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十三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就是最近那個女性連續被毆打的案子啊,在半個月前,有女性報案說自己遭人用棍棒毆打,之后又連續發生了兩起,受害者同樣是女性,打扮得都很時髦。”
毛利小五郎點了支煙聽著,“原來如此,你們是在引連續毆打婦女的嫌犯上鉤啊?”
“對啊,所以我們才會請佐藤警官打扮成那個樣子。”目暮十三道。
“不過你們公布的歹徒身高,在150公分上下,”毛利小五郎郁悶道,“你們看我這身高,就應該知道我不是犯人了嘛!”
高木涉汗,“因為毛利先生你接近佐藤警官時的態度,實在是太…”
“的確看不出什么善意。”目暮十三干笑著接過話。
坐在一旁的佐藤美和子笑瞇瞇補充,“我也覺得蠻危險的,所以…”
毛利小五郎豆豆眼,“抱、抱歉!”
目暮十三皺眉,“不過還真讓人頭疼…”
“對啊,”高木涉也苦惱道,“被攻擊的三位女性,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穿著時髦。”
“還有就是案發現場都很凌亂…”佐藤美和子也摸著下巴思索。
“嗯…”目暮十三思索了一下,轉頭問高木涉,“那三位小姐的照片能不能再給我看一下?”
池非遲:“…”
直接說給毛利小五郎看看不就行了?
好吧,有的話還真不能直說。
“好的!”高木涉立刻從口袋里拿出三張照片,放在桌子上,順便介紹,“第一個遭到攻擊的,是這位水谷涼子小姐,她是兩個星期前的一天夜里,在十字路口等待紅燈的時候,突然被人開車從后面追撞,就在她下車開始埋怨的時候,卻遭到歹徒用一根金屬棒毆打。”
“接著遭到攻擊的,是這位遠藤仁見小姐,”高木涉繼續道,“她是在十天前的夜里,正從公園的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也遭到了金屬棒的攻擊。”
池非遲:“…”
前幾天晚上,他從杯戶町附近公園路過的時候,確實聽到了女性的慘叫聲,當時他在跟琴酒通電話,也沒讓鷹取嚴男停車去看。
感覺被死神光環影響了,路過公園都差點當了個目擊證人…
不過,他也不確定所謂‘十天前’是不是那一晚。
“至于這一位呢,是昨天晚上遭到攻擊的石黑路子小姐,”高木涉說到最后一個女人的情況,“她是在正要走出電話亭的時候,就遭到了歹徒的毆打。”
毛利小五郎低頭看了看照片,又抬頭問目暮十三,“高木警官說的電話亭,難不成是…”
“對,”目暮十三正色道,“就是我們剛才將你制服的那個電話亭,好在她們三個人的生命都沒有什么大礙,但她們除了特殊的打扮外,沒有什么其他的共同點,她們三個也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什么人。”
毛利小五郎拿起三張照片打量,柯南也湊上前看著。
“受害者身上存在共同點的話,應該是組織型個性者。”池非遲道。
“哎?”高木涉疑惑看向池非遲。
“所謂組織型個性者,有一個最大的共性,他們會有計劃地實施犯罪,”池非遲解釋道,“幻想是組織型個性者犯罪的源頭,很多組織型個性者,都會在經過多年的幻想經歷后,才會動手作案,此時作案者的幻想世界,已經形成了被害人的幻想模板,也就是說,作案者是在有選擇性的挑選被害人…”
目暮十三神色頓時嚴肅起來,認真聽著。
“犯罪心理學對罪犯的一種定義,組織型個性者挑選的目標大多是陌生人,只是因為這個陌生人符合了對方幻想世界的模板的某一特征,”池非遲道,“相反的,無組織型個性者挑選犯罪目標則沒有那么多的規律,對被害人的身份和特征毫無興趣,大多是即興作案,這類犯罪者往往會選擇錯誤的目標,遭到被害人的強烈反抗,在犯罪者身上留下痕跡,而這類犯罪者也是比較兇殘的,通常會對尸體造成一些損壞,比如分尸…”
高木涉汗了一下,又疑惑道,“現場凌亂,應該也可能是無組織型個性者吧?”
“不,鑒別的方法不在于現場凌亂,而是被害人的選擇,”池非遲道,“犯人是很明顯的組織型個性者,看現場凌亂程度,如果第一次相比后兩次更加凌亂,凌亂程度呈現一種遞減狀態的話,那就危險了。”
“危、危險?”高木涉驚訝。
“這類犯罪者的幻想模板有一個特點,必然與自己之前的經歷有某種關系,因為受到傷害,再根據傷害到自己的那個人的形象,制定幻想模板,”池非遲平靜道,“看似是因為受到傷害而殺人,但實際上,是因為幻想經歷而殺人。”
高木涉有點懵,“有區別嗎?”
“有,因為受到傷害而殺人,報復很快,不會隱忍太久,針對的也只是給予犯罪者傷害的那個人,而隱忍久了,都會變成因幻想作案,”池非遲道,“這次案件的兇手第一次作案,有可能是沖動作案,因為看到目標符合自己的幻想模板,受到了刺激,所以忍不住動手作案,但在作案結束后,因為幻想被滿足,他不會有愧疚,反而感覺很痛快,然后因為滿足…”
池非遲頓了頓,“可以這么說,就跟男女關系一樣,男人在結束、得到滿足之后,會沉寂一段時間,然后就會期待下一次。”
佐藤美和子:“…”
這車開得讓人猝不及防。
高木涉、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齊齊失語。
咳,能不能注意一點,這里還有小孩子呢。
柯南沉默,感覺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初戀都沒開始的人死的時候,沒有一個老司機是無辜的…
池非遲沒有想那么多,沉寂在事情得到驗證的樂趣中,盯著高木涉道,“也就是說,兇手在第一次作案結束后,會在一定的時間間隔后,迫不及待地期待且進行下一次作案,如果作案間隔時間在縮短、作案現場的凌亂程度在下降,說明他已經陷入那種滿足和渴望之中了,到最后,必然會出現死者,而且在被逮捕前,作案會無限持續下去,作案時間會越來越短,但縮減作案時間、普通的作案手段無法滿足之后,作案者會追尋新的刺激,作案手段也會越來越殘忍,你說危不危險?”
這個案子他想起來了,應該是園子被攻擊那個事件,兇手是百貨大樓的警衛,不是那個‘一米五犯人’。
本來他都想起來了,應該是索然無味的一案,他只是突然發現前世看到過的一個知識被驗證了,忍不住想多說兩句。
高木涉被池非遲直勾勾盯著,感覺背后涼颼颼的,一頭大汗,“呃,是…”
這么說,確實很危險。
不過他覺得,池先生現在的狀態好像更危險的說…
鈴木園子不知什么進了店里,到了桌旁,疑惑問道,“什么危險啊?”
原本沉重的氣氛得到一絲緩解。
隨著池非遲收回視線,高木涉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佐藤美和子對鈴木園子解釋,“是最近那個女性連續遭到攻擊的案子,池先生剛才分析了一下。”
“哎?”鈴木園子頓時來了興趣,“非遲哥在推理嗎?”
“不是。”池非遲道。
“是對犯人心理的分析,”目暮十三神色沉凝,“事實上,對于犯人接下來作案的可能,我與池老弟的看法一樣,那么池老弟,你覺得我們能不能反過來利用這種心理抓住犯人?”
“怎么利用這種心理,”池非遲看向佐藤美和子,“目暮警官應該清楚,不是嗎?”
相同的特征,在罪犯出沒的地方晃悠,進行引誘…
“不行!”目暮十三臉色更加沉凝,肅聲道,“不能再用誘餌了!”
其他人驚訝看去,疑惑目暮十三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目暮十三一怔,隨即放緩了語氣,“總之,我們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既然知道這類犯罪者的危險性,又怎么能再讓人去冒險?怎么樣?毛利老弟,你有什么看法嗎?”
“這個嘛…”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好像有過類似的事件吧?好像是連續開車撞人的案子,最后犯人也確實越做越過份了…”
目暮十三臉更黑了,“毛利老弟,現在這個犯人的危險性,我們已經知道了,我是想問問,你對兇手和怎么破案有沒有什么看法?”
“咳,原來警官你是問這個啊,你早說嘛,”毛利小五郎低頭,凝神看著照片,“如果勉強說起來…”
目暮十三連忙追問,“勉強說來怎么樣?”
毛利小五郎抬頭,正色道,“她們三個人都是混血兒!而且都是出自單親家庭的孩子!”
“哈?”目暮十三一頭黑線。
其他人也無語沉默。
“對啊,”毛利小五郎干笑道,“我怎么看都覺得,她們不是純粹的日本人…”
鈴木園子一把拿過毛利小五郎手里的照片,無語道,“大叔,這是最近流行的101辣妹,就是把皮膚涂黑的一種妝容,大叔你不會不知道吧?”
“胡說,”毛利小五郎努力維護自己破碎的尊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對了,園子姐姐,小蘭姐姐呢?”柯南問鈴木園子。
“她要去洗手間,讓我先到這家店里來。”鈴木園子解釋。
目暮十三壓了壓頭上的帽子,“那我們先回去搜查吧!”
佐藤美和子跟著起身,“那我…”
“不用再當誘餌了!”目暮十三態度堅決道。
柯南悄悄靠近旁邊座位上、垂眸坐著喝咖啡的池非遲,“喂,我說,你…”
池非遲喝了一口咖啡,將咖啡杯放下,抬眼看柯南,“我怎么了?”
柯南一愣,八卦池非遲以前有沒有女朋友,好像有點問不出口,問池非遲車速為什么這么快,更問不出口,頓時豆豆眼,“沒什么啦,我是想問,你是不是對這個案子感興趣,今天突然很認真地說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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