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兩人等著伏特加拆快遞確認東西。
“你來早了。”琴酒道。
池非遲沒想到琴酒會主動搭話,心里微微驚訝了一下,也冷靜下來,“你們也來早了。”
琴酒沒再說下去,看向池非遲面前的酒杯,“你不喝酒?”
池非遲理所應當道,“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伏特加無語抬頭看池非遲,這回答…
他有點懷疑這個七月的精神不太正常!
琴酒輕嗤一聲,覺得好笑,“連法律都不遵守的賞金獵人,還會遵守交通規則?”
“如果在路上遇到交警,沒喝酒可以坦然接受檢查,喝了酒就只能開車跑,”池非遲喝著自己的無酒精雞尾酒,“遇到較真的交警,要廢很大精力才能甩開,自找麻煩。”
“會易容術確實是個不錯的優勢。”琴酒點出關鍵所在。
如果不會易容術,又顯得可疑,不喝酒也會被排查,只有開車跑。
伏特加終于拆開了盒子,把那張這是一份神秘的文件的打印紙放到一邊,拿出信封,忍不住又一次吐槽,“你還真是夠忙的啊,哪里都能遇到你…”
“你們也夠忙的,我只是偶爾。”池非遲道。
這個要解釋清楚,可千萬別把他當勞模。
伏特加:“…”
知道大家都忙還弄什么宅急便盒,有毛病!
“不過,還真是讓人意外,”琴酒漫不經心地低聲道,“我還以為七月就只會給警察廳送人呢。”
池非遲兀自喝著自己面前的無酒精雞尾酒,“不試探我們還是朋友。”
琴酒冷笑一聲,“我不需要朋友。”
非赤:“…”
聽聽這話說的!
池非遲平靜回道,“我只是客氣一下。”
伏特加:“…”
聽聽這話說的!
算了算了,感覺這場交鋒自己插不上手,他還是去確認東西比較好…
“大哥,信封沒有被拆開的痕跡,里面的東西也沒錯。”
琴酒見伏特加把東西收好,站起身,準備最后試探一下,“如果我們…”
‘說我們沒收到東西’這半句還沒說完,過來結賬的一群人里,一個喝了不少酒的年輕男人笑嘻嘻拉長聲音道,“無酒精雞尾酒啊——”
池非遲看過去,今晚是不是不宜出門,這都能碰到來嘲諷的…
年輕男人見眼前的禿頂大叔轉頭看來,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伏特加一陣神清氣爽,嘲諷吹口哨,完全是他之前就想做的事嘛,舒…
咻——
裝了消音器的PPKS槍口冒出火光,子彈快速擦著年輕男人臉龐過。
趁其他人沒反應過來,池非遲收起槍,順手把吧臺上自己喝過酒的杯子拿了,轉身出門。
無酒精雞尾酒怎么了?怎么了?
陰陽怪氣就算了,吹口哨果斷不能忍!
伏特加:“…”
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剛才沒吹口哨挑釁?
不然拿不到東西就得打起來!
“走。”琴酒低聲叫上伏特加出門,也順手把兩人喝酒的杯子給拿走了。
年輕男人這才摸了摸臉頰,放下手,看著手上的鮮紅驚叫,“啊——!”
轉眼間,驚叫聲、混亂聲被關在門后。
酒吧外,一輛銀色的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伏特加看到一閃而過的車窗后,那個七月又把臉給撕了,露出一個亮堂堂的光頭,額頭處還露了一片森森白骨,看起來就跟撕臉時用力過度、把臉皮撕得露了骨頭一樣,“大哥,我好像看到…”
“假的。”琴酒沒有任何耽擱地上車。
有人動用槍械,肯定會引來警察調查。
七月頂著易容,車估計也不是自己的,自然不用擔心被查到頭上。
但他們當時跟七月在一起聊過,又不能接受警方排查、必須提前離開,很容易被當成同伙,再不離開這一帶,被警察追上就麻煩了。
假的?
伏特加也跟著上車,開車飛速離開原地,心情依舊微妙,“那家伙到底套了多少張臉…”
杯戶町。
一個寂靜的公園外,池非遲停了車,將非墨放了出去,從后視鏡里看了一下易容,也看到了額頭上的白骨,“隔離果然容易出問題,一不小心把這層的也撕了。”
非墨飛出去溜達了一圈,“主人,附近沒有可疑的人,也沒有對著這邊的攝像頭!”
池非遲把臉撕了,又換了身衣服,把車子清理干凈。
易容和衣物燒毀,拿著背包棄車走人,到附近開了自家的車。
只要能找到門路,日本走私槍支的勢力不少,不過他買要的槍不僅要求沒案底,還得是新槍,有新槍途徑的人很少,有信譽的更難得。
那個走私商就這么死了,還真是可惜…
回到公寓,非赤和非墨蹲在電腦前,打開一個文檔,敲字聊天。
池非遲開始檢查槍支,PPKS照樣放到洗手間天花板上。
床頭沿著拼接處切開,放置新手槍和一些子彈。
書房書架底層的抽屜做了手腳,把狙擊槍和剩下的子彈放進去,卡住。
最后,背包里還剩下一堆瑣碎的零件。
或許他沒法像阿笠博士一樣輕輕松松做道具,但只要零件和材料足夠,拼拼湊湊也不難。
房間里,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電鉆不時的低鳴聲交織,到早上七點半才停下。
池非遲起身走到電腦前,抓起非墨,把一根細長的黑繩套進非墨的脖子上。
繩子上掛著跟硬幣差不多大小的黑色塑料墜子,隱在黑色絨毛間,輕盈隱蔽。
非墨嚇了一跳,它正跟非赤聊著池非遲殺生示范的事,突然被這么一套,差點以為池非遲想謀害親寵,發覺池非遲只是給它戴了個東西后,才松了口氣,“主人,以后動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抱歉。”池非遲自己也戴上了一根項鏈,繩子是金屬制的,掛著黑銀相間的拼接樣式戒指。
非墨完全沒從池非遲語氣里感覺到一點道歉的誠意,無語之后,又好奇起來,“這是什么?”
“通訊器,”池非遲拿起戒指墜飾,手指用力,戒指立刻從中間分錯成兩枚套在一起的戒指,在推動下又合成一枚戒指,只不過原本黑銀混亂錯落的戒指成了外黑內銀,“開關在我這里。”
非墨脖子上的掛飾也傳出很輕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開關在我這里…”
鳥類聽覺靈敏,不需要太大聲音。
“通訊距離大概兩千米,不過到了一千五百米以外,通訊就會受到影響,你那個通訊器里裝了備用電池,估計能用很久,非赤每天跟著我,暫時不需要這個。”池非遲把項鏈上的戒指還原,放進衣領下,又轉而拿起剛做出來的打火機,裝進口袋里。
這是一個小型的電擊器,里面還分隔儲存了一些乙醚,當然,如果要當打火機用也可以,內部再加上防安全檢測的涂層,是居家旅行、綁人必備的神器。
把剩下的零件放進抽屜里鎖好,池非遲出門找了瓶低度數酒,往身上灑了一點,讓身上帶了一點淺淡的酒味。
“清理一下你們弄出來的文檔,該回去了。”
“好!”非墨蹦噠著推鼠標,把電腦上聊天敲字的文檔刪除,“主人,等會兒我想去看看我受傷的手下們。”
“去吧,”池非遲答應下來,“今天我應該都會在別墅那邊,如果要出門提前通知你。”
回到別墅,時間已經到了早上八點多。
池真之介坐在餐桌旁,聽到池非遲進門,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看報紙,“沒吃早餐就一起吃點,昨晚去哪兒了?”
“跟以前的同學出去了一趟。”池非遲上前坐下,也順手拿了一份報紙。
“找女朋友了?”池真之介問道。
“還沒有,”池非遲翻看著報紙,除了時事新聞、八卦新聞,案件也不少,東京昨天一天就發生了兩起持槍搶劫案、一起命案、三起殺人未遂,看著看著就感覺這個世界沒救了,“您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十天左右,”池真之介頓了一下,突然問道,“你的藥吃了嗎?”
池非遲:“…”
吃藥這回事,離開醫院之后他都快忘了…
池真之介抬眼盯著池非遲,不容置喙道,“福山醫生說了,藥不能停。”
池非遲隨口應道,“我知道了。”
吃藥是不可能吃藥的,他又沒病。
池真之介這才收回視線,放緩了語氣,“明天我會宣布你擔任集團顧問的事,有空的話你去一趟北海道,跟那邊的負責人見一面,順便幫我送一份文件過去。”
“這兩天嗎?”
池非遲想了一下,他每天也就找找賞金任務,沒別的事要忙,“可以,明天我去一趟。”
“好,我會讓達爾西陪你,”池真之介轉頭看向站在身后的保鏢,“達爾西,保護工作不用我多說,記得督促他每天吃藥。”
池非遲:“…”
好吧,看來池真之介對‘吃藥’這件事認真起來了,以后想敷衍恐怕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