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沉站在僻靜長廊的窗戶邊上,抬眸看著遠處徐徐起飛的飛機,輕幽幽地擲出了一個字,就連尾音都拖長了幾分。
似是勾了一下嘴角,但揚起的弧度卻并不明顯,反而是清冽如泉的丹鳳眼中浮現了一抹邪氣,“怎么?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其中還有我所不知道的內情?”
聽言沉這樣說,言舒雪語調有那么幾分得意地笑了笑,“自然。”
停頓了一下,神色頗為倨傲地道:“不然你覺得自己身為言家長子,父親為什么從來不過問你的事情,任你一個人在外自生自滅。”
言沉眉梢微挑了一下,卻并未說話,眸底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玩味。
“言沉?”言舒雪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聽電話,又喚了一聲。
老實說,雖然以前她和言沉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地待了快一年,她還是一點兒都看不懂言沉。
而且,大概是以前被言沉揍過,言沉要是真動手的話她還挺怵。
她以前門牙被言沉給打沒了,一說話就漏風,還被班上同學嘲笑了很久。
言沉:“你打算告訴我緣由?”
言舒雪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還是見個面吧!”
不見面,她怎么拿到言沉的頭發。
“你要么現在說,要么掛線。”言沉微擰了一下眉梢,不是很有耐心地道。
她壓根兒就不在乎言盛哲,沒那個必要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而且,她也不認為言舒雪會那么好心地告訴她。
畢竟她和言舒雪的關系,明晃晃地擺那兒。
言舒雪明顯沒想到言沉還是這樣說,姣好的面容有些微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言沉,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你和爸爸的關系么?”
然后繼續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果你真的是爸爸的親生孩子,爸爸當年怎么可能任由一個人離開言家流落街頭?”
言沉沒說話,狹長漂亮的丹鳳眼眼尾有些邪旎地上挑了兩分。
嘖,她倒是挺好奇,言舒雪對她說這么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見言沉沉默著,言舒雪再次開口,“本來我也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但是前幾天爸媽吵架的時候無意中知道了你當年是早產,而且爸爸這么多年一直在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所以?”言沉問,清冽的嗓音相當平靜。
“DNA鑒定。”言舒雪緩緩地擲出了一句話。
只有這樣,她才能名正言順地拿到言沉的頭發。
“沒必要。”言沉也是直接回絕。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孩子么?這么多年關于你是否是親生的孩子爸心里一直有根刺,只有驗證了才能知道你和爸是不是父子關系。”言舒雪的聲音有那么一些急切。
“不用了,你們就當不是吧,反正這么多年,也從來沒有是過。”言沉緩緩道,微涼的嗓音帶著一抹嘲。
她長這么大,言盛哲就從來沒有盡過半天父親的責任。
“那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么?”言舒雪明顯比言沉要著急一些,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于迫切,她話語稍微平靜了一些,淡淡地道:“再說了,就算是驗DNA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給我樣品,到時候結果出了我會告訴你。”
言沉低低輕輕地笑了笑,“言舒雪,你似乎…很想要我的頭發啊!”
言舒雪臉色微微一僵,冷哼一聲,依舊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道:“本小姐要你的頭發做什么,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和我到底有沒有血緣關系,畢竟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和你有半點關系。”
“你不打電話給我,我們便不會有半點關系。”言沉收回看著窗外的目光,嗓音是不變的清冷。
言沉轉了個身背靠著窗戶邊上的護欄,正好可以看見在不遠處等她的姜遲。
姜遲大概是有些無聊,拎著行李箱的拉桿百無聊賴地轉著玩兒。
言沉薄唇微勾輕輕一笑,清冽如泉的丹鳳眼中浮現了一抹莞爾之色。
小松鼠太養眼了!
她覺得看著他就挺開心的。
言舒雪被噎了一下,確實如此,言沉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言家人,這么多年一次都沒有。
“沒話說啊?”言沉似是輕笑著說,但是話語聽起來卻有那么兩分意味不明的感覺,隨即便是冷了聲音的警告,“言舒雪,別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不然…”
說到這里,言沉的聲音在瞬間輕緩了一些,幽幽的,輕輕的,兩分似笑非笑的玩味余下的便是危險,“再揍你哦!”
言舒雪面皮又是一僵,直到對方掛了電話都沒回過神來。
言沉將手機揣回口袋,半瞇縫著狹長清冽的丹鳳眼,眸眼之中神色深沉了幾分。
雖然她一直都希望言盛哲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但是她太了解母親了,以她的性子,若自己和言盛哲沒有關系,她根本不會將這件事情瞞下來,更不會當初將自己托付給言盛哲。
言盛哲的這個懷疑,在她看來,可憐而又可笑。
而且,言舒雪就那么著急地要自己的頭發去驗DNA么?
這件事情就值得她這么關心?
沒再去想這件事情,言沉輕勾了一下薄唇,淺笑著朝著姜遲走了過去。
姜遲抬頭看向了言沉,“言舒雪和你說了些什么?”
“要我的頭發和言盛哲驗親緣關系。”言沉并沒有隱瞞,淡聲道。
“嗯?”姜遲單邊眉梢挑了挑,意有所指,“這么多年未曾驗過,挑這個時候?”
寧家人懷疑安諳是母親的孩子,肯定是要做親子鑒定,而正好言舒雪也要小時哥哥的頭發來做血緣關系鑒定,那這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