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
某無良老板正在盯著三個不是那么懂事的孩子劈柴。
三個孩子到處亂跑,差點被犯罪份子一槍崩了,阿笠博士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回來就把劈柴的事交給元太、步美、光彥三個小鬼,自己帶著柯南、灰原哀去烤肉。
池非遲帶著非赤在一旁看熱鬧,順便監工,也防止三個孩子不小心受傷。
元太賣力劈著卡在斧子上的柴塊,半天只劈進去一點點,“可惡,這塊木柴根本劈不破嘛!”
光彥和步美把大柴塊搬過來,放倒一邊。
“喂,”烤肉架前的柯南轉頭,半月眼瞥三個孩子,“柴火又不夠了!”
“柯南,灰原,你們也來幫幫忙嘛…”光彥道。
“才不要!之前你們亂跑的時候可沒有叫上我們。”柯南無情拒絕。
“你們動作快一點。”灰原哀又催了一句。
“是,是,”光彥低頭,“我認錯了,行了吧?”
阿笠博士嚴肅道,“有了這次的教訓,以后別再亂跑去做危險的事就行了。”
非赤小聲嘀咕,“我覺得不可能…”
池非遲也覺得不太可能,轉眼看到元太坐在地上不動,提醒道,“元太,別偷懶。”
元太右手慢吞吞摸到斧子,嘗試說情,“可是我真的劈不動了嘛,就休息一…”
“劈!”池非遲聲音冷了幾分。
元太連忙拿起斧子,哐哐開始劈柴。
步美和光彥也默默轉身,繼續抱柴。
太殘暴了,太殘忍了,簡直無情…
三個孩子換著劈了大概半個小時,一看烤肉好了、湯也好了,立刻癱坐在地。
“晚上還需要柴來燒熱水。”灰原哀一臉淡定地端著兩盤烤肉進屋。
“啊?”元太頓時崩潰。
“灰原…”步美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突然想到好像找錯人了,又仰頭看旁邊的池非遲。
“好啦好啦,等會兒我來就可以了,趕緊洗手,準備開飯了!”阿笠博士說著,悄悄給池非遲使眼色。
他沒想到池非遲真的盯著三個孩子把柴劈完,三個孩子賣萌撒嬌賣可憐不管用,他開口說情都不管用…
“晚上我來劈。”池非遲松口。
三個孩子頓時長長松了口氣,站起身去洗手。
開飯后,非赤也分到了半條生魚,豪邁一口吞,在旁邊消食,順便看著其他人一點點吃東西。
“手好疼啊!”元太費勁地拿著筷子。
“看你們以后還敢不敢了。”柯南之前是想好要幸災樂禍的,不過看著池非遲一點不放水,又覺得再笑話三個孩子就有點過份了。
落到池非遲手上,真的挺慘的…
“是不是柯南不在,你們就不會安排行動章程了?”池非遲出聲問道。
他從來不指望這三個熊孩子能老實,不過之前引導他們練習的‘行動之前先考慮、安排’一點用都沒有?
他還想著堵不如疏呢,太打他的臉了!
光彥:“…”
心被扎了一刀!
“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步美弱弱道。
“想到寶藏就熱血上頭,失去理智,”池非遲繼續平靜道,“完全不考慮其他可能以及尋找寶藏的風險,不準備急救用品,不考慮退路。”
“對、對不起!”
三個孩子被訓得垂頭喪氣。
“不過暗號解得不錯,”池非遲頓了頓,“有當偵探的天賦。”
本身就是不安份的年紀,看到身邊有柯南這個怪胎,難免會想贏一次,至少讓其他人不要只看到柯南,是小孩子的爭強好勝,也是因為不想被忽視。
而三個人里,光彥確實有天賦,別忘了光彥才8歲,很多人8歲的時候未必有光彥懂得多。
“真的嗎?”光彥眼睛一亮,又很快嘆了口氣,“可是池哥哥一眼就看出來了啊,柯南也是,換了他的話,肯定能比我更快解出來…”
“你幾歲,我幾歲?”池非遲低頭吃飯,“你想挑戰我還早。”
“沒有,我不是想挑戰啦…”光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其他人哄笑。
晚飯后,外面架起了篝火。
五個孩子圍著篝火坐,柯南和灰原哀一臉無語地被拉著一起唱帝丹小學的校歌。
池非遲在一旁劈柴,心情還算不錯。
其實他算不上喜歡小孩子。
有的小孩過于‘自來熟’,到別人家里做客,喜歡到處亂闖亂翻,跑進別人的私人空間,看見什么都要伸手去拿、去揪、甚至丟到地上。
有的小孩會因為一點小事突然對別人動手,比如想要別人手里的某個東西,就動手錘打、撕搶,甚至有的做出惡毒的舉動。
他聽過一個真實的事例,一個小孩看到旁邊的女士吃東西,因為索要之后對方沒有給,就突然將對方推出馬路,差點害了一條人命。
琴酒殺人都不會這么不講道理的。
對于這兩種孩子,他只能說,別犯到他頭上來,不然分分鐘弄死!
好在這三個‘真孩子’比較有數,去他家不會亂翻,比到處晃悠的柯南都要乖,也明白是非,不會故意傷害他人,有時候還很貼心,而就禮貌方面來說,元太比較皮,但步美和光彥都不差,元太也能聽得進教育。
那么偶爾闖點禍、惹點小麻煩,也不是不能接受…
當然,要是明明做錯了還敢頂嘴,吊起來打都是輕的!
元太唱了兩遍校歌,不經意瞥見那邊劈柴的池非遲。
昏暗天色下,火光映著一張平靜的側臉,手起斧落,手起斧落,咔擦、咔擦、咔擦…一塊塊柴被輕松劈開。
偶爾有斧子反射的寒光在那張臉上晃過,帶著冷淡之意的紫色瞳孔被照亮一瞬,又很快隱在黑暗中。
元太悄悄咽了咽唾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收回視線。
果然,認慫是最正確的選擇,惹誰都行,這個絕對惹不起…
札幌。
夜里11:36。
一個破舊的旅館小房間里,絹川和輝躺在榻榻米上,完全沒有睡意。
他出道之前在孤兒院,之后被劇組看上,拍了電影賺了錢,一路走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為錢發愁的一天,也沒想過錢原來不是那么容易賺,更沒想過原來有的人要幾塊、幾十塊日元地攢起一筆錢。
那些人不覺得明星會去街頭賣唱,只以為他們是長得像,圍觀的人很多,收獲比其他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但一天晚上努力唱歌,唱到嗓子發干,努力賣笑,笑到臉發僵,也只是賺到這一個破舊小房間的房費、還有一個面包的錢…
其他人一晚又能賺多少錢?
不,考慮其他人,還不如想想他明天又該怎么辦。
他都覺得餓,綠川庫拉拉肯定沒吃飽,明天又沒錢吃飯了,就算可以不吃晚飯,也還有早飯、午飯要考慮,他們誰能撐到明晚坐車回去?
綠川庫拉拉將面包吃了一半,留下一半,用塑料袋包好,起身放到絹川和輝的外衣口袋里,“和輝,明天早上我會早點出門,記得吃早餐…”
“不需要!”絹川和輝突然站起身,眼眶有些泛紅,眼里卻帶著怒意,“你自己吃飽就行了,干嘛要管我!”
綠川庫拉拉以為絹川和輝是承受不住壓力了,愣了一下,找杯子去洗手間接水喝,“和輝,別鬧,我有點累了。”
絹川和輝一愣,神色平靜下來,跟過去靠在門口看著,“對不起。”
洗手間里的鏡子不大,不知被什么人涂了一道紅色的顏料,很難看。
洗手臺上的水龍頭被擰開,流出大量帶著鐵銹的濁水。
綠川庫拉拉等了片刻,水干凈后,才接了一點慢慢喝著,“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不是因為這個…”絹川和輝抿了抿嘴角,“你對我太好了,我會不知道該怎么辦的。”
綠川庫拉拉輕聲失笑,轉頭道,“不知道該怎么辦的話,那就趕緊過來洗漱,然后去睡覺。”
“嗯…”絹川和輝上前。
他想起在站臺時,那瓶只喝了一半的飲料,當時被他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
他又后悔了…
深夜,外面下起了小雨。
一陣風吹過,一縷縷雨絲順著關不上的窗戶縫隙飄進來。
綠川庫拉拉被冷醒,起身翻了一下行李,找到一件厚外套,擋住窗戶縫隙。
洗手間亮著昏沉發黃的燈光,照亮小而簡陋的屋子。
原本能看到外面的縫隙,現在也被她擋住了,感覺這里的空間更是小得可憐。
她突然睡不著了,雖然原先也睡不沉…
她是大人,怎么也不能帶著一個小孩子挨餓。
一直到早上6點,絹川和輝被綠川庫拉拉洗漱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看了看擋住窗戶的、濕漉漉的外套,起身去了洗手間門口。
“去吃早餐,”綠川庫拉拉順手洗了洗杯子,接了一點水遞過去,“趁著早上去那些店里問問,能打零工的機會比較多。”
絹川和輝沒有伸手,“再等一會兒,要是你沒找到工作,到時候我再吃。”
綠川庫拉拉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你餓了記得吃,你可以再睡一會兒,中午我來叫你。”
“我跟你一起去。”絹川和輝見綠川庫拉拉要開口,堅持道,“要是你餓暈了,我可以幫你叫救護車…”
綠川庫拉拉語塞,不過也沒反對,她確實感覺快餓暈了,蹲下身幫絹川和輝套上外套、拉上拉鏈,“行,行李可以暫時寄存在柜臺那里,走吧。”
兩人將東西放在柜臺寄存,趁早出門。
綠川庫拉拉找到一家便利店打零工,工資可以少結算,不過要供早餐和午飯、晚飯。
老板很爽快地答應,還給絹川和輝拿了兩袋零食。
而龍神山,池非遲也帶上早起的柯南,準備開車去靜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