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池非遲沒跟琴酒爭辯,收好狙擊槍背到背上,又把團子抱了起來。
他現在懷疑琴酒不是想吸大熊貓,而是想弄死大熊貓…
必須保護我方珍稀動物!
團子很配合地抱穩池非遲,一臉萌樣地沉思。
這個銀發男人的想法很危險啊,如果打起來,對方有槍,它也打不過,還是盡量抱緊主人吧。
琴酒也沒再說下去。
拉克都說‘沒什么’了,他也不想婆婆媽媽地糾纏下去,反正拉克心里沒數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跟一個死不承認自己是蛇精病的蛇精病說不清的…
兩人把話題揭了過去,前后撤離,到了和鷹取嚴男、伏特加說好的匯合地點。
等存放好現金,四個人又帶上食材、調料,開車一個多小時去了山上。
伏特加也不知從什么渠道找到一片有竹子的樹林,兩輛車前后停在樹林邊。
池非遲打開車門下車,回想著帶的食材,“可以試試做…”
萌熊飛撲!
團子一個飛撲掛到池非遲背上。
池非遲:“…叫花雞。”
非赤腦補出那種壓扁的感覺,又轉頭看了看琴酒。
還好,今晚有個熟人能給它提供一點地盤。
而團子掛到池非遲背上,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這是樹林啊!
不抓緊機會爬個樹?
“叫…”伏特加下了車,剛開口,就被咆哮聲打斷。
“主人,我去爬會兒樹!”團子聲音里帶著滿滿的亢奮,松開手,從池非遲背上‘啪嘰’掉下來,然后頭也不回地往一棵樹跑去,又抱著樹干、手腳并用往上爬,三兩下,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一套動作太過流利,伏特加愣住,發現看不到團子的身影了,木然轉頭看琴酒,“大哥,團子跑了,怎么辦…”
“哼!”琴酒不以為意地咬住一支煙,點燃,“大熊貓跑了,那是動物園該著急的事。”
怎么辦?涼拌。
他們只是帶出來玩,出了事,把他們的痕跡消除掉就行了。
鷹取嚴男:“…”
雖然有道理,但這種只負責擼大熊貓、不負責管的思想,很渣男…
池非遲也沒打算管。
要是團子喜歡,待在森林里沒什么不好。
如果前期不適應野生環境,他還可以提供食物,無所謂團子跑不跑。
深更半夜,樹林里點了篝火,四個穿得一身黑的人圍坐。
伏特加不時抬頭看看旁邊的大樹,企圖找到黑白團子的身影,不過夜色太暗,尋找失敗。
池非遲將一只冷凍雞放進盆里,蹲下一旁,一瓶一瓶往里倒調味料。
雖然是冷凍食材,但有的吃就不錯了。
鷹取嚴男在一旁幫忙遞小瓶子,見池非遲一瓶一瓶倒調味料,看得眼皮直跳。
他是第一次見這么倒調料的…
“把姜切片。”池非遲頭也不抬道。
鷹取嚴男回神,在一堆袋子里翻到一袋生姜,“老板,切多少?”
不是行動時間,又沒有別人,他還是覺得叫‘老板’自在一點。
“全部。”池非遲又往盆里倒了一瓶八角粉。
全部…
鷹取嚴男低頭看了看大半袋姜,老板是開玩笑的吧?
坐在一旁石頭上、盯著手機看的琴酒都忍不住抬眼,提醒道,“你合適點。”
“已經很合適了。”池非遲倒完料酒,將整雞的腿骨、翅膀掰斷,起身把要烤的肉材料全部丟進去。
急著開伙,腌制時間肯定短,不多放一點調味料怎么入味?
伏特加又轉頭看了看樹林。
大熊貓都跑了,這群人還真的不急啊,那他也不急了。
“拉克,要幫忙嗎?”
池非遲:“幫忙挖點土。”
伏特加:“…”
他聽錯了吧?
琴酒:“…”
他覺得有必要先判斷一下,拉克目前的精神狀態還正不正常…
無征兆、不定時犯病的人就是這點麻煩,在別人覺得拉克還正常的時候,拉克可能已經不正常了。
伏特加見池非遲堅持,動手幫忙挖土。
琴酒收起手機,走到篝火旁,動手搭簡易烤架,順便近距離盯緊池非遲,防止食物被投毒。
四個人各自忙活著,叢林深處突然傳來咆哮聲。
伏特加立刻轉頭看去。
池非遲聽到了團子的叫聲,也停了下來,起身看過去,“是團子。”
團子說的是‘站住,別跑’,他也不確定團子是在追什么東西。
窸窸窣窣的聲音中,兩個小黑影躍出灌木叢,后方一個黑白大團子極其兇悍地追出來。
一巴掌拍下去,按死!
又一巴掌拍下去,按死!
場面一度血腥。
伏特加看了看團子掌下血肉模糊的黑色生物,視線上移,看了看團子白毛濺上的血點,呆住,“呃,大哥…”
這不是他想象中萌萌的大熊貓。
琴酒一看不是有人過來,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放進風衣口袋里的左手也放松了些,“它是熊科動物。”
伏特加明白了琴酒的意思——熊的戰斗力本來就不弱。
可這是萌萌的大熊貓啊,不覺得這極其血腥的一幕,讓大熊貓的畫風突然就不對了嗎?
見池非遲起身走向團子,琴酒放在口袋里的左手又慢慢收緊。
這個時候靠近一只狀態狂暴的大熊貓,拉克也不怕被拍一巴掌?
團子朝池非遲吼了一聲,“主人,看!我居然發現了小竹鼠~”
“拉克他…”伏特加轉頭看琴酒,團子這叫聲,一聽就很暴躁,他們要不要準備救援一下?
“他能躲開。”琴酒又松了手里的槍。
池非遲走到團子近前,彎腰撿起地上兩只血肉模糊的生物,仔細看了看,“這兩只竹鼠…”
“什么?竹鼠?”待在篝火旁的非赤嗖一下躥向池非遲在的地方。
它記得主人說過,日本沒有竹鼠,只能跨海去買。
上次買回來的竹鼠,好像被小哀禍禍完了,只剩下兩只還是主人讓留的…
結果這個地方冒出來兩只竹鼠,它怎么覺得有點太巧了呢?
“有點眼熟。”池非遲無語把話說完。
該不會就是他那兩只吧?
“眼熟?”團子一邊低頭舔著毛,一邊跟池非遲‘呼嚕’說話,“竹鼠不都長這個樣子嗎?聽說我的先祖生活在野外的時候,偶爾也會吃竹鼠開開葷,我一直好奇竹鼠是什么樣子,前段時間在一本畫冊上看到過,就記下了,沒想到這次一來就遇到了兩只。”
非赤已經湊到近前,吐了吐蛇信子,“血腥味好濃,還殘留一點點魚腥味和養殖點那邊魚食、竹子的氣味,主人啊,這應該就是您讓留著養那兩只,逃出來的時間還不足三天。”
池非遲:“…”
兩只竹鼠費盡心思出逃,跑到山林來,沒想到轉了一圈,又回到他身邊了。
只不過以前是兩只活的,現在是兩只被拍死的。
還好,這兩只竹鼠雖然有靈性,但他都丟在養殖點,沒有什么感情,團子拍死就拍死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他親自照顧的動物,身上多少會留有他的氣味,團子也就不會下手了。
因果玄奇,讓人無話可說。
“主人,竹鼠應該會很好吃的,我就嘗一點點,剩下的給你們加餐…”團子不知道非赤說了什么,還沉浸在打獵成功的喜悅中,積極邀功,“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池非遲:“…”
意外倒是挺意外的。
伏特加聽團子一直‘呼嚕呼嚕’,遠遠提醒,“拉克,你還是別碰它的獵物了…”
“沒事。”
池非遲拎起兩只竹鼠,走回去。
團子也不舔毛了,轉身回了灌木叢中,吼道,“主人,我去搬竹子!”
“它不護食啊?”伏特加覺得驚奇。
鷹取嚴男低頭繼續切姜片,“團子面對老板確實是這樣,不過對其他人就不好說了,上次在動物園發生了傷人事件,就是因為那家伙偷偷溜進了熊貓館,偷吃還弄亂了團子給老板準備的水果…”
琴酒想起前段時間看過的報道,隨口問道,“報道上說那家伙的骨頭被咬斷了,那個時候你們在現場?”
“我剛好和老板去看團子。”鷹取嚴男解釋道。
池非遲也走了回來,將兩只血肉模糊的竹鼠放到一旁,“這兩只竹鼠是我養的,沒人打電話給我,不知道它們怎么跑出來了。”
伏特加覺得玄奇,轉了一圈,團子拍死的居然是拉克家的小動物?
琴酒沒吭聲,他要辨別一下,拉克說是他養的,是不是指寄養在大自然那種‘養’。
不過,既然提到了‘打電話’,那大概不是寄養在大自然,是寄養在別的地方。
鷹取嚴男也有些意外,“您養的?”
“我讓人用細嫩的精竹養著的竹鼠,雖然跑出來一段時間,但健康應該沒問題,”池非遲的聲音和神色都很平靜,且帶著詭異的認真,拿出一把小刀,“沒瘦多少,比較肥,適合烤著吃。”
鷹取嚴男:“…”
他還以為老板會舍不得,想哀悼懷念一下,結果老板居然說‘比較肥,適合烤著吃’…
他果然不該對老板抱有太高的期待。
伏特加:“…”
今晚的風兒好像又多了一絲絲迷惑。
琴酒默默往火堆里丟了一塊柴。
很奇怪嗎?不奇怪。
他早就有所懷疑——拉克養那些毛絨絨的小動物不是用來咬死,就是用來吃的。
或者說,咬死本身也有‘食用’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