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想當王的話,那樣可不行,”非赤跟非離趴在一起閑聊,“你要學會統治…”
“統治?”非離疑惑追問。
“就是有一大群追隨者,讓它們幫你做事,這才是王,”非赤道,“其實我也不太懂,這是非墨告訴我的,非墨是一只烏鴉,它也會飛,不過沒有海鷗大。”
非離:“那它好小只。”
非赤:“但它還是很厲害,很多鳥都聽它的,可惜它去美國了,不然可以讓它教你怎么統治…”
非離:“美國?”
非赤:“非墨說,是在大海另一邊的陸地,很遠很遠,主人找了飛機送它和它的手下過去。”
非離:“它為什么要去那么遠的地方啊?”
非赤:“因為…”
在等池非遲吃東西的時候,非赤跟非離說完團子說非墨,說完非墨說十兵衛,連帶著白蛇大白一家和那些跟著池非遲夜跑的貓也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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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離就跟非赤說海里的情況,各種各樣的生物、各種各樣的趣事。
池非遲來了興趣,聽著非離的描述,不時報一下人類對那種動物的稱呼。
海里的事他也不知道多少,聽非離說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一頓飯,池非遲吃了快一個小時。
非離等池非遲收拾了桌子,才仰頭看了看天空,“主人,那個人是八年前的今天死的,我們趕緊把東西送給那個孩子吧,他看到應該可以開心一點。”
八年的今天?出海死在了海上?
池非遲回想著柯南這次遇到的案子,三個嫌疑人的父親都是今天死的。
他又跟案子扯上關系了?
“非離,那個人搭的船是不是被人撞了?”
“咦?”非離一愣,回想著,“是嗎?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海里了,所以我也不是清楚…”
“是的,是的!”
三只海鷗從高空鳴叫著落下,嘰嘰喳喳。
“有另一艘船把他們的船撞沉了,故意的!故意的!”
“那個用船撞別人船的男人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今晚天剛暗下來的時候,他被人灌醉后用漁網纏住放在沙坑里、又用船壓在身上,海水已經漲潮了,他肯定會被淹死。”
“是當年那三個人中其中一個的孩子做的…”
好像所有的海鷗都喜歡劇透案子。
這一下好了,池非遲又把整個劇情想起來了。
非離仰頭問,“是不是我說的那個孩子?”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
“天色太黑,我沒看清…”
“我也沒看清…”
三只海鷗有點分辨不清。
“不是。”
池非遲給了非離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個案子的三個嫌疑人,名字他都記不清了,不過兇手會很早就去餐廳里制造不在場證明,沒有去祭拜八年前死在海上的父親。
非離說的那個‘孩子’會每年去祭拜,那就不是兇手。
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現在已經死人了,他再跑過去,在海灘上留下痕跡,說不定會被當成嫌疑人。
而他的出現,說不定也會讓那個‘孩子’因為時間或者別的原因,變成嫌疑人。
不過…
有柯南在,事情早晚會真相大白,被懷疑一下好像也沒什么影響。
寺廟后方的墓地臨近懸崖,一盞孤燈懸掛在房檐下,亮著昏黃燈光,在海風吹動下搖搖晃晃。
皮膚黝黑、身材高壯的男人坐在一座墓前,聽著海浪拍在懸崖腳的嘩啦聲,對著墓碑低語。
“今晚就只有我一個人過來…”
“今年過得也還不錯,還是老樣子…”
“荒卷用船拉網、把靠近海岸的魚都捕光了,我們在海灘上做海岸巡邏員,防止有人溺水,順便清理一下游客留下的垃圾…”
“我們決定跟荒卷那家伙談談,他們兩個先過去了,我來跟您說說話,等會兒就過去找他們…”
一只海鷗掠過上空,低低叫了一聲。
墓前,一圈香燃燒過半,一縷縷白煙升騰起來,又被風吹散。
男人笑了笑,仰頭看向漆黑的夜空,“你以前老是跟我啰嗦,要遵守大自然的規則,不能貪得無厭,可是呢,貪得無厭的家伙還活得風生水起,你卻不在了,你當年可是最厲害的漁夫…”
他突然想起,他父親還沒有出事前的半年,又跟他啰嗦著所謂的規則。
‘老頭子…你每次捕魚可是最多的耶,要是讓人知道你一直啰嗦不要貪得無厭,會被人當成是虛偽喲!’
‘笨蛋!這跟收獲多少有什么關系?我說的是,捕到小魚要記得放回海里去,這就是規則!有靈性的動物不能傷害,以后可不要捕鯨,這是我的規則!’
他父親那時候笑哈哈拍他背,愣是把他的背拍得生疼,得意道,‘信次啊,你老爸我這么厲害,就是因為我是受到自然饋贈的人!’
“自戀的老頭子,要是真的受到自然饋贈,你又怎么會葬身大海…”根津信次著快燃到盡頭的香圈,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衣服,準備離開時,視線余角突然瞥見后方有個黑影,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看去。
他身后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個怪人。
怪人身形高大,穿著一件背上是黑色、前方是白色的大斗篷,戴著兜帽,兜帽下的面具也是黑色,在臉頰處又留著兩塊白斑。
根津信次嚇得低吼一聲,閉著眼,一記老拳就打了過去。
“啪!”
拳頭被輕松抓住。
“我送你父親的尸骨回來。”池非遲換了個溫和男性嗓音,說出來意。
裝鬼怪有風險。
遇到這種一被嚇到就直接動手的人,身手不好還真搞不定。
根津信次一愣,睜開眼打量眼前的怪人,“我…我父親?”
“跟我來。”池非遲松開抓住根津信次拳頭的手,轉身去懸崖邊。
根津信次一愣,沒多由于,跟了過去。
這個怪人的聲音很溫和,讓人覺得滿滿的善意,他決定去看看。
雖然他的父親葬身大海,他不覺得能將尸骨找回來,這個墓地里葬的大多是這一帶的漁夫,也有不少是衣冠冢,但…
他還是忍不住報有一絲希望,這個怪人悄悄出現在他身后,就像鬼怪一樣,萬一是真的呢?
他對自己有信心,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這里又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村子里的人都認識,還怕一個怪人?
池非遲走到懸崖邊,轉頭看旁邊的兩個袋子,依舊用著溫和聲音,開口道,“左邊袋子裝的是你父親的尸骨,還有他兩個同伴的部分尸骨,被沒有找全,后邊袋子里…是我家小離送你的。”
“小、小離?”根津信次有點懵。
“十年前的今天,小離想靠近海岸邊看看人類,正好遇到了捕魚回來的你的父親,”池非遲轉身看大海,“是你父親提醒小離正在漲潮,還驅趕小離離開海岸邊,讓小離避免擱淺在海灘上的命運,之后兩年,在你父親出海的時候,小離一直在關注著…”
根津信次愣在原地。
十年前?
他記得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父親每次出海都能捕到很多魚,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被稱為最厲害的漁夫。
那個時候,他還會跟著自己父親出海捕魚,可沒見過什么小離…
不,等等,他記得有幾次,他父親會對著波光粼粼的海面竊竊私語。
‘你又來了啊…’
‘不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玩嗎…’
‘你不見見我嗎?你在怕我嗎?我那晚可不是想傷害你…不過算了,你躲起來也好,那就乖乖躲好吧…’
‘今晚要漲潮了,不要靠近海岸啊…’
他當時還以為是自己老爸無聊養出的壞毛病。
細思極恐!
所以那個‘小離’到底是什么東西?
池非遲繼續用溫和語氣道,“八年前那個暴風雨的夜晚,你父親和同伴搭船出海…”
根津信次回神,抬眼盯著站在懸崖邊的怪人。
“小離在海里遇到了暗流,沒能及時趕過去,她趕到時,你父親已經死了…”池非遲頓了一下,“她很難過,一直想將你父親的尸骨送回來,還有想將她在海底發現的一些東西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不過她沒辦法靠近海岸,你又沒有再出海,一直到今天才托我幫忙送過來。”
畢竟這是人家老爸的事,他覺得有必要讓根津信次了解前因后果,同時,也希望根津信次珍惜這份禮物。
虎鯨很少有主動攻擊人的時候,他也希望能有一個虎鯨報恩的傳說流傳下去,哪怕只有一個漁夫堅持不捕殺虎鯨,那也算是將這份有來有往的恩情延續下去了。
“那小離到底是…”根津信次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漲潮接近海岸會擱淺、幫他父親捕魚、怪人黑白色的斗篷和面具…
海里的虎鯨!
這個怪人難道是…虎鯨成精了?
“我不希望她再靠近海岸。”池非遲沒有理會根津信次的試探,往前走。
“等等…”
根津信次眼看對方直接踏出懸崖邊緣,下意識地上前,只是伸出的手很快頓在空中。
對方沒有筆直往下墜落,而是斜飛出去。
昏暗夜色下,斗篷被風吹動,黑面隱在黑夜中,只能看見一條晃動的白,向著遠處海面而去。
根津信次一愣,回神后,連忙放聲問道,“我父親當年出海,真的是遇到了意外嗎?”
“不是。”
黑夜中隱約傳來那個溫和男聲的回應,很快又消散在夜風中。
根津信次站在懸崖邊。
這個答案他并不意外。
八年前,突來暴風雨,他父親聽說荒卷出海之后還沒回來,就跟同伴一起乘坐漁船出去尋找。
事后,荒卷回來了,他父親乘坐的那艘漁船被海浪打到了岸上,船身破損,可是明明沒有沉沒的船上,卻沒有一個人…
是荒卷那家伙故意開船撞了他父親乘坐的船只、將人撞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