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0:33。
白馬探去敲了樓上男住戶的門,確認了一下一個小細節。
之后,除了女房東,樓上男住戶也到了町島鈴家里。
小田切敏也已經睡覺了,聽目暮十三電話里說兇手不是自己,就沒打算再跑過來。
至于清水麗子…
“她就不用通知了,”池非遲跟白馬探耳語,“反正她不是兇手。”
“哎?”白馬探有些意外,低聲道,“可是那個時候…”
“跟案件本身沒多大關系,事后讓警方去確認就行了。”池非遲低聲道。
“我說池哥哥…”柯南湊在兩人身邊,仰頭一臉認真地看池非遲半天,突然呲牙一笑,幸災樂禍道,“你也有躲著別人的一天啊?”
池非遲沉默,他寧愿背鍋。
被清水麗子注意到,真的不是好事。
特別是以他現在的情況,只要清水麗子對他們這邊的人感興趣,在他身邊搞點事,說不定就會被組織注意到。
而清水麗子那性格太適合組織了。
只要清水麗子被注意到,很大幾率能混進組織,那么一個狠毒的女人在組織里可不是好事,要是再得到那一位的賞識,他想清除都難。
這種不太穩定又危險的女人就像定時炸彈,有貝爾摩德一個就夠了。
他要杜絕一切不穩定因素,堅決堵死清水麗子提前亂入劇情的可能!
“那我知道了,”白馬探笑了笑,沒有追問,去跟目暮十三溝通,“目暮警官,清水小姐就不用通知了,這起案子跟她沒有多大關系,明天再找她去警視廳確認一下就行了。”
目暮十三看了看時間,“也好,時間已經這么晚了,既然她不是兇手,就不用找她過來了…”
“目、目暮警官!”高木涉氣喘吁吁地跑上樓,雙手戴了手套,一手拄著膝蓋、彎腰喘氣的時候,將右手里的大號證物袋往上揚了揚,“找到了!沾染血跡的塑料布,粘了膠帶的繩子,還有漏氣的氫氣球…”
“哦?”目暮十三好奇轉頭看著那個證物袋。
“那么,我先說明有關于塑料布消失的謎題,”白馬探走到玄關附近,仰頭看客廳的天花板,“首先…”
還是一個繩子跟兇器的圈套。
首先,在吉他上蒙上塑料布,琴頭一端用繩子綁緊、系活結,用膠帶固定在天花板上,再拉到窗外,琴尾部分也用繩子系好,拉到窗外,將端繩子尾端都綁上氫氣球,之后,再將琴尾一端的繩子拉上去,固定在天花板上,同另一條繩子一通用膠帶固定住…
在示范手法的時候,當然不能在原本實施手法的地方,白馬探選了房屋另一邊的天花板示范。
用的吉他也是拜托一個警察去買的。
“之后呢,只要輕輕拉動這一根繩子…”
白馬探說著,拉動手里的繩子,吉他后方的膠帶輕輕一拉就被扯下來。
整個吉他的琴頭依舊被繩子掛著,不過尾部卻因為沒了膠帶的固定,從天花板上晃過一道弧線,砸了過去,一直砸到墻上。
琴頭上方,少了固定琴尾的膠帶,將繩子粘在天花板上的膠帶也支撐不住整把吉他的重量,吉他砸到墻上后,就立刻掉在地上。
之前系在琴頭上的活結被拉動,在吉他落地前,輕飄飄的塑料布就脫落下來。
被窗外的氫氣球隨便被風一吹,繩子、塑料布、粘在繩子上的膠帶都被拖出窗外,帶著飛走…
“只要計算一下今天下午3點到4點之間,這一帶的風向和風速,再讓高木警官沿路找過去,就能找到氫氣球、塑料布、繩子和膠帶,”白馬探看了看高木涉手里的證物袋,又仰頭看天花板,“玄關附近的木制天花板上,也還殘留著膠帶粘過的痕跡…”
這個手法留下的痕跡確實明顯。
目暮十三仰頭看了看,也看到了一些痕跡。
“那么,是誰會這么做呢?”高木涉疑惑,“用這種手法,一般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吧?”
“果然還是敏也哥哥最可疑,”光彥摸著下巴,思索著道,“只要準備好這個手法,等自己到了涉谷之后,打電話給町島小姐,讓她去門口…呃,不對,他不在這個房間里,沒法拉動啟動這個手法的繩子,根本沒辦法殺人…”
“會不會利用了貓之類的動物?”元太猜測,“事先在貓身上綁上繩子,等貓跑出窗外,就把繩子給拉動了…”
“誰會用那種不穩定的殺人手法啊?”柯南無語,“如果在町島小姐從浴室出來之前,貓就跑出窗外、吉他提前砸下來,町島小姐不僅不會有事,還會察覺有人要害自己,報警讓警方來調查,不是嗎?”
“對哦…”元太懵。
“塑料布、膠帶上有沒有留下指紋?”目暮十三轉頭問高木涉。
高木涉立刻點頭,“膠帶上沒有,不過塑料布上除了町島小姐的指紋,還有幾個指紋,與樓上住戶山石先生在警視廳提供的指紋一致…”
目暮十三頓時轉頭看樓上男住戶。
池非遲在一旁看熱鬧,思緒飄著。
他已經可以確定了,原本沒這個案子。
從起因來看,是他認識了小田切敏也,拉著小田切敏也開公司,町島鈴才會覺得小田切敏也是叛徒,心懷怨恨。
再之后,他又神奇地讓少年偵探團在這個關頭去調查恐嚇信的事,把柯南牽扯進來的,讓柯南和少年偵探團獲得了警方所沒有的線索。
可是,他真的不是老天爺的托…
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挺有意思的,就是有點傷小伙伴。
一不小心把死神小學生引過去、觸發某個點,輕則出鬧劇,重則出人命。
另外,同樣有趣的是,這次死者、嫌疑人的名字又湊堆了。
死者町島,清水、小田切,另外,男住戶姓山石,女房東姓大屋。
町島,清水,山石、小田切、大屋…
組一組可以成一副田園人家的畫卷,雖然日本姓氏大多是某個地方,但完全沒有‘九條’、‘小向’、‘高長’、‘猿渡’之類的姓氏亂入,也是蠻神奇的。
另外,在那副田園人家畫卷里加個‘池塘’也不突兀,他又一次能和死者、嫌疑人組成‘一伙兒的’,池真是個百搭好姓氏。
在池非遲思緒飄飛的時候,一群人依舊在專注討論著案子。
步美懷疑道,“這么說的話,大叔確實很可疑,氫氣球飄在窗外,會擔心住在上面樓層的大叔看到的吧?不用擔心,那就只有兇手本人了。”
“不、不是我啊!”男住戶連忙解釋,“因為有時候町島小姐發出的噪音太吵,我最近都不會開窗戶,連窗簾也會拉上,你們過來我家里的時候,窗簾也是拉上的,不是嗎?”
“兇手確實不是山石先生,如果是他,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房間里做點什么手腳、再下來殺害町島小姐,來當做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白馬探道,“不過兇手也確實了解最近山石先生的習慣,知道山石先生最近都沒有拉開窗簾,才會準備這個手法,而且要準備這個手法,需要在町島小姐家里待上不短的時間。”
“這么說…”目暮十三看向女房東大屋。
作為房東,了解住戶最近的習慣不奇怪吧?
“也不是我啊!”女房東一汗,忙道,“雖然她趕走了我的住戶,但我有自己的工作,經濟不是很緊張,根本沒必要殺人啊!”
“誰會嫌錢多啊…”元太瞥女房東。
“而且,如果約定好收房租的時間不是4點,而是再早一些的話,”高木涉摸著下巴,“那么,大屋女士可以在3點多的時候,來到這棟樓與町島小姐碰面,兩人在下午3點半左右發生爭執,被樓上的住戶山石先生聽到,之后,町島小姐留大島女士在客廳,自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之后,就被這個手法殺害了…”
目暮十三若有所思,“能讓町島小姐丟下客人去洗澡,也只有身為女性、又是親戚的你了。”
“大概是覺得只要警方沒法在自己的隨身物品里找到塑料布,就不會被懷疑,所以才準備這個手法吧?”光彥正色道。
“真、真的不是我!”女房東欲哭無淚。
“兇手也不是大屋女士,”柯南出聲摻和,“其實有一個人也可以布置這個手法、也必須這么做…”
“哦?”目暮十三疑惑回想。
這個手法,兇手當時必須在町島鈴房間里才行。
案發時間,小田切敏也在涉谷有不在場證明。
清水麗子下午3點從家里座機跟死者通過電話,一個小時根本趕不過來布置手法,就算轉接電話,用分機假裝跟死者通話、趕過來殺人,雙方家里這么遠的距離,分機電話也早就不能通訊了,說到底,那只是座機電話的分機,最多能在附近活動著打電話。
又不是這兩個人的話…還有誰?他們忽略了誰嗎?
柯南沉聲篤定道,“那就是町島小姐自己!”
白馬探:“…”
這個小鬼不是說自己不推理嗎?
還搶最關鍵的一句,要臉不?
池非遲在一旁看熱鬧,他根本不信柯南能忍得住,果然又摻和進去推理了…
“可、可是…”高木涉驚訝。
“之所以準備這個手法,是因為町島小姐無法用吉他重擊自己的后腦勺,就算將吉他懸掛起來,也會在現場留下繩子,讓人一眼看穿手法,”柯南道,“相反,如果現場沒有找到沾有血跡的塑料布,警方就會相信她是洗完澡出來被人襲擊的。”
高木涉摸著下巴道,“那么,只要問一問去附近賣氫氣球的地方,問問町島小姐今天有沒有過去…”
“不,”白馬探走向書柜,看著書柜上的鐵桿,“氫氣球應該是多天前町島小姐自己買回來的。”
“任何人只要知道這個屋里的情況,同樣可以利用屋里的氫氣球完成這個手法,”柯南接過話道,“這無法作為判定町島小姐自殺的證據。”
要推翻‘自殺’的推斷,只要找出他殺的痕跡就夠了,但要是想推翻‘他殺’的推斷,為了不錯放兇犯,就需要決定性的證據,警方才會以‘自殺’結案。
“不過,能證明町島小姐是自殺而不是他殺的、決定性的證據,也有了…”白馬探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后,對那邊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