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袖折也是被一連串的消息給震醒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在看見姜遲發來的那條消息是怔楞了很久。
近親?
他是不是還沒睡醒眼花了?這樣想著,希袖折用手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后,才十分不解地在群里問:近親?什么親近?誰和誰是親近?
寧初琰:言沉是我姑姑的女兒。
希袖折自然是知道當初寧初琰的姑姑發生意外下落不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言沉竟然是寧繪的女兒,那和初琰也就是表兄妹…
似是反應過來了什么,希二哈的臉色虎了虎,頂著一腦門問號。
表兄妹?
兄、妹!
女兒?
半晌才得出了一個結果:言沉是個女的!!
希袖折直接求證:言沉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寧初琰:嗯。
希袖折:臥槽!言沉竟然是女孩子?她那點兒像女孩子?那性子、那身手、那氣質…姜遲看上去都比她更像女孩子。
希袖折的手瘋狂地在手機二十六鍵上點著,輸出了一大段寫滿了自己不可置信的話語。
其實他還想說胸太平了,但好歹言沉和姜遲在一起了,還領了結婚證,這樣說不大尊重。
姜遲本來是懶洋洋的,看見希袖折的這句話,狹長魅然的鳳眸有些危險地瞇縫了一下:“是么?”
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語音發了出去。
隔著屏幕,希袖折都感覺到姜遲話語里面危險滲人的感覺,陰森森的。
瞬間沒骨氣地道:“我錯了,言沉是女孩子,長得漂亮,對你又好,會做飯會彈琴會打架,眼光還好看中了你。”
姜遲輕哼一聲,“道歉就只是口頭說說么?”
希袖折微頓了一下,但好歹和姜遲這么多年的兄弟了,也是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說吧,你看中了什么。”
“我記得你不久前得到了一對神農雞血玉玉雕,你也知道紅玉有滋養浸潤、補血養顏之效,你正好一對的話我覺得我和小時哥哥還挺適合的。”姜遲懶洋洋地說了句,然后發了出去。
這邊希袖折點開姜遲發過去的語音,幾乎是瞬間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操,姜遲這家伙是從那里聽說他得到了一對雞血玉,消息咋就這么靈通呢?
千金易得,紅玉難求,他當初可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希袖折還沒說話,寧初琰也發了一條消息:我也覺得挺適合言沉的。
希袖折:…
希袖折:初琰,你變了,你竟然都不幫我?我是不是再也不是你的好兄弟了?
末了,還發了一個表示輕哼的顏文字。╭(╯╰)╮
寧初琰不疾不徐地發了一句話:言沉是我表妹,我不幫她幫你么?
希袖折:╭(╯╰)╮╭(╯╰)╮╭(╯╰)╮,遇人不淑,我自認倒霉!╭(╯╰)╮
看著一溜兒的顏表情,寧初琰輕嘖了一聲,發了條語音:“袖折,你這顏文字是用的越來越順手了。
希袖折:顏文字它不可愛么?(▽)
他總覺得顏文字能夠完美地詮釋心中的想法。
最后蹦到了床邊的希袖折又蹦回了床上,挺認命地:等我回帝京了,再給你和你的小時哥哥送上門去。
不過眼中倒也沒有不情愿的神色,這么多年,姜遲為他擺平了不少爛攤子,當初他得罪了一個有黑道背景的人,那人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他如何就在暗中陰了他一手,如果不是姜遲開著車孤身將他給帶了出來,他只怕要被那些人給特么地丟海里嗝屁了。
后來也不知道姜遲和寧初琰做了什么,把那些人給一鍋端了,搞得他當時還很有這兩人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趕腳。
再說了,姜遲有時候坑他歸坑他,但有什么好東西還是會想著他,他認識姜遲這么久了,姜遲還給了他不少東西,有好幾次還正是希家需要的,他都懷疑姜遲是不是知道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給他送過來。
姜遲沒有再看手機,說了聲‘好冷’又縮回了被子里,往言沉身上蹭了蹭。
言沉任由對方緊貼在自己身上,只輕輕一笑,“你又坑希袖折了?”
姜遲倒是挺漫不經心的,“沒事兒,他都已經習慣了。”
說完姜遲的手就再次不安分地落在了言沉柔軟的腰肢上,對著她曖昧地眨了一下眼睛,“小時哥哥,反正都醒了,要不來個晨間活動鍛煉身體?”
言沉言笑晏晏,“好啊!”
十分鐘后。
清水華庭小區。
言沉清清爽爽地看著身后黑著半張臉的姜遲,“喏,開始吧,晨間鍛煉。”
姜遲:“…”
沒好氣地看著言沉。
他說的晨間鍛煉是這個意思么?
輕哼了一聲,姜遲道:“我體力不好,等會兒要是跑不動了小時哥哥你可得背我上去。”當然,姜遲這句話完全是玩笑而已。
言沉倒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于是,兩個人就老老實實地在小區里跑了好幾圈,剛開始只有言沉和姜遲,后來漸漸地就有早起遛彎的老大爺和老太太,看見兩人都是笑瞇瞇地說了句‘真般配啊!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姜遲被夸地還挺高興的。
大概跑了十來分鐘,言沉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略微發白的姜遲,便改為小跑了一會兒,然后停了下來,“沒事吧?”
姜遲有些微喘,看著言沉輕嘖了一聲,“放心,還不至于要你背我上樓的程度。”
“走走吧!”言沉淡聲道。
在姜遲看不到的地方清冽如泉的丹鳳眼微不可察地深邃了幾分。
姜遲的身體狀況,或許比她所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好。”擲出這一個字的時候,姜遲習慣性地牽起了言沉的手,然后兩人十指相扣著揣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我們等一下去九域吧!”沉吟了一下,言沉偏頭看向了姜遲。
除了醫學研究的器材,九域中的醫學設備也是一流,比之帝北醫院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遲有些意外,“不是說九域不能帶外人進入么?”
之前司垣想跟著他的朋友蹭進去看看,直接就給攔外面了。
言沉容色清冽淡然,“放心,他們不敢說什么。”
聽著言沉的話,姜遲挑著眉梢輕嘖了一聲,“小時哥哥,你挺厲害呀!”
不過也是,畢竟是連上面都非常重視的時一教授。
言沉握著姜遲的手緊了緊,停下了腳步,澄澈無瀾的丹鳳眼定定地鎖著姜遲的身影,一字一句,極為認真,“所以,你要相信我,我這么厲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姜遲微微一愣,然后眉眼清和地勾了勾薄唇,“嗯,我自然信你。”
九域最年輕的教授,醫學界的天才,他的奶茶精,他自然是相信她的。
此時。
姜家。
一輛銀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姜家別墅院門前。
沒進去,就只停在門口。
姜銘坐在車內沉默了很久,神色有那么些許深沉。
雖然早上他醒過來的時候華笙已經離開了,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是全然沒了記憶,零零碎碎的畫面還是在腦海里閃現。
他和那顆果子…
微勾了一下薄唇,正愁不知道怎樣對果子表明心意,這下總有理由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就是…
姜銘抬頭看著面前這棟別墅,曾經是他家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轉為冷漠。
如果可以,他現在并不想見到他那個所謂的母親。
深吸了一口氣,姜銘還是打開車門下了車。
“二少爺。”傭人看見姜銘,有些意外,然后笑道:“夫人一直惦念著你呢,你回來了她肯定很高興。”
“是嗎?”姜銘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說出的兩個字都有些冷漠。
然后看向傭人,“我媽在哪里?”
“夫人在書房看書。”傭人回答。
姜銘沒說話,直接去了二樓。
季商薇正在看書,見姜銘推開門進來合上書本如往常一般溫和關切地笑了笑,“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不去上班,打你電話也沒人接聽,去你家門也沒人開門,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跟家里報個平安?”雖然是帶了幾分指責的話語卻難掩其中的關心。
看著面前賢良慈母模樣的季商薇,姜銘心中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復雜。
不可否認,對他們姐弟三人,為父為母的他們是挑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
只是,可以對他們這么好,為什么就不能勻一些哪怕就一點點的溫情與善良給小幺兒呢!
姜銘闔了闔眸,壓下了心中紛涌而出的情緒,抿了抿唇,語氣都有些淡,“我要娶華笙。”
季商薇驚訝地看著姜銘,“你要結婚?”
“嗯。”
季商薇沉默了一下,才似是想起了什么,微蹙了一下眉,“是那個讓你連工作都懈怠的女孩子?”話語間,已經有那么兩分不悅。
姜銘這孩子素來不需要他們操心,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的事情他都處理地井然有序,這么長時間連個照面都沒去公司還是第一次。
“和她無關。”姜銘的話語更加冰冷。
季商薇微蹙的眉再次緊了緊,不過她還沒說話,面前的姜銘已經有點兒不想面對自己的母親,說話的語氣便有了幾分不耐煩,“我只是通知你一聲,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無論你同意與否,我都會娶華笙的。”
說完姜銘沒再看季商薇的臉色,直接轉身離開。
他怕自己在這里待久了,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聽著姜銘的話,再看著姜銘離開的背影,季商薇端莊優雅的面容浮現了怒意,這是姜銘長這么大第一次對她是這樣的態度。
沉默了一下,季商薇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查一下華笙,我要她所有資料。”
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冷著聲音補充了一句,“還有姜雅,她在國內外的一切也都要盡快給我查個清楚明白。”
她倒是要看看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人是哪來的資本擱她這里叫囂!
姜雅的資料不好查,但是華笙的相關資料沒多久就以文件的方式呈現在季商薇的手機上。
季商薇點開了文件查看。
華家的小姑娘,雖然不是名牌大學畢業但也是個不錯的本科院校,畢業后考上了公務員…
看著這些資料,季商薇蹙起的眉略微舒展了幾分。
倒也是個挺不錯的姑娘。
姜家沒有門第之見,也不需要靠姜銘的婚事來聯姻,如果姜銘真的喜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姜銘為了華笙剛才對她的態度讓她有些不舒服。
不過為了自己心儀的人莽撞了些也是難免。
思及此,季商薇也不是太討厭華笙了。
但再往下一看,溫和的眼眸瞬間就沉了下來。
和言沉是好朋友?
言沉這兩個字現在就是她的雷區,誰碰誰炸的那種。
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沉了沉眸,她要親自去見華笙一面。
當華笙被請到一個高檔奢華的餐廳,看見端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姜家女主人季商薇時,她還是感嘆了一聲:姜夫人這速度真的是太特么快了,她都還沒能讓她媽去姜家說親對方就找上她了。
華笙背著自己的斜挎包,看著那個優雅端莊的身影,心中暗戳戳且不靠譜地想著:會不會姜夫人是來告訴她她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配不上姜銘,然后大手一揮給她幾百幾千萬讓她離開姜銘。
那她…
一定拿著錢趕緊說自己以后都不再糾纏姜銘。
好歹幾百萬呢!
可能是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如果給的太少了她要不要再講個價啊?
華笙正在思考著世紀難題。
然后搖了搖頭,下一秒就回到了現實。
淑女般的模樣,乖乖巧巧地走到季商薇面前,禮貌地開口,“姜夫人。”她覺得金錢打動不了自己,畢竟她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不能睡了姜銘就不認賬了。
所以,還是要和這位可能是未來婆婆的人搞好關系。
“嗯,華小姐請坐吧!”季商薇看著華笙,不冷不淡地說了句。
華笙在季商薇對面坐下,“請問姜夫人特意找我出來是有什么事么?”
季商薇用勺子慢條斯理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你就是姜銘的女朋友?”季商薇覺得,姜銘既然都提出要娶對方了肯定是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女朋友?”華笙有些疑惑,“不是啊!”
“不是?”季商薇不是很相信,目光有些怪異地看著華笙,“那你和姜銘是什么關系?”
華笙沉吟了一下,“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想到這里,華笙就有些氣。
姜銘那貨老是威脅要扣她的獎金,如果真的和姜銘在一起了,她以后要把姜銘的工資給攥在手里,他惹她不高興了就扣他零用錢。
季商薇端起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不疾不徐地道:“姜銘跟我說要娶你。”
華笙很是平靜地‘哦’,然后才反應過來忽然抬頭看向季商薇,“姜姜姜姜銘要娶我?”
不對呀,應該是她對姜銘負責才是。
不應該是她嫁…好吧,都一樣的。
季商薇點點頭,看著面前挺迷糊的一小姑娘,緩緩道:“姜家呢也沒有什么門第之見,你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不過我倒也不會因為這點就不同意你和姜銘在一起。”
華笙還不知道言沉之前對季商薇動手的事情,所以聽見季商薇這句話覺得這個姜夫人挺好的,相當開明。
“不過我聽說你和言沉是朋友?”頓了一下,季商薇的話還是到了這兒。
華笙眼睛一亮,“你認識言沉?哦,對喲,言沉都和姜遲領證了,算起來你們是一家人。”
如果她嫁給了姜銘,她以后和小沉子也是一家人了,開心。
聽著華笙的話,季商薇本來還只是不咸不淡的臉色瞬間一冷,眼中有著那么一抹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她和言沉是一家人?怎么可能!
冷笑出聲,季商薇看著華笙,“我知道華小姐和言沉是多年好友,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說時間久就能夠看個清楚明白的。”
華笙:“…”
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季商薇。
“言沉看上去清雋淡然,無欲無求,但他的野心絕對不小,你應該知道,他是言家私生子,言氏的股份按理來說只有當年他母親留給他的百分之十,可我查過,如今的言氏,那些零零散散的散股明面上雖然還在那些董事手里,可暗地里的股份持有者都是言沉。”她專門請了人去調查言沉,這是前兩天查出來的事情。
她之前就說過,言沉怎么可能一點兒不覬覦言氏,只能說言沉做地太隱秘了,只怕言盛哲如今都還不知道他生的這個好兒子手里持有的言氏股份可能加一起比他手里的股份還要多。
“那又怎么樣?”華笙目光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依著表哥對小沉子的在意,別說是言氏的那些散股,就算是把言氏強行收購了送給小沉子都不無可能。
再說了,小沉子有錢不好么?身為小沉子最好的閨蜜,小沉子有錢了不也差不多是她有錢了。
“你就不怕言沉是利用你和沈一瀲?”說這句話的時候,季商薇格外地說重了沈一瀲這三個字。
畢竟在言沉背后幫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沈一瀲。
華笙皺了皺眉。
季商薇看著華笙,繼續問:“如果不是沈一瀲,言沉他一個私生子能有今天的地步?”
華笙雖然神經一向比較粗,但還不至于看不出季商薇對言沉的不喜和厭惡,本來還算禮貌的她瞬間冷了臉色,“姜夫人,你評斷一個人一向這么臆斷么?”
“臆斷?”季商薇冷笑一聲,語氣帶了幾分輕視地冷哼,“言沉不過一個從小在街頭巷尾長大的混混,一個瘋了母親,半點沒有教養,甚至連毆打長輩這種事情都做過不止一次兩次。”
對自己的父親動手,對妹妹動手,上次甚至還對她動手。
說到這里,季商薇又看向了華笙,“我不反對你嫁入姜家,但只有一點要提醒你,別跟言沉這樣的人來往。”
“言沉這樣的人?”華笙臉色不太好看,眉眼間是可見的憤怒,“言沉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姜夫人你對她又了解多少?”
然后站起身,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季商薇,“言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可能跟她斷絕來往的,不僅不斷絕來往,以后還要經常往來,至于姜家,本小姐還不稀罕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說完之后,華笙從錢包里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直接拍在了桌上,“這杯咖啡,就當是我請姜夫人,省的被姜夫人說不敬老。”后面那三個字,說地非常玩味。
季商薇的臉色瞬間鐵青,她寒著臉看著華笙,“華笙,那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以后離姜銘遠一點。”
華笙頭也不回,直接對著季商薇做了個拜拜的動作。
直到華笙的背影消失不見,季商薇才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桌上的百元大鈔,眼中神色更冷了。
她本來有意成全姜銘和華笙,既然華笙執意如此,那就也怪不得她這個當家長的日后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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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分章了,#_#,晚安呀,好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