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班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關于本班新兵副班長的人選。”
伍六一召開了五班的班會,早在他召集大伙的時候,五班的戰士們就知道今天的主題,果不其然,伍六一開始就點名了主題。他剛剛說完,大伙的目光就集中到了鄭英奇身上,而鄭英奇則正襟危坐。
“本來按照慣例,新兵副班長是選一人一直到新兵連的訓練結束,但是呢,這一次連里決定對新兵副班長進行新的嘗試改革,對新兵班副施行擇優錄取的方式,并以十天為一個周期,十天過后,班副人選重新選拔!
這樣施行其主要目的呢就是讓訓練模范、標兵,都能輪流做班副,能更好的體驗到副班長這個職務的重要…”
伍六一說著自己和史今在報告上寫的優勢,但下面聽話的眾人卻呆住了。
這么說,新兵班副,大家都有機會當一當了?
伍六一最后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如果表現的一直優秀,那新兵班副哪怕到了周期,下個周期還會繼續擔任!因為新兵班副,必須是本班最優秀的新兵擔任!”
這番話,仿佛是在水里丟下了一顆炸彈,炸出了圈圈的漣漪,哪怕是知道自己比不上成才鄭英奇,但萬一在以后的訓練里超過他們呢?
咸魚都是有夢想的,更何況人!
成才是最激動的一個,原以為自己無緣新兵連的班副職務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連里竟然出了這樣的政策,哪怕這第一周期落在鄭英奇身上,他也有信心在后面將班副的職務奪回來,順便捂在懷里不給他!
鄭英奇則是恍然了起來,難怪推遲了時間,原來是其中還有這樣的原因啊。
新兵們聲音有些喧鬧,但伍六一并沒有制止,因為他從新兵的眼里看到了躍躍欲試,自然明白這些新兵的心態——就怕你們不爭!要爭就得努力,努力訓練了這目的不就達到了?
半晌后,他才壓手:“靜一靜!”
嘈雜聲瞬間靜了下來,伍六一才繼續說:“經過這段時間大家訓練成績的綜合評定,成才同志和鄭英奇同志最為優秀,經過我和排長的研究,我們新兵連五班的第一任副班長人選,確定為…”
伍六一故意賣著關子,目光在眾人臉上來回審視。
大伙的目光聚集在了成才和鄭英奇身上,等待伍六一公布人選。
而當事的兩人,也都緊張了起來,成才這一刻在心里祈禱,能從伍六一的嘴里聽到自己的名字。
鄭英奇也緊張,他生怕從伍六一的嘴里蹦出來成才這兩字。
“鄭英奇!”伍六一吊足了胃口后,才將人選公布,新兵們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色,唯有許三多,是真的替鄭英奇高興,他轉頭看著鄭英奇,又露出了一個招牌似的憨笑。
成才心里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打起精神來,這才第一個周期!他心里暗暗咬牙,第二個周期的班副,自己一定要奪回來!
新兵班副的人選敲定后,新兵連內競爭的氣氛更濃了起來,好多人都卯足勁的訓練,都想著爭下個周期的新兵班副,哪怕是下個周期爭不到,還有下下個周期呢,誰不愿意協助班長風光一個周期呢?
高城每天在訓練場上轉悠的時候,總是噙著笑,因為新兵們拼命訓練的樣子,讓他心里非常的舒坦。
當然,最讓他覺得得意的是同僚們對著這些新兵流口水的可憐樣子,聽著同僚們用嫉妒或者酸溜溜的語氣說這一批的新兵素質真好的時候,高城就得意的說“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兵!”
顯擺歸顯擺,但別想用糖衣炮彈把他高城打倒,他高老七帶的新兵,最拔尖的一撥,誰都別想著褥走!
有顯擺、得意的時候,就有窩火不耐的時候,每次在訓練場上溜達,看到許三多那糟樣,高城就忍不住瞪眼,盡管他知道到現在為止,許三多還在堅持著加練,他也知道許三多只是接受的有些慢,可看著這慫包在訓練場上出糗的樣子,高城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總是被許三多這幅熊樣氣走,走的時候心里還嘀咕著罵:“熊包!慫包!窩囊廢!”
好在這樣的“精英”就一個。
不過呢,高城也有被許三多震撼的時候,就比如是這一次,史今主持2排新兵會議的時候,高城偷偷的摸了進來,但那是瞞不過人的,被兵們發現以后,史今就邀請高城發言,高連長呢自然是卻之不恭的上前。
新兵們扯著嗓門大喊連長好,高城故意掏著耳朵說:“嗯,問好都帶著炸子兒音,你們總算有個兵樣子了,”然后他就扯到了隊列上面,問:“走煩了吧?”
“沒煩!”新兵們高聲回答,盡管是昧著良心說的話,但聲音可大可大了。
鄭英奇在下面,當然沒有濫竽充數了,面對連長自然要表現表現,同時呢他心里也想起了電視劇時候的場面,心里不斷祈禱:
許三呆,許三呆啊,你可別忘了我教過的話啊!千萬、千萬不要傻乎乎的把高連的好心情一榔頭敲稀爛。
他對許三多氣傻了高城的一幕記憶尤新,可并不知道具體發生的時間,只能提前打了預防針,但許三呆那老實的性子,鄭英奇就怕關鍵時候掉鏈子,但這時候,他也沒辦法叮囑了,只能心里祈禱。
這時候高城開始炫起了史今班在演習中的戰績,盡管史今不喜歡這樣的炫,但還是配合著高城回答說自己班在演習時候收拾掉了五輛坦克。
在新兵一片驚詫贊嘆的聲音中,高城打了個哈哈說了起來:“你看,這就是現代軍人加科技含量的結果嘛,我今兒個給你們講講我的偵察連的訓練科目吧…”
高城在上面開始炫起了偵察連的訓練科目,新兵們都興致勃勃的聽著,對高城講述中的種種充滿了相望。
鄭英奇坐立不安,索性用余光觀察許三多,果然這呆子就在嘴皮蠕動著背著高城講述的話,很快高城就發現了許三多的一樣,便停了下來喊道:“許三多,你在說什么呢?”
一個新兵連上百號人,能被連長記住、記得這么牢實,確實不容易,但許三多卻輕易的做到了,雖然這種做到充滿了貶義。
“報告連長,我、我沒說什么。”許三多面對高城充滿了敬畏,用永遠那么沮喪的神態略帶結巴的回答,高城不想在2排會議的時候多說許三多,索性讓他坐了下來,繼續說起了之前的話題,但許三多還是嘴巴蠕動著,這下子高城忍不住了:
“許三多,你站起來!”
許三多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高城很不滿意的說:“你到底在那嘀咕什么呢?你能不能告訴我?”
“報告連長,我在背。”
高城一愣:“背什么?”
許三多又露出了那個討好的笑,說:“就背你剛才講的那些話。”
高城震驚的望了望一旁的伍六一和史今,史今臉上陰沉沉的,伍六一想把自個藏起來,不過高城很意外,帶著不信說:“哎呦呦呦,好啊好啊,那你背背,我聽聽,我剛剛講了些什么?”
許三多背了起來:“各型號槍械射擊…”
許三多背的有些結巴,但真的是一字不漏,新兵們震驚的望著許三多,沒想到2排的神人,竟然還有這樣一鳴驚人的時候。
但鄭英奇頭皮越發麻了起來,他生怕記憶中的那一幕出現,而劇情,正在往這一方面發展。
這時候許三多已經背完了,高城驚喜不已,就連史今都露出了與榮有焉的笑。
“許三多,可以呀,你懂不懂這都是什么意思呀?”高城夸了起來,沒想到這慫包,還有給自己這樣驚喜的時候,他繼續問,想要更多的驚喜。
“不知道啥意思。”許三多老老實實的回答。
高城震驚:“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背這個干什么?”
一旁的史今竊笑,他以為許三多是遵連長,所以把話背了下來,心里還想著這小子今天表現不錯,算是在連長跟前露了臉了!
關鍵時候到了!
鄭英奇有種審判時刻到來的感覺,緊張兮兮的注意著許三多,就等著這貨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