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姜遲修長漂亮的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輕扶著,偏頭看了一眼懶洋洋地窩在座位上把玩著紅包的言沉,勾了勾薄唇,語調狎昵清魅,“小時哥哥以前沒收過紅包么?”
盯著剛收到的紅包看大半天了,紅包比他還好看么?
“一瀲每年都會給我紅包,上次你也給了我紅包,但是這次不一樣,是你姑姑給的,說明她認可了我。”停頓了一下,言沉清冽著嗓音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這是長輩的壓歲紅包。”
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會在除夕夜偷偷地將紅包放在她的枕頭下邊,壓歲壓祟,意味除去邪祟,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母親去世之后,她便算是孤兒了,連長輩都沒有,更別說來自長輩的壓歲紅包了。
唔,也不是完全沒有長輩,畢竟還有一個總想當她父親的一瀲,加上昨天一個她一共放了十三個紅包在小箱子里面,每一個紅包上面都寫了來自爸爸的壓歲紅包。
聽言沉這樣說,姜遲白皙的指尖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地輕點著,“話說上次小時哥哥給我的紅包我還沒拆開看過,”然后輕挑了一下眉梢,幽幽的嗓音兩分玩味,“小時哥哥當時那般鄭重地給我,不會里面有什么情話吧?難道是情書?”
言沉:“…”
她看向了姜遲,目光有那么兩分同情。
本來是有的,但是現在沒有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姜遲看了言沉一眼,對上她的目光眉梢挑高了幾分。
“你覺得自那份九千九百九十九,不能多一個不能少一字的情書之后,我可能再給你寫情書么?”言沉語調涼涼地說了句。
別想了,謄抄式都不可能。
姜遲不以為意地嘖了一聲,勾著薄唇慢悠悠地道:“小時哥哥,話別說的太早,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沒什么不可能的。”
他都能是帝京姜家最受寵的四小姐,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姜遲有些微嘲地想著。
然后將目光移到了言沉身上,帶了那么幾分意味不明的玩味,不知道小時哥哥知道他是男人之后是什么表情,估計會相當精彩。
姜遲一掀薄唇,眸底幾分笑意,“回去之前先去個藥店吧!”
“嗯?”言沉看向姜遲,擔心而又關切地問,“你身體不舒服么?”
姜遲‘嗯哼’一聲,蒼白的薄唇勾勒出了一抹極其玩味漂亮的弧,一開口就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旖旎聲音,”小時哥哥,你不會以為我昨天說的去買套套是玩笑之言吧?”
套套那兩個字,姜遲說地極為曖昧。
言沉清冽如畫的面容微微一僵。
不過她還沒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
是安諳打來的電話。
言沉按了接聽鍵。
瞬間,嘈雜混亂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過來,隱約還有著棍棒砸在身上和人的悶哼聲。
但是除了這些模糊不清的聲音,并沒有人在說話。
言沉蹙起了眉梢,面容神色有些慎重,“喂,安諳?”就連聲音都認真了幾分。
對面混亂之中似是有女孩兒哭泣的聲音。
言沉的眉緊皺著,“安諳,是你么?說話。”
姜遲將車停了下來,看向了言沉,“發生什么事情了?”
言沉搖了搖頭,神色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安諳給我打了電話,但是沒人說話,對面的情況應該很亂,可能是在打架。”
她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女生的聲音。
很小聲,如蚊吶一般,還帶著幾分哭腔,“喂,是言沉哥哥么?救命啊,姐姐和寧影帝出事了。”
安怡?!
這個時候言沉也沒有管為什么安諳的手機會在安怡手中,只沉著聲音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那邊什么情況?”
安怡的聲音帶著啜泣,“有人欺負姐姐,寧影帝和那些人動手,可是他們人太多了,寧影帝不是對手。”
除了安怡的聲音之外,隱約還傳來了安諳的聲音,貫來冷漠如冰的嗓音似是帶了兩分隱忍的哭腔,“住手,別打了,你們放開他。”
聽見安諳的聲音,言沉清冽如泉的丹鳳眼瞬間蒙上了一層薄冰,“你們現在在哪里?”
“笙歌未盡。”安怡嗓音顫抖地說出了一個地名。
“笙歌未盡?”聽到這個地方,姜遲也微蹙了一下眸,眸色不知不覺地深沉了幾分。
“你知道?”言沉畢竟很少出去,她在帝京這么多年,真去過的地方沒幾個。
老實說,她聽到笙歌未盡這四個字,就覺得名字很好聽而已。
至于姜遲,雖然這么多年都是病懨懨的,但是并不妨礙他成為帝京玩字輩的祖宗,帝京這么大,他沒去過的地方還真沒幾個。
“嗯。”姜遲停頓了一下,又冷魅著聲音補充了一句,“不是什么干凈的地方。”
言沉自然明白姜遲這句話的意思,漂亮的眉緊鎖著。
姜遲又解釋道:“笙歌未盡雖然也是一家娛樂會所,但是和錦瑟皇庭不一樣,錦瑟皇庭無論明面上還是暗地里,都是些正規的生意,不會說觸及法律或者走帶法律的灰色地帶,但是笙歌未盡不同,在那里面不缺乏骯臟的交易,大概就是游走在法律的邊緣,甚至很多事情是觸犯法律。”
言沉的眉依舊是擰著,沒說話。
安諳怎么會去笙歌未盡?!
她雖然是演員,但是向來本分,不會過問旁人的事情,什么事情需要她去笙歌未盡?
幾乎是下意識地,言沉就想到了打電話過來的安怡。
她看向了姜遲,“你先停車,把我在路邊放下。”
聞言,姜遲頗為危險地瞇縫了一下眼睛,“小時哥哥,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么?”一開口,溢出薄唇的話語都是極為危險。
言沉看著姜遲,“你去的話我不放心。”
從姜遲的話語中就能猜出笙歌未盡定然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小松鼠要是過去的話,她可能最擔心的就是他了。
“說得好像你一個人去我就放心一樣。”姜遲并沒有停車的意思。
“我不會一個人去。”她又不傻,再能打架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而且當初就吃過大虧。
她可以給沈四流打電話,反正是上面準備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寧初琰也在吧?”姜遲只輕飄飄地問了句。
言沉偏頭看向了他。
“寧初琰喜歡安諳,她出事寧初琰不可能不在,我好歹和寧初琰這么多年好兄弟,就算不是陪著你去,寧初琰在那里也總歸是要過去一趟的。”姜遲不急不緩地開口。
停頓了一下,“放心,我不會出事,而且,笙歌未盡有我認識的人。”
在說起這個認識的人時,姜遲眉梢狠狠地皺了皺。
“怎么?小時哥哥不問問我那是什么人么?”姜遲嘴角似有若無地上揚幾分,看了眼言沉,幽幽地問。
大概是姜遲的表情太過玩味,言沉神色微頓了一下,“和我有關?”
狹長魅然的鳳眸眼尾一挑,左眼眼尾兩點墨色的淚痣都隨著挑起的動作劃了一道不太明顯的弧,卻依舊是極致的魅,姜遲輕輕一笑,比常人少了幾分血色的薄唇微啟,“小時哥哥的情敵呢!”
言沉:“…”
她沉默地看著姜遲,“你找我情敵幫忙?”
她還是給沈四流打電話吧,才不想讓姜遲找她情敵。
“小時哥哥是不是吃醋了?”姜遲魅魅然地問,嘴角確實上揚著的。
“怎么?你吃醋那么多回,我作為回禮就這么一次兩次不應該么?”言沉回答,相當地理直氣壯。
姜遲魅然的眉眼是微彎的,勾唇輕輕一笑,“放心,不是找他幫忙,是找他算賬。”
后面那半句話,在說出來的時候姜遲鳳眸眸色都是隱約涼淡冷鷙的。
他記得,以前容肖說過,寧初琰和希袖折兩個人最好別犯到他手里,不然他定然會好好招待他們。
在笙歌未盡,可不就是容肖的地盤。
很快,銀藍色的車在笙歌未盡前停了下來。
畢竟是和錦瑟皇庭并列的娛樂會所,門面方面看上去還是相當地高大上。
從外到里都是偏黑金啞光的金屬色調,給人的感覺奢華而又沉重。
言沉和姜遲走了進去。
兩人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是絕佳,自然是極為吸睛,幾乎看見兩人的人目光便都落在了兩人身上,帶了探究與打量之色。
其中一位侍者盯著姜遲看了很久,大概是覺得有些眼熟,他問向身邊的人,“你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兒眼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
“眼熟么?”他的同伴納悶,“沒吧,這么好看的人如果經常來這里,應該印象非常深,怎么可能就只是覺得眼熟。”
似是想起了什么,最先說話的那位侍者猛地一拍同伴的肩膀,同伴被他拍得一個踉蹌,且莫名其妙。
“姜、姜、姜遲。”那人磕磕絆絆地才說出了這個名字。
然后又是一拍同伴腦袋瓜兒,八卦地道:“就是容少爺的心上人,姜家四小姐姜遲。以前也是在笙歌未盡,容少爺沖冠一怒為紅顏,可惜姜四小姐一點兒不在意。”
“那你還不去告訴容少爺?”同伴摸著腦袋瓜兒,提醒道。
言沉和姜遲還沒上樓,一位年輕男人就從樓上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炙熱露骨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姜遲身上,他站在稍高的臺階上,淺笑著,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姜四小姐,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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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本來信箋里面有超大的秘密,你錯過了!
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