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東京。
昏暗的地下室映著紅芒,小泉紅子滿意地看著水晶球里的畫面,跟池非遲打著電話,“雖然神像的模樣不像我們,但代表的是我們,你那邊有好的開發項目就給他們送一個吧,等我恢復了,我也去看看給他們送點什么好,嗯…光之魔人就算了,他不去就是對村民們最好的祝福。”
“知道了。”
池非遲應了一聲,掛斷電話,打電話給大山彌,給村民挑了個合適的開發建設項目。
不知道那邊的村民發現好事上門,會不會覺得供對了人。
既然人家給面子,他也無所謂送去一份雙贏的大禮,而小泉紅子最后一句他也認可,柯南不去,就是對村民們最大的祝福了。
溝通完,又給那一位發郵件。
青柳哲也被轉到了東京的醫院,他還特地讓綠川紗希跑了一趟,確定診斷結果是成了植物人,等一年之后青柳哲也醒來,一切都差不多結束了。
那一位的謹慎病也沒有發作。
說到底,青柳哲也只是發現他和枡山憲三認識,算不上能威脅組織的大事,等青柳哲也醒了,枡山憲三的熱度早沒了,爆出來估計也沒多少人留意,不僅影響不到組織,甚至影響不到他。
出門,赴鈴木園子的約。
下午,1點。
灑掃得整潔干凈的小路隱在綠葉中。
毛利蘭一路走著,左右看看,感慨道,“這里的環境真好啊。”
鈴木園子在前面帶路,“那是當然啦,這可是我特地租來給你們特訓的地方,不過,宗師那邊的環境肯定要比這里好得多。”
“你真的要讓我和爸爸代替你那位叔叔去參加茶道會啊?”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我們失了禮節,會不會讓你叔叔為難?”
“沒關系,沒關系,”鈴木園子笑著擺手,又神秘兮兮道,“我可是為你們準備了特訓,絕對沒問題的,可惜那個小鬼和大叔都沒過來,不過別管他們了,到時候丟臉也是他們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跟著過來湊熱鬧,”某個假新出智明笑瞇瞇地撓頭,“因為實在想聽小蘭說完那個故事。”
“是啊,沒想到你們去天部山旅游,居然發生了那么多事,”鈴木園子雙手合攏,仰頭看天,作陶醉狀,“紅發天女與凡間男子的愛戀…”
“園子!”毛利蘭干笑著制止,她這是交了個什么二貨朋友啊,“要是讓非遲哥知道你這么說…”
鈴木園子不甘心道,“我也不算胡說啊,如果你那天晚上沒有去阻止的話,說不定就會像我說的那樣了。”
“可是非遲不是說了嗎?他只是去帶寵物出去透氣,”貝爾摩德頂著新出智明的臉,溫和笑著問道,“然后呢?他之后就沒去石像那邊了嗎?”
“嗯,第二天他就先回東京了…”
毛利蘭一路走著,又說了發生案子、雷劈天女像、兩人重傷的事。
貝爾摩德默默分析著。
她可不信什么天女迷惑男子。
就算有,拉克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人。
她不知道最近拉克在做什么,不過根據半夜異常地跑去山上、天女像被雷劈、有人受傷等線索來看,估計是拉克有什么行動。
具體針對的目標無法確定,不過雷劈天女像的事,肯定是拉克搞的鬼。
兩道雷,別的地方不劈,偏偏劈在天女像上,還將天女像劈碎、傷了兩個人?
跟傳說故事一樣玄奇。
不過,柯南好像也沒發現異樣,是太相信拉克那家伙了?還是拉克做的手腳真的沒人能看出來?
不管怎么說,那家伙還真是夠危險的,頭腦危險,直接讓纜車停在空中、設計殺人的行為也危險。
小蘭和柯南當時可還在纜車里呢,拉克居然都不擔心誤傷到這兩個人嗎?
拉克那個家伙…!
鈴木園子突然停步,低下頭,幽幽道,“呵呵,我終于找到你了,原來就是你阻止了我,是你阻止了我…”
毛利蘭嚇了一跳,“園、園子?”
鈴木園子抬起來,嘿嘿一笑,“騙你的啦!”
毛利蘭松了口氣,輕聲埋怨,“園子你真是的…知道我最怕這些,你還嚇我!”
貝爾摩德聽完過程,剛想找理由先撤,抬眼,看到站在茶室前的熟悉人影,果斷放棄撤退。
“非遲哥,我們來了,”鈴木園子上前打招呼,解釋道,“不過毛利大叔中午喝多了來不了,那個小鬼頭也一早就跑出去玩了,不在家,只有小蘭過來了,哦,對了,還有新出醫生,我們在路上正好遇到了他,所以就叫上他一起過來了,沒關系吧?”
池非遲點了點頭,轉身帶頭進茶室,“沒關系。”
不管貝爾摩德為什么會來,有毛利蘭在,他也不擔心貝爾摩德亂來。
“非遲哥你還懂茶道嗎?”毛利蘭跟上鈴木園子,有些好奇。
“有過了解,不是很專業,”池非遲道,“能讓你了解一點大概。”
日本飲茶文化是中國傳來的,不過又改了不少規矩,自成一脈。
茶室又叫做空之屋。
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最多只能容納五個人,沒有任何裝飾,內部東西很少,非常簡約,茶室內必須絕對潔凈,不能有一粒塵埃。
同時,茶室門很小,平時窗戶緊閉,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光線進入,顯得無比幽暗。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環境,總覺得太悶了點。
另外,布置的顏色和設計不能重復,人進入茶室后,邁哪只腳、怎么擺放茶具、怎么將茶碗遞給賓客,都有很嚴格的講究。
中華傳承里,茶可以煎煮淹泡烹,在宋時,還有點茶道。
用石臼將茶葉研磨成細微的粉末,再將茶末加入熱水中,用細竹絲做成的竹筅攪拌。
日本茶道用的就是點茶道。
昏暗的小屋里,四人圍著跪坐在一張大墊子上。
鈴木園子聽著池非遲不停地科普一大堆規矩,就覺得頭疼。
還好,后天不用她過去,不然她會瘋。
“在茶室里跟宗師說話,記得行禮。”池非遲低頭磨著茶,等旁邊爐子上的水開。
他看過書,點茶道流程他懂,只是茶道沒有系統地學過,但是沒關系,業余指導小白嘛。
日本茶道在他的理解里,就是耐著性子,以輕松寧靜的心態,一點點將瑣碎復雜的規矩完成。
考驗耐心和定力,他不缺。
甚至于,現在日本很多所謂的茶道宗師,一天天開座談會、演講,在他看來,早就丟失了那一份寧靜如咸魚的心態…
“是這樣嗎?”毛利蘭行禮。
池非遲抬眼看了一眼,“嗯,離開前,大家也要一起行禮,然后依序離開茶室…”
四十多分鐘過去了…
鈴木園子:“…”
想哭。
有完沒完了?還有完沒完了?
貝爾摩德內心也有點崩潰,強撐笑意,接過池非遲遞來的茶,完成一套流程。
她好想走,半個小時前就想走了。
可是這種很正經的氣氛下,看著拉克慢條斯理把那些繁瑣的規矩一點點做完,她都不好意思提。
一個小時過去…
池非遲依舊一臉平靜,心里也沒有一絲不耐煩。
不跪到等會兒全部爬著出去,算他輸!
“園子,心靜下來,智明,你給我的感覺也有點浮躁。”
被點名的兩人很想掀爐子走人,不過在池非遲那平靜的注視下,還是忍住了。
貝爾摩德內心第71次后悔,她為什么要留下來,剛才看到拉克就走人不好嗎?
這家伙才20歲啊,定力強得像個老頭子一樣,怪物,死變態…
毛利蘭干笑,她也撐不住了啊喂。
一個小時出頭,池非遲總算叫停,“差不多了,就這些。”
“呼…”鈴木園子長長松了口氣,試圖站起身活動一下快發僵的身子,結果嘗試失敗,無力地往前一趴。
貝爾摩德臉上的微笑差點沒保持住,沉默了一會兒,沒起身,只是換了一下原本端正的坐姿,找了個角落靠著。
腳發麻,起不來…
心很累,不想動…
“我腿麻了,”毛利蘭也有點哭笑不得,哭是真的想哭,笑是差點被鈴木園子和‘新出智明’的反應逗笑,“園子,你沒事吧?醫生,你呢?”
“沒、沒事…”鈴木園子繼續趴著,“還好,后天不用我過去,不過你家大叔和那個小鬼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哎,今天居然都沒來…”
“我也沒事,看來這些是不太適合我。”
貝爾摩德頂著易容,強顏歡笑1!
“不過,剛才那些,聽完之后我又忘了很多,根本沒記下多少。”毛利蘭又開始擔憂后天的茶道會。
“沒關系,你只是賓客,記得大概的禮儀就行。”池非遲收拾了茶具,起身出去,“我出去等你們。”
“哎?非遲哥,等等我!”鈴木園子再次嘗試站起來失敗,選擇爬出去。
毛利蘭一看,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小黑屋里,跟著爬了一會兒,想起角落里的‘新出智明’,轉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個…醫生,我也先出去了…”
“反正這里沒外人,應該沒關系…”
貝爾摩德強顏歡笑1!
她爬,她也爬,行了吧?
反正又不是她的臉,只要絕對別讓拉克發現她是貝爾摩德,那就丟不到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