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瀲握著糖果的手微頓了頓,他沒說話,就這樣半垂著眼眸靜靜地看著姜曄,狹長漂亮的桃花眼中情緒不明。
有些人,有些事,在過去劃下的坎兒他過不去。
沉默了一會兒,長而卷翹的睫毛輕垂下,沈一瀲慢條斯理地將糖果剝開放在床邊,嗓音低而淡:“姜曄,我之前應該明確拒絕過的。”
他自己的情況自己再清楚不過,不想耽誤了姜曄,再者,他也不想姜曄知道那件事情。
姜曄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如果他知道那件事情,即使當時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會自責愧疚到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而這并不是他樂見的。
姜曄抿了抿唇,沒說話。
眼中并不算意外,只是失落還是有的。
“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說完這句話之后,沈一瀲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姜曄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更加復雜了。
最后只化作了一聲幽幽地嘆息。
嘖,追回個前男友真不容易!
偏了偏腦袋,看著床邊剝好的糖,拿著放進了嘴里。
甜的,還是他最喜歡的奶糖。
沈一瀲離開房間,本來有些郁悶惆悵地想叫謝涼他們出來一塊兒喝酒解悶兒,但一想到家里還一個躺床上的病患,就歇了這個心思,轉身去了另一個擺滿了多肉的房間。
房間很大,窗戶占了向陽的那一整面兒墻,然后靠著墻圍了一圈的木架子,中間還有一個大型的木架,上面差不多擺滿了多肉,各式各樣,顏色各異。
一溜兒看著過去,還挺好看的。
對于沈一瀲這種喜歡多肉的人來說,更是視覺上的享受。
看著這些多肉,沈一瀲勾了勾唇,眉梢眼角都帶著悠悠的暖意。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本來還是微暖的眼角微微下垂幾分,染了那么些許的寒意。
安怡是么?
敢欺負他家小沉子,總得付出點代價。
此時,清水華庭。
言沉挺有耐心地和那一棵仙人球聊著天,關于今天網上的事情聊了一會兒,然后在對方的詢問下承認了那天在郁家和花拾一起合奏的人就是她,然后…
對方就沒下文了。
言沉:“…”
她沒說話,剛放下手機,就有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
沉默了一下,言沉點了接聽鍵。
“言沉?”對方微沉著聲音問了句。
聽見對方的聲音,言沉清冽淡然的目光有些微微的涼意,就連眼角都寫著冷淡,“有事?”
對面的人稍微沉默了一下,緩緩道:“今天的微博我看見了,你、你和寧家是什么關系?”
“與你無關。”無論是話語還是語氣,都透著那么一股子的涼淡。
那人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帶了那么兩分規勸的意味,“言沉,你身上到底流著我身上的血,我們是父子…父女。”似是發現自己說錯了,言盛哲臨時又改了口。
今天在看見那個消息的時候,何止是意外,簡直是太震驚了。
時風集團的青刖,楚北江的小徒弟青絡,竟然都是言沉,而且她還是女孩子。
沐水心竟然連言沉的身份都瞞了他這么多年!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寧初琰和寧初瑾所發的微博更讓他驚訝。
寧初琰說言沉和那位影后都是寧家人。
他最先想的是不是言沉和寧初瑾有什么關系,畢竟言沉是女孩子,可轉念一想她和姜遲之間的關系便覺得不大可能。
言沉輕輕一笑,笑聲清越,清清魅魅的,但是一開口語氣卻是相當不客氣,“二十多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的父親啊!”
話語中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
言盛哲被言沉這樣譏諷的語調說地有些掛不住,雖然是隔著電話,他的臉色也微微沉了沉,“是你的母親一直瞞著我,如果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我當年一定會讓你在言家好好的,我…”
“然后聯姻換取利益是么?”言沉冷笑著打斷了言盛哲的話。
“怎么會呢!”言盛哲否認,“女孩子就應該嬌養,如果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你在言家待遇不會亞于舒雪的,你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肯定會對你很好,之前一直以為你是男孩子才放任你在外面自己闖蕩,不過這么多年,也該回家了。”
言沉幾乎要被這番話給氣笑了,“言盛哲,你哪兒來的這么大臉說這些話?”
言盛哲臉色難看了幾分,不過語氣依舊是那種沉穩的言笑晏晏,聽上去像極了在對待一個任性慣了的孩子,極有耐心的那種,“言沉,別任性,如果你是男孩子在外面隨意點就隨意點沒事,可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容易被人欺負。”
停頓了一下,言盛哲繼續道:“等你回來之后,我和你一起去寧家登門致謝,這次的事情多虧了寧家,不然肯定沒辦法這么快擺平。”
言沉沒說話,只是勾了勾嘴角,等著言盛哲的下文。
言盛哲皺了皺眉,并且通過手機發出了一聲不解的輕嘆,見言沉沒有詢問原因,他似是糾結猶豫了一下,才故作納悶地問出了口,“言沉,你和寧家是什么關系,寧初琰為什么說你是…寧家人?”
言沉一點兒都不以為言盛哲會這樣問,似有若無地笑了笑,唇角勾出了一抹頗為玩味的弧,“什么關系?你不如猜一猜我和寧家是什么關系啊?”
輕笑出聲,言沉幽幽地補充了一句,“或者,你要是猜不出來,不妨問一下你親愛的妻子和女兒,她們應該比你清楚。”
說完之后,言沉十分不客氣地掛掉了手機。
剩下言盛哲握著手機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個可能的想法漸漸地浮上心頭。
他的臉色瞬間一頓,有那么些許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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