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掛了20萬美金的加急懸賞,不到一分鐘就有人接下,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匿名賬戶有人打包發來一堆文件。
他現在賬戶還有將近十億日元沒用,比鈴木財團一個蛋還差一點,不過平時開銷實在是用不了這么多。
加急懸賞的情況,資料到手,傭金一付,訂單也隨之消失,大半夜的人幾乎沒什么人盯著,比較隱秘。
池非遲又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從一堆文件里找到那一趟列車的乘客名單,跟非赤挑出的名單對比了一下。
雖然有些人使用了化名,但還是對比出在下午看診的人里,有一個也乘坐了那趟北斗星號列車。
至于寵物近期在輸液的人里,安室透接觸過的其實是三個,其中一個他或許在醫院沒見到,或許是在列車上沒見過。
不過,安室透的目的大概是清楚了…
“非赤,他去一樓大廳跟前臺護士聊天的時候,有沒有問看診預約,或者看過看診預約表?”
非赤回想了一下,“好像看過下午的看診預約。”
池非遲點了點頭,這么一來,下午安室透去看診區,就是估算著時間去的,就是為了接觸乘坐過北斗星列車、下午預約了看診的人。
“主人,他想做什么?”非赤好奇問道,“是不是沖你來的?”
“簡單的摸底排查,不是沖我來的,不過我應該包含在內。”池非遲翻看了一下那個公司的其他文件,考慮了一下,還是直接清除銷毀。
乘坐北斗星的人非富即貴,正好那么幾家家里就有寵物,正好想選好一點的醫院,正好就選中了真池寵物醫院,加上他正好湊在一起,方便了公安摸底…
就是最基本的摸底。
唯獨讓他覺得可疑的是,這點小事應該不用動用零組的人吧?
或許他的聯系人那個級別都不用驚動,一般用協助人調查一下,或者一般的萌新公安混進來一下都能做到。
如果不是看到安室透來了,他也不會插手招聘考核,估計只要機靈點都能混進醫院里來。
讓安室透過來,實在是太過于大材小用,閑得無聊也不至于來他這兒消磨時間吧?去探探組織的情況不好嗎?
池非遲沒想到他蟄伏這段時間,他的聯系人‘思念成疾’、有點神經兮兮,安室透才考慮著替同時出點力,他想到的是…
琴酒。
公安還在初始調查階段,不太可能掌握他的什么重要情報,但他接觸過琴酒,難保琴酒不會看出什么重要信息來。
不過目前來看,不管是公安還是組織,對七月的掌握情況都不夠深,不然安室透也不用去接觸其他人,直接懟他身邊盯著他就行了。
而且安室透摸底用不了多久,估計也待不了多長時間…
馬甲還穩。
第二天上午,池非遲去了手術室跟著記錄了一場手術,然后就…沒事可做了。
他的課題只要挑貓的手術記錄,本來是想著貓做絕育的多,記錄快一點,不過今天就只排了一場,實在沒有了…
至于真池集團那邊的事,他要做的事本來就少,昨天還被安室透都做完了,也沒有了…
不僅今天沒有,未來一段時間可能也沒有了…
從上午九點開始,兩個人靜靜坐在辦公室,各自玩手機十分鐘,跟能聊的人聊了一會兒,又覺得各自玩手機好像有點太冷漠了…放下手機,沉默了將近五分鐘。
安室透琢磨著這樣不行,跟這個便宜上司比悶,他肯定贏不了,考慮著忽悠上司去體育運動好呢,還是忽悠上司去娛樂活動好…
就算在醫院里逛逛也行。
自家上司這么能悶,也難怪會進精神病院,再悶下去可不好,他都得病。
一片寂靜中,池非遲沒有情緒波動的聲音突然響起 “吃金魚又吃小魚干,飲食亂了。”
安室透愣了一下,轉頭看池非遲,沉默。
這么冷不丁地來一句,還不是跟他說話,有點嚇人。
池非遲看了一眼安室透,沉默。
該怎么說來著,剛才聽著非赤吐槽,他倒是不覺得無聊,不過非赤說最近餓又不餓,他就想起最近非赤的飲食有點問題。
明明不到進食期,就去吃金魚,然后又吃步美帶來的小魚干,帶飽不飽的,飲食肯定得亂。
他想到,就說了,只是現在這情況…
“您…出現幻聽了?”安室透連笑都露不出來了。
算了,現在嚴肅點也比較好。
以前他只是聽調查的人說,池非遲有蛇精病,入院治療那種,入職后才跟大山彌打聽了一下,發現池非遲以前的病情很嚴重,分裂、幻聽、妄想什么的,最近好轉了。
他一開始覺得沒什么,反正病例上看,池非遲從來沒有攻擊過人,也一直理智冷靜,現在一體驗,發現真的很詭異…
池非遲沉默,他是承認這是幻聽呢,還是不承認呢?這是個問題。
安室透也沉默了一下,“您今天吃藥了嗎?”
“我從來沒吃過藥,你信不信?”池非遲突然起了玩心,一臉淡定道,“治病靠自愈。”
安室透又沉默了一下,主要是他分不清池非遲現在清不清醒,只能說…
“藥還是要吃的。”
池非遲“我很清醒。”
安室透考慮了一下,還是打個電話給大山先生…
池非遲又平靜道,“別打電話給大山。”
安室透伸向座機電話的手頓住。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以池非遲前兩天表現的性格來看,不可能主動跟他說這么多話!
不過現在他很為難,是堅持打電話?還是放棄?
他沒有跟精神病患者相處的經驗啊,這時候做出不對的反應,會不會刺激到池非遲?
突然發現風間工作還是很輕松的,至少自己沒什么毛病…
考慮了兩秒,安室透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無奈笑道,“好吧,您想吃蛋糕嗎?或者想吃什么,您可以說。”
“會做桃花酥嗎?”池非遲問道。
安室透認真想了一下,“不會,不過如果有菜譜或者知道制作的方法…”
“我會。”池非遲起身,去隔間那邊的休息區準備做東西。
叫你丫的秀廚藝!
像是他不會做甜點一樣。
安室透“…”
五分鐘后…
“原來就是把甜點做成桃花一樣的外觀啊…”
“如果有新鮮的桃花,可以摘一點,洗干凈,做成花泥加進去。”
“花泥加進去啊,可以吃嗎?”
“別是夾竹桃就行。”
“咳,夾竹桃植株的外形和桃樹是有很大區別的吧?”
“也對。”
“這種做法我從來沒見過…”
“中華的做法。”
“我還以為那邊甜食很少呢,西方的甜品可能會多一些吧。”
“酥就有很多種,試試綠豆酥?”
“好啊,我幫忙。”
“紫荊花酥,四葉草酥,這兩個外觀不同,做法差不多…”
“還有蓮花酥,這個要復雜一點,入鍋炸的時候,要用牙簽挑開花瓣的層次。”
“外觀還真的跟蓮花一模一樣,簡直是件工藝品,不可思議…”
“你試試?”
“好!”
“顧問,要不要試試做成動物的形狀?…不行,果然還是有點奇怪。”
“形狀太復雜,入鍋的時候變形了,就算不變形,出鍋后也很難支撐著立住。”
“我想想看…精簡一下?或者一開始就做硬一點?”
“可以只做動物頭。”
“也對,那都試試…”
一個小時后,各種酥擺滿了能擺的地方,就連飲水機上都有一盤,空氣里都是濃郁的甜膩味。
安室透伸手沒摸到盤子,才清醒過來。
他是誰?
他在哪兒?
他在做什么?
池非遲也剛回神,看了看周圍,“好像做多了。”
安室透也看了一下那大堆各種酥,心里汗了一下,笑道,“我們肯定吃不完,給院長和其他醫生送點吧,顧問要給其他人送嗎?我去拿盒子。”
池非遲算了一下,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鈴木園子、少年偵探團五個,再加上福山志明、森園菊人、小田切敏也…新出智明那邊也送…還有…
“算了,先裝吧,等送完醫院的人,剩下的再說。”
安室透下樓買了小盒子,兩個人又開始裝甜點,七個一盒。
這倒不是故意的,不過是日本對數字喜單不喜雙,此外也不喜歡跟‘苦’同音9,送禮幾乎都選1,3,5,7的數,1,3又太少了點,干脆一盒裝七個。
池非遲“…”
總覺得自己的辦公室變成了甜品店。
醫院的上下員工一人一盒,就只剩下兩盒,也不用送誰了,直接拆開吃,順便煮了飯和咖喱,開始吃午飯。
“顧問,冰箱里我放了飲料和酒,不是很多,過保質期之前再換。”安室透提醒了一句,他居然覺得犯病的顧問挺好相處的,不過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確定池非遲有沒有犯病。
“白天別喝酒,喝茶。”池非遲道。
于是,飯后,兩人一人端一杯茶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后,像極了兩條開始養老的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