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輕笑了一聲,神色明顯認真了幾分,“可不得鉚足了全身的勁。”
沈一瀲不急不慢地剝著謝涼放在手中的一把松子,眸眼一抬,依舊是懶洋洋的,“鉚足了全身的勁剝松子么?”
“投其所好嘛!”一旁的顧行景悠悠地來了一句,然后揶揄地笑著說,“聽說姜家那位小祖宗可挑剔的很,喜歡什么東西就像是串花兒一樣沒幾分鐘熱度,愛吃松子這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中時間最久的一個。”
“喜歡松子?她是屬老鼠的么?”沈一瀲咬著松子,問了句。
“你這什么思維邏輯?喜歡吃松子就得是屬老鼠的?”顧行景看著沈一瀲。
“松鼠不是喜歡松子?它不也是鼠么?”沈一瀲不以為意。
顧行景徹底服氣了,看著沈一瀲,回了句嘴,“你還穿的這么騷包呢?像個花孔雀一樣,那你是屬雞的么?孔雀和雞追本溯源也還是同宗呢!”
“怎么著?你今天這是上趕著要和動物認親是不是?要不要滴個血驗個DNA啊?”沈一瀲看著顧行景,眼睛微微瞇縫了一下。
顧行景頓時覺得背脊發涼。
別說,這還真是一瀲做得出來的事情。
到時候自己指不定還能和什么稀奇古怪的動物驗出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血親的關系來!!
畢竟這位沈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野路子,手段還狠。
沈一瀲輕哼了一聲,然后看向了身側的言沉,“這個挺好吃的,你要么?”
言沉本想拒絕,但是沈一瀲已經不給她拒絕機會地遞到了她的手中。
沈一瀲看了一眼謝涼,“所以你是記得給姜遲帶松子剝松子但是忘記了我的禮物?你這重色輕友也太嚴重了點吧!”
聽到沈一瀲后面一句話,眾人都默默地看向了沈一瀲,然后默契地看了言沉一眼,最后又看向了沈一瀲。
這里還有比你更加重色輕友的么?
沒有。
畢竟他們這么多人加一起都沒有這位言沉少年重要,連介紹都給省了!!
還是薛雪開口說話,“這么說姜遲也在這里?”
顧行景點了點頭,“可不是么?別看我們謝小少爺現在人雖然坐在這里,但是心估計早就飛了。”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位姜家四小姐呢!”薛雪坐在沙發上捧著手中的飲料,有些遺憾地說道。
薛家只是很普通的工薪家庭,她本來和這些人也是不會有點半交集的,但是她的血型有點兒特殊,是罕見的熊貓血,而顧行景也是這種血型。三年前顧行景發生車禍,當時醫院血庫告急,顧家人找到了血型相符的她,因為輸血過多住院了很久,后來被顧家接回去照顧了一段時間。
也是在那段時間,她認識了顧家兄弟,后來還認識了這些以前她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人。
“還是別見了,那位小祖宗可是男女通殺的主,不僅男人喜歡她,就算是女人也不在少數。”見薛雪神色詫異地看了過來,顧行景一攤手,“畢竟是神顏,那顏值,夠我們磕一輩子了!”
那位徐導可是幾次三番親自去請姜遲參演他的電影,次次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薛雪“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了一眼沈一瀲,又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吃松子的言沉,薛雪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個經過精心包裝的禮物盒,遞到了沈一瀲的面前,十分爽朗地淺笑,“一瀲,生日快樂!”
然后微挑著眉梢俏皮地補充了一句,“慶祝一瀲又長大了一歲。”
沈一瀲接過禮物,懶懶地道:“前面那句我承了,后面的就算了,長大這個詞不適合我,你用來形容顧行景吧,他挺合適的。”
薛雪看了一眼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來了蛋糕并且正在準備蠟燭的顧行景,輕笑了一聲,“我怎么感覺長不大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更合適呢!”
“什么?我嗎?”顧行景一臉莫名其妙。
說完之后將手中的蠟燭插在了三層的抹茶蛋糕上,“一瀲,你今年二十七歲,是不是要二十七根蠟燭啊?要不湊個齊點三十根吧?”
“顧行景,你他媽還過不去三十這個梗了吧,我告訴你,等一下那蠟燭要是少了一根我就把你給點著了插里面當做壓軸。”沈一瀲嗓音被壓地偏涼。
顧行景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你這個少一根是指三十還是二十七啊?”
沒人搭理他。
“小沉子,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很好看?”華笙盯著手機屏幕,整個人恨不得往里面鉆,“我跟你說,傾月流光這十二個系列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緋火染和參商錯。”
然后將屏幕遞到了言沉的面前,華笙的表情一直都是美滋滋的,“是不是很好看?”
“…嗯。”言沉看著華笙的手機,輕應了一聲。
“尤其是參商錯,簡直太唯美了!”二次元網癮少女華笙一副心馳神往的表情。
手機屏幕上,是灰藍色為底的夜空,漫天星子,月色黯淡,藍衣銀發的少年撐傘立于高樓,晚風獵獵,衣袍生風。
第二張是城樓之下的場景。
河水中倒映著星子與弦月,清光粼粼中還有一抹城樓上不明顯的藍影,垂河柳下一葉扁舟,沒有其他人物,但是柳邊出現了一角妖紅色的衣袂。
第三張是連樹痕條紋都清晰可見的柳樹,柳條,以及那道妖紅色的清瘦身影。
紅衣墨發,邪氣傾城。
除了少女之外,這張圖片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她身后的一輪圓月。
參商錯這個系列一共有十九張,無論是將這些圖片分開看,還是放在一起看,少年少女都未曾有過同框,也從未見到過彼此,但是畫風意境中就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們知道對方都在,并且一直在努力尋找。
或高處遠眺,或孤舟相尋…
最讓人覺得這幅場景高超之處就是不管從照片里面那一點那一樣來看,都能細細品味處那種情真意切。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默默地念完了一句詩之后,華笙看向了言沉,“小沉子,參商是天上永不相見的兩顆星星,你說一個錯字是不是很好地點名了這系列的意境?”
“錯,錯,錯…”華笙如古人一般搖頭晃腦地一連說了三個字,坐在她對面的顧行景瞬間就將話接…唱了過去,“是我的錯,熱戀的時候怎么不說,生活的無奈我已好困惑,你能不能不要再啰嗦,最好沉默!!”
唱地還挺深情,就是調兒拐去南極欣賞極光去了。
深情唱完之后,在場的人都默默地看著顧行景,沒有說話。
萬分沉默,千分詭異。
“你…你們都這樣看著我,我…稍微有點兒小尷尬,還有些不太好意思!”顧行景看著大家,用拇指比了個指甲蓋大小,有些心虛地很小聲說了句。
華笙翻了個白眼,“還不太好意思呢?!你個五音不全的人哪次唱歌不是霸著話筒不肯松手?”
每次他們都想給顧行景單獨開一個包廂讓他一個人在里面自生自滅。
沈一瀲看向了顧行景,“我就納了悶了,你這平時說話也是清清朗朗的少年音,怎么唱起歌來就是屬于鬼哭狼嚎并且還是百鬼夜行那種類型的?”
言沉正在剝松子,聽到了沈一瀲的話,面容清冽淡然地回道:“大概是唱歌的時候被上帝鎖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