跟太陽肩并肩了。
訓練還沒開始,今天休息的馬淵恭平也找了過來,在一旁旁觀。
元太跟著快速跑到左邊、剎停、又快速跑到另一邊、剎停,連續幾趟下來,累人不說,也很消磨耐心,不過有池非遲冷臉在一旁糾正他們的動作…
他不敢偷懶。
來回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池非遲才喊了休息。
元太挪動腳步到草地上之后,就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休息了一會兒,還是不想動彈,“好累啊,這樣訓練真的有用嗎?”
“當然有用了,”馬淵恭平很積極地解釋,順便科普,“網球的比賽場分為草地場、硬地場、紅土場、地毯場。”
“草地場的特點是,球落地時的摩擦力小,反彈速度快,所以側向于訓練球員的反應速度、靈敏、奔跑速度和技巧。”
“硬地場就是水泥和瀝青鋪成的場地,表面平整且硬度高,球的彈跳有規律,但反彈速度很快、力道很強、也很僵硬,不小心就很容易受傷,要更加注意安全。”
“而紅土場,準確來說,應該叫‘軟性球場’,紅土、沙地都算在其中,特點是球落地時跟地面的摩擦力大,反彈速度慢,但球員在奔跑的時候,腳下會滑動,急停急回更容易導致腳踝扭傷或者直接摔倒,訓練也更傾向于體能、奔跑能力、移動能力,也比較考驗意志力,獲勝的往往不會是打法兇悍的爆發力選手,而是體能續航能力強、沉得住性子去慢慢獲勝的人。”
“至于地毯場,則是在室內鋪上塑膠層,運輸比較方便,保養起來也更省錢,不過這次不會接觸,我就不多說了。”
“這一次比賽得場地就是紅土場,不過你們少年組是短網,也就是場地并沒有標準場地那么大,一場比賽下來,運動量、跑動路程不會太大,要注意的就是急停急回的奔跑技巧了。”
說完,馬淵恭平又替自家教練正名,“東田教練可是針對這次比賽,才特地安排這樣的訓練哦!”
池非遲總結,“坦白說,就是臨時報佛腳,給你們增加一點獲勝的幾率。”
少年偵探團五人:“…”
那他們能不能坦白說一句,池非遲說話真的蠻打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