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川端先生…”北浦京吾臉色煞白,“別開這種玩笑了。”
“不,他沒有開玩笑,”毛利小五郎伸手摸著川端四朗的側頸,神色凝重道,“他已經死了。”
“啊!”趕過來看情況的服務生發出驚呼。
“小蘭,打電話報警,”毛利小五郎說完,又看向池非遲,“非遲,手套給我一雙,幫忙看著一點,不要讓其他人再碰餐桌上的東西。”
剛打算要手套的柯南:“…”
大叔今天反應太快了吧!
一般來說,池非遲只會帶兩雙手套,先到先得,后到沒有。
池非遲摸口袋,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遞給毛利小五郎。
柯南仰頭看池非遲,“池哥哥…”
“沒了。”池非遲道,“剩下一雙我留給自己。”
盯緊了原本的兇手和同桌的人,本來應該沒人能夠下手的,結果川端四朗還是死了。
難得遇到不是那么索然無味的案子,他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柯南:“…”
果然是這樣。
算了,他先看看。
毛利小五郎湊近川端四朗的臉旁嗅了嗅,“他嘴里有很臭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中毒,”池非遲說出了答案,也不知道這里的氰化物為什么這么多,逢毒殺,先懷疑氰化物就對了,“川端先生倒下前,沒有人靠近過他的身后或者碰過他面前的食物,而他又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也就是說,這是一起不可能犯罪了,不過也有可能…”毛利小五郎看向一頭冷汗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半月眼,瞥,“你們飯店里的飯菜不會投毒了吧?”
“怎、怎么會?”服務生慌忙解釋,“我們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而且飯菜端上桌,我們也沒法肯定這位先生會吃什么,桌上還有你們幾位客人,要是別人中毒的話…”
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那就是你們打算隨機殺人嘍?”
柯南一個原地踉蹌。
喂喂,不排除飯菜有毒、隨機殺人的可能,但指控之前,要先找到能支撐這個說法的證據吧?
沒證據支撐的想法,就別亂說好不好…
“桌上所有人都沒有刻意靠近川端先生,但坐在他兩側的我和柯南不需要靠近,也可以投毒,”池非遲繼續道,“所以要大家做個證明,我沒有靠近、接觸過尸體,然后等警方過來做毒物反應檢測。”
柯南一愣,隨即釋然。
沒錯,能夠隨意投毒的,只有他和池非遲。
他現在是小學生,多半不會被懷疑,不過池非遲就說不好了。
還好池非遲剛才沒有刻意靠近尸體,也沒有亂碰什么東西。
要是身上、手上沾到毒,被警方檢測出來,還真有點說不清。
半個小時后,警方抵達。
帶隊的是神奈川縣警,一個和毛利小五郎狂熱崇拜者橫溝參悟很像的男警官。
只不過橫溝參悟留著卷發頭,而這個男警官剪了平頭,看起來也嚴肅得多。
池非遲看了看,明白了對方的身份——橫溝參悟的弟弟,橫溝重悟。
這兄弟倆有點難區分,他曾經一度分不清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簡單了解情況后,池非遲果然成了第一嫌疑人。
他就在坐在川端四朗左手邊,太方便投毒了,而柯南也因為是小學生,并沒有被懷疑。
“我們要檢查您的隨身物品,并且做一下毒物反應檢測。”一個警官對池非遲道。
柯南側目,檢查池非遲的隨身物品?他也好奇池非遲的口袋里到底能翻出多少東西。
池非遲很配合地點頭,開始往外拿東西。
褲子口袋:
手機、駕照、打火機、鑰匙、香煙、車子保險卡、個人醫療卡、銀行卡、現金、一雙一次性醫用手套、三個證物袋。
站在池非遲面前的警察一愣,“這是…”
“怎么了?”在那邊了解情況的橫溝重悟轉頭。
“呃,沒什么,這個…”那個警官拿起證物袋看了看,“好像是我們警方辦案用的證物袋。”
他懷疑是他們警察同事休假,不過休假的警察也不會隨身帶證物袋吧。
“從東京警視廳要的。”池非遲解釋,“我的老師是偵探,有時候出門需要查案,所以我會隨身帶證物袋,方便找到什么東西之后交給警方。”
“是、是這樣啊,”站在池非遲面前的警官一汗,“難怪還帶了一次性手套。”
橫溝重悟一時語塞,現在的偵探都這么專業嗎?讓徒弟隨身帶證物袋和手套?
池非遲繼續往外拿東西。
左邊口袋:
小號放水手電筒、小型記事本、油性筆、折疊小刀、巧克力…
“這個又是什么東西?”橫溝重悟湊上前看一個比糖果大的方形包裝物。
“壓縮干糧。”池非遲道。
橫溝重悟無語看池非遲,“這種干糧很難買到吧?有人旅行都會帶餅干之類的東西在路上充饑,我是能理解,不過帶這種干糧的很少,你帶這個干什么?”
“應對危機,如果路上堵車,肚子餓可以用干糧墊肚子,比餅干抗餓,巧克力只能補充熱量,再加上壓縮干糧和能在路邊服務區、加油站買到的水,足夠應付肚子餓的情況…”池非遲解釋著,繼續往外拿東西。
外套右邊口袋里,是一堆藥片和瓶瓶罐罐。
橫溝重悟拿起一板藥,應該是從一大板上剪下來的,只有五顆,“這又是什么?”
池非遲:“暈車藥。”
橫溝重悟:“那這個是…”
池非遲:“感冒沖劑。”
橫溝重悟:“這個是…”
池非遲:“腸胃藥。”
止血藥、一次性酒精棉紙、消炎藥、紗布、創可貼、過敏藥…
池非遲還拿出一個小號針筒,里面明顯有一些液體。
橫溝重悟臉色更嚴肅了,“這是什么?”
“抗海蛇毒血清。”池非遲道。
“我們要做毒物反應檢測。”橫溝重悟嚴肅臉。
池非遲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不僅是血清,其他東西也要檢測,他懂…
橫溝重悟看著池非遲平靜的神色和過度冷靜的反應,嘴角微微一抽,遇到這種貌似很了解流程又很配合的人,他無話可說,“你帶了抗海蛇毒血清,是打算之后去橫濱海灣一帶玩嗎?”
“不,我養了條蛇。”池非遲道。
非赤也很配合地從衣領下探了個頭,盯著橫溝重悟吐蛇信子。
“啊!”之前在池非遲面前的警官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
橫溝重悟一頭黑線地瞪了手下一眼。
至于反應那么大嗎?
雖然看著這個年輕人妖冶詭譎的紫色眼睛很冷淡,冷淡得沒有情緒,再加上一條探頭在下巴的蛇,白皙的皮膚,輪廓分明的臉龐,怎么看都有點邪…
不,本身放一條蛇在身上,就夠邪的了…
但,作為警察,不能慫!
“這條蛇有毒嗎?”橫溝重悟板著臉問道。
“輕微毒素,不致死,而且它是后溝牙毒蛇,一般毒牙咬不到人,連取毒液都很難,”池非遲平靜道,“可以檢查死者身上有沒有類似的傷痕,排除它咬人致死的嫌疑。”
橫溝重悟明白池非遲的意思是不打算將蛇交給他們拿去檢查,想到池非遲一直很配合,也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檢查到死者身上或者體內有類似蛇毒的成份,會要求你配合調查。”
“可以。”池非遲將非赤拎出來,丟給柯南,“柯南,帶著非赤。”
橫溝重悟看著一條蛇劃過空中、被一個小學生接在手里,蛇依舊溫吞,小朋友也不驚訝,突然有點懷疑自己跟不上時代了。
難道現在的年輕人和小孩喜歡蛇這種生物?
看不懂,看不懂。
“你出門準備還真充分啊,”橫溝重悟見池非遲把隨身物品都拿了出來,轉頭看那個裝東西的袋子,很多東西的體積都很小,但太多太雜,檢測就要檢測很久,他第一次見有人出門帶齊這么多藥,偏偏遇到突發情況還都有可能用得上,“你每次出門都會帶這些東西嗎?”
“根據情況而定,不一定是這些,”池非遲頓了頓,“我以前帶什么,好像跟這次的案子沒關系。”
如果真要說起來,那就有的說了。
要出海玩,他還會帶一個超小型的氧氣瓶、可以從外界吸收空氣充氣的浮物、登船前最好準備一小瓶淡水…等。
要去山上野外,會帶折疊小刀、質量好的線繩、通用的解毒藥…等。
要是去跑賞金任務或者組織任務,感冒藥、暈車藥之類的東西就不用帶了,需要帶上止血、消炎的藥物。
巧克力和干糧之類的東西他不會帶,不是用不上,而是太占地方。
更多的口袋空間要騰出來,用來裝武器、采集東西的用具、鋼絲、小機關之類有殺傷力或者能協助逃跑的東西。
橫溝重悟沒法反駁,人家以前出門帶什么確實跟這次案子沒關系,他只要確認池非遲一向如此、不算異常舉動就行了,低頭看了看調查記錄,拿起筆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池非遲:“獸醫。”
剛打算寫‘偵探’的橫溝重悟驚愕抬頭,“什、什么?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你的老師是偵探嗎?”
“但我是獸醫。”池非遲道。
橫溝重悟:“…”
來人啊,把這個搗亂的拖下去!
好一個‘但我是獸醫’。
老師是偵探,為什么徒弟是獸醫?學動物醫學能輔助破案嗎?
還有,來來來,看看這堆東西,什么跟獸醫有關?
急救用的、查案用的、日常應急用的,藥物還是人類的藥,什么跟獸醫有關?
他懷疑這是個假獸醫!
池非遲見橫溝重悟一臉懷疑,補充道,“有資格證書,不過我今天沒帶,今年東都大學動物醫學專業畢業,曾經在真池寵物醫院擔任外科手術醫生,目前算是醫院顧問,都可以查到。”
不是假獸醫?
橫溝重悟半月眼,低頭在調查筆記上寫字,“那就是不務正業的獸醫嘍…”
池非遲:“…”
他這么配合,居然還吐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