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登上了官網,準備看一下資料,轉頭看池非遲,“你還不回去睡覺嗎?”
“小哀…”阿笠博士無奈笑,雖然說是考慮池非遲生病又熬夜,但直接趕人是不是…
“留在這里休息也可以,”灰原哀盯著電腦屏幕,好像很專心,“我學會南瓜飯的做法了,還是很簡單的。”
感冒必備南瓜飯嗎?
“不用,”池非遲拒絕道,“我還要回醫院。”
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疑惑轉頭。
“青山第四醫院。”池非遲補充。
他最近出入的醫院是有點多…
臨出門前,池非遲考慮了一下,還是問道,“小哀,最近是不是做噩夢了?”
灰原哀眨了眨眼,“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池非遲也沒追問下去,“感覺你今天沒什么精神。”
“是昨晚看電視看得太晚了吧…”灰原哀瞥阿笠博士,阻止了阿笠博士說實話。
“那我先走了。”池非遲上車離開。
阿笠博士目送車子消失在街角,“小哀啊,你昨晚明明睡得很早,是不是真的做噩夢了?”
“沒有,放心,我今晚就會睡得很晚了。”
灰原哀暗指打游戲的事,悠然轉身回去。
她確實做了不太好的夢,夢到池非遲被大群烏鴉包圍了,她和其他人在外面,怎么也沒辦法靠近,只能看著漫天撲棱著翅膀的烏鴉、無數飛舞的黑色羽毛,一點點把池非遲的身影淹沒…
不過,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也或許是在預示池非遲昨晚掉進海里。
反正池非遲最近感冒了,又打算宅著打游戲,應該不會遇到什么事,還不如擔心池非遲被網癮淹沒。
“小哀,還是別玩太晚,你還要督促池先生多休息啊…”
阿笠博士跟了進去,臨關門前,不經意看到停在院墻邊的烏鴉,也沒放在心上。
平時東京就有不少烏鴉活動,只是冬天天空慘白、草木凋零,才讓黑色的烏鴉變得顯眼起來。
院墻角上,烏鴉看了一眼分布周圍的同伴,見沒什么異常,轉過頭悠然理著身上的羽毛。
等會兒換班回家,領糧食,看老婆孩子,悠閑的一天又要過去了~
青山第四醫院。
池非遲回到醫院,吃了午飯沒多久,枡山憲三就到了。
老頭穿著一身很正式的黑色西服,由一個保鏢陪著,頭發胡須雪白,長相舉止斯文有禮,臉上也一直掛著慈祥的笑。
從外表上看,絕對看不出這是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元老。
福山志明在辦公室里,跟枡山憲三說了一下情況,給枡山憲三看了池非遲的診斷報告和復查結果,又讓枡山憲三簽了字。
池非遲等在一邊,同樣的流程他已經看過了,之前看間宮滿、森園干雄走流程,他還沒什么感覺,現在看來,做他監護人的第一個好處,就是能輕松拿到了有關他病情的第一手資料。
如果是無關人來了解池非遲的情況,恐怕青山第四醫院根本不會隨便透漏,無非就是簡單說了病癥名字,敷衍一句挺好的。
上次柯南能找到機會賣他,也是因為人是他帶來的,擺明了是朋友。
枡山憲三全程笑瞇瞇,“福山醫生,這些報告我能不能帶回去,復印件也可以,上了年紀,記性也不太好了,有些情況我擔心自己忘了,而且我認識美國的查爾斯教授,他對這方面很有研究,我想讓他也看看。”
“哦?查爾斯教授?”福山志明有些驚訝,他不介意有其他心理醫生接觸池非遲,只要別來個門外漢給他添堵就行了,如果是那個有名的心理學教授…
池非遲似是不經意掃過枡山憲三面前的一摞紙,神色依舊平靜冷淡。
福山志明雖然在跟枡山憲三說話,但視線余角依舊在關注著池非遲。
作為池非遲的主治醫生,他不僅要了解一下臨時監護人好不好相處,也得觀察一下池非遲對枡山憲三有沒有意見、有沒有排斥、會不會影響池非遲生活中的心情…
哪怕池非遲的喜惡看不出來,還是得注意。
在枡山憲三說到帶走資料,他心里就有些遲疑,留意著池非遲的反應。
因為有的信息他一直對池非遲保密,比如‘或許極度危險’那個判斷,這就屬于告訴池非遲沒用、反而可能造成不良影響的信息。
池非遲那一眼看似很自然,但還是讓福山志明心里警鈴大作。
他不會因為神色自然從容,就忽略池非遲這個心機boy的心思!
這小子絕對是想偷看報告!
“恐怕不行,”福山志明對著枡山憲三笑瞇著眼,“我并不是反對讓查爾斯教授看報告,不過這些信息是池先生的,泄露出來可能會引來一些麻煩,畢竟池先生的身份不一般,還希望枡山先生能夠理解,如果查爾斯教授愿意了解池先生的病情,我代醫院對他發出邀請,請他到醫院來交流、指導。”
“原來是這樣,”枡山憲三也笑瞇瞇的,“是我考慮不夠周到,查爾斯教授那邊我會跟他說的。”
池非遲平靜看著兩人其樂融融交談的場景,輕松了解到自己的情況,還想輕松帶走報告?不可能的。
福山志明又看向池非遲,“對了,聽說池先生掉進海里還感冒了,沒事吧?”
“還好,這兩天我打算休息一下,不去寵物醫院了。”池非遲道。
福山志明笑得欣慰,池非遲心里有數、能自己放緩生活節奏,這是好事啊,“在吃藥嗎?如果在吃感冒藥,那關于精神疾病的藥物就停用兩天吧,等感冒好了再說。”
池非遲點了點頭,雖然他在外面就沒好好吃過藥,但不被天天督促吃藥也好,省心。
十多分鐘后,池非遲跟著枡山憲三出了醫院。
“福山醫生說你還養了寵物蛇?”枡山憲三一副脾氣溫和的模樣,“要帶過去嗎?”
“它冬眠了,我委托醫院的朋友幫忙照看。”池非遲面不改色道。
“也好,”枡山憲三又道,“對了,池先生也自己開了車過來吧?既然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我讓司機幫你開。”
池非遲瞥了枡山憲三,點了點頭。
這老頭是擔心他跑了嗎?
還是打算全天無死角地監視他?
到了枡山憲三家里,池非遲在給自己準備的房間里,找到了兩個竊聽器。
又在上洗手間的時候,在洗手間里發現了一個竊聽器。
客廳里沒去檢查,不過估計也會有。
這么看來,枡山憲三的任務,應該是調查或者監視。
調查可以理解,無非是了解他的情況,方便那一位下一步的行動,至于監視…
很可能那一位想給他透漏點什么,或者讓他發現點什么,然后觀察他的反應,避免他和警方之類的人接觸。
不過可惜,他的感冒是真的有點嚴重了,這幾天也打算宅著打游戲。
池非遲沒有亂動那些竊聽器,用紙巾包著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又將遮擋物還原,跟枡山憲三說了一聲晚飯不用叫他,就回了房間睡覺。
房間窗簾沒有拉上,三只烏鴉停在窗臺邊,看到池非遲進房間后,其中一只‘嘎’地叫了一聲,像是被驚到,撲棱著翅膀飛走。
枡山家外,一輛車子緩緩停下。
有著歐洲人面孔的壯碩男人下車,快速掃了周圍一眼,跟提水澆花的園丁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大步進了門。
書房里,枡山憲三坐在書桌后,擺弄著竊聽器的控制臺,聽到開門的動靜,抬頭沉聲道,“愛爾蘭威士忌,你怎么來了?”
“我是您雇傭的保鏢,不是嗎?”
愛爾蘭說著,進門后順手關上了門,走上前,將手里的儲存卡放到桌上,低聲道,“我進來之前確認過,沒有其他人看到我進來。”
“那就好,你等一下…”枡山憲三拿出手機,把儲存卡裝上,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
照片赫然是池非遲各個時期的入學檔案,拍得十分清晰,包含著體檢情況和飲食信息。
除此之外,還有小學入學面試文本記錄、小學入學行為考試記錄、小學活動記錄、國中活動記錄、學校內外得過的各種獎項、社團活動記錄…
在枡山憲三查看的時候,愛爾蘭就靜靜等在一旁。
“從小就是個酷男孩啊,也是個問題男孩…”枡山憲三感慨一聲,又問道,“那些檔案都放回原處了吧?”
“那是當然,潛入這些學校很簡單,我事后還原過檔案室,絕對不會被發現有人動過檔案,”愛爾蘭低聲道,“不過有一部分資料時間太久,已經找不到了。”
“沒關系,應該已經夠了,”枡山憲三將所有資料打包用郵件發出去,一起發出去的,還有他在青山第四醫院記下來的一些事,“好了,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愛爾蘭沒有急著離開,遲疑道,“您這邊需要幫忙嗎?最近…”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讓你過來幫忙,”枡山憲三長長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笑意,“不過那一位會讓更合適的人來幫我的。”
“您保重。”愛爾蘭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枡山憲三拿起竊聽器的控制臺,接上耳機,戴到一只耳朵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愛爾蘭是不該過來的。
對于愛爾蘭來說,這就是個簡單的搜查任務,卻不知道池非遲住在他這里。
如果讓池非遲發現愛爾蘭出入,或許不會有什么事,不過那一位要是知道愛爾蘭沒有得到指示、就自己偷偷跑過來見他,是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