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的聲音一出,不遠處的手電筒的光就照了過來:“在那里,她們在那里。”
言沉蹙了蹙眉,沒管那些越過樹林層層障礙跑過來的人,而是看向了華笙:“把扎進褲腰的衣服輕扯出來,然后往外拉一點,看能不能讓它掉出來。”
現在已經不是寒冬臘月的那種時節,已經是陽春三月,林子里也確實會有蛇蟲鼠蟻,是她考慮不周。
華笙按照言沉說的做,只是那只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蟲子就像是用那種小觸須貼在她背上一樣,根本就弄不下來。
華笙都急哭了,聲音都帶了煩躁害怕的哭腔:“它貼著我背,抖不下來。”
“我幫你把它給弄出來。”話音剛落,言沉直接將手從華笙的衣擺下面伸了進去,按照華笙說的位置摸索了一會兒,在碰觸到一個沒骨頭似地軟東西時,言沉像是觸電般地縮回了手。
她怕黑,怕鬼,怕這種軟體動物。
“小沉子,怎么了?”看著越來越近的手電筒光,華笙有些急切地問。
言沉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咬了咬牙,手非常迅速地探了進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修長白皙的手就將一只青色的大肥肉蟲給丟在了地上。
漂亮精致的眉比剛才知道有人在算計她們的時候皺地還要深。
“噗!”華笙看著言沉,忽然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忘記了倆人現在處境,就連臉上的淚水都還沒干地笑了出來。
她發誓,她認識小沉子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小沉子那副嫌棄到生無可戀的表情,感覺連那只手小沉子都不想要了。
言沉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還不跑?”
“哦哦,對哦!”華笙后知后覺。
不過這次言沉沒拉著華笙的手腕,而是拉著她的衣服,邊拉著華笙跑,邊用華笙的衣服擦自己的手指,臉上的小表情簡直是嫌棄到無法言說。
華笙:“…”
跑得氣喘吁吁地道:“小沉子,你、你別以為我沒、沒看見哦。”
“那又怎么樣?我是幫你才會碰到那蟲子的。”言沉理直氣壯。
剛才在樹林里面找言沉和華笙的時候那些人都是分散開來的,這個時候看見兩個人自然是都往她們的方向過來,很快就將兩人給圍住了。
“我攔住他們,你等一下想辦法先走。”言沉壓低了聲音道。
華笙皺眉:“可是…”
“你在這里的話我還需要顧及你,更難脫身。”言沉道。
華笙抿了抿唇。
“言小姐,你要是跟我們乖乖走一遭,就免受些皮肉之苦。”其中一人看向了言沉,威脅道。
聽著對方的話,言沉心道了聲果然,是沖著她來的!
“讓她離開,我跟你們走。”言沉冷著眸眼看著剛才說話的那人。
“這可不行,言先生說了,你從小打架打到大的,身手定然不差,萬一我們打不過你這小姑娘在也算是你一個累贅。”很明顯有人告訴過他這些事情。
“言盛哲?”言沉精致的面容如結了一層薄霜。
竟然使這么一手,狗急了跳墻么?
那人只看著言沉:“言小姐,我們這么多人,勸你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他的話音剛落,言沉直接就出手了。
言沉打架確實挺狠的,手下動作又狠又快,根本不談什么花架子,怎樣能最快制敵她就怎樣來。
“快走。”言沉對不知道什么時候撿了根棍子朝著那些人的華笙道。
華笙沉默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只會給言沉添亂,拔腿就越過言沉往外跑,握著手里的棍子一直往前沖。
有人想去追華笙,但都被言沉給攔了下來。
不過言沉也沒落多少好。
言盛哲知道言沉打架很厲害,找的這些人多少都有些身手,再加上言沉剛才要護著華笙,身上挨了好幾下。
清水華庭。
姜遲還沒洗完澡,聽見為言沉特別設置的手機鈴聲響起,非常迅速地用水沖了一下裹著浴巾就出來了。
但他出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沒再響了。
看著未接來電,姜遲微蹙了一下眉,又給撥了過去。
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姜遲眸色微微一沉,給華笙打了過去。
一接通就傳來了風聲和華笙氣喘吁吁的哭聲:“姜遲,你快過來,言盛哲他喪心病狂地找了好多人堵我和小沉子,還要把小沉子帶走,小沉子為了護著我都受了傷。”
聞言,姜遲狹長的鳳目中狠戾之色閃過,就連聲音都冷地沒有溫度:“你們在哪里?”問話的時候,他已經快步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
“我們在回清水華庭的路上,也就是那段比較偏僻的山路那里。”華笙邊跑邊回答。
姜遲掛了華笙的電話,一邊換衣服一邊給司楠打了個電話。
然后拿了車鑰匙直接去了停車場,銀藍色的車如一道離弦的箭直接就沖了出去,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有病啊,開這么快,不想要命了!”一輛被姜遲急速超車的人看著只剩下的汽車尾氣,破口大罵。
此時,另一處。
“言沉,你的好朋友在我手上,你再不停手我就把那些傷害都加諸在她身上。”言盛哲從夜色中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被一個人架著的已經暈過去了的華笙。
說完這句話,言盛哲眸帶狠色地一腳踢在了華笙身上。
華笙雖然暈著,但還是悶哼了一聲。
言沉的手緊握成拳,眸色沉地沒有半點溫度:“你別動她。”
言盛哲冷笑一聲:“你對別人倒是情深意重,當初對付你老子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手下留一點情,合計著沈痕和寧家將我逼到絕路。”
“怎么?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你是沈痕的孩子?虧我以前還覺得虧欠了你和你母親兩人,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你母親對不起我,你也不過是個野種。”
言沉沒說話,只是冷漠地看著言盛哲,眸眼之中幾分嘲弄幾分諷刺。
野種?!
也不知道是野了誰的種!
母親這一生,怎樣都好,唯一的錯誤就是當初遇見了言盛哲。
看著言沉眼里的嘲諷和諷刺,言盛哲心中那股子怒意更甚,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破口大罵:“你憑什么用這樣的目光看我?你母親就算是沒和我領結婚證也好歹是和我舉辦過婚禮的人,老子特么的被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你這個野種哪里來的資格這樣看我?”
言沉一秒鐘都不想聽到言盛哲說話,沒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那是對她和母親的侮辱。
有時候連她都無法想象,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
一口一個野種,罵地可真好!
垂下眼眸,言沉心中冷笑了一聲,沒什么情緒地道:“你的目的是我,讓她離開。”
“你還挺在意她的?”言盛哲似是忽然就消了剛才的怒氣,不過卻笑得有些令人不太舒服,他偏頭看了一眼華笙:“別說,這丫頭長得還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因為言沉還是其他,言盛哲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還伸手準備去碰華笙的臉。
言沉目光瞬間一厲,聲音都像是帶著冰碴子:“你敢動她試試?!”
言盛哲偏頭看向了言沉,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不疾不徐地道:“你也知道,警察正在抓我,我遲早是要坐牢的,怎么就不敢動她了?”
在手即將碰到華笙臉頰的時候,言沉腳下用力一踢,一塊小石子朝著言盛哲狠狠地砸了過去。
正好砸在了言盛哲的臉頰上,石子的尖銳處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他吃痛地悶哼一聲,朝著言沉狠狠地罵道:“言沉,你現在和我沒關系,不是我的孩子,別他媽以為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以前也不見得你有手下留過情。”言沉冷著語調說了句。
言盛哲看著言沉:“以前也沒見你說話這么牙尖嘴利。”
以前言沉在言家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不說一句話是常有的事,住了差不多一年,如果不是在說到沐水心的時候言沉反駁了幾句話,他都認為言沉是個啞巴。
“言先生,還是趕緊走吧!”邊上有人提醒言盛哲。
言盛哲也看出來了言沉是個重情的人,他倒是老神在在地看向了言沉:“我帶你走還是帶她走?”
隨即目光在華笙身上滑過,充滿威脅性地笑了笑:“你現在也阻止不了我帶她走,而且到時候,總要犒勞一些這群人是不是?”
意思很明顯了。
“我跟你走。”言沉深吸了一口氣,道。
“早知道這樣我一開始就對這小姑娘下手也省的算計半天這么麻煩。”然后看向了言沉:“手機交出來。”
言沉放在衣兜里面的手掛斷了和姜遲的通話,然后丟給了其中一人。
言盛哲接過手機,一揚手直接丟到了樹林深處:“將她綁起來。”他可是知道言沉打架挺厲害的,當初在言家他就被打地夠慘。
看著有人拿出了麻繩,言沉微攏著眉,看向了言盛哲沉聲道:“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會放過她?”
“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是你,更何況帶你一個走已經很麻煩了,沒必要再給自己惹麻煩。”他只想把言沉交給謝老太太之后,自己拿錢走人。
至于謝老太太要言沉做什么,那就和他無關了。
莫說言沉是沈痕的孩子,就算真的是他的孩子,這么多年,言沉也和他沒有半點感情,相看兩相厭。
然后狠了目光又道:“言沉,你可沒有選擇的機會,不然…”言盛哲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就架在了華笙的脖子上。
言盛哲看向了言沉,語氣相當平淡地威脅:“言沉,你知道的,我現在什么都做得出來。”幾乎就是篤定了言沉不會反抗。
言沉站在原地沒說話。
言盛哲現在明顯是狗急跳墻,要是逼急了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言盛哲給那些人使了個眼色,瞬間有兩個人上前用繩子綁住了她。
“把她丟這里,我們走。”言盛哲對架著華笙的那人吩咐了句。
不過片刻,剛才還打架打地一片狼藉的地方就只剩下昏迷中的華笙。
就連馬路邊上停著的兩輛車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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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呀,好眠么么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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