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銀色鎧甲的衛金站出來,對穆九拱手之后,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純金的印章,那是三軍大元帥的金印,而一旁的衛火則拿出了一面金紅的旌旗,衛家軍的軍旗。
衛金高舉金印,大喝一聲:“衛家軍何在?”
“在!”
一聲喊,響徹金殿。
從各個陣營里走出來的,穿著不同勢力的鎧甲或衣服,齊齊匯聚到了中間,單膝跪地,莊嚴肅穆,讓旁邊的人錯愕無比,不敢相信自己的屬下居然是衛家軍。
衛金此刻一臉威嚴:“眾將士聽令,隨我出征,護國河山,絕不讓魏國人踏入燕國半步。”
“末將遵旨。”
衛金和衛火并肩而行,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衛家軍何在?”
“在!”
“衛家軍何在?”
“在!”
一聲大過一聲的響應,那是越來越多的人匯聚的聲音,響徹了皇城,讓人真正的感受到來自己衛家軍的威嚴和風采。
嘩啦啦的大軍走遠,殿內空了一半,眾人這才看向穆九,穆九負手而立,從容堅毅,一字一頓:“我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報仇,但我從未忘記,我是衛策的女兒,這片他灑了熱血守護的疆土,我也不會讓其他人踐踏。”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景沉的身上:“前路坎坷,帝王路更是艱難,想成為景舜那般的人很容易,可要成為先帝和太子那么賢德之人卻很難,新帝陛下,未來的路很長,請你務必記得今日初心。”
穆九走了,留個眾人深深的震撼之后走了。
明光與穆九同行,兩人重逢該有很多話要的,可誰都沒有先,倒是穆九看到了在角落站著的蕭君夙,他沒有露面,但她知道他在守護著她。
終于將一切了結,穆九有種卸下千斤重擔的感覺,只覺得滿身輕松,腳下生風,竟然朝蕭君夙跑了過去。
似乎是閑跑的太慢,居然還用上了輕功,然后直接撲入了他的懷鄭 蕭君夙眸中驚訝,微微一縮,然后抬手接住了飛來的穆九,抱著她旋轉了幾圈才停下。
低頭看著埋首在他懷中笑得傻乎乎的穆九,一瞬間,剛剛所淤積的煩悶和心事煙消云散。
穆九太強大如何?穆九鋒銳凌厲又如何?穆九對那個和尚特別又如何?此刻,她撲向了他的懷里,填滿了他的懷抱,足矣。
蕭君夙看向明光,明光站在原地,帶著和善的目光看著兩人,淺笑一禮,那是祝福。
這樣一對比,倒是顯得他亂吃飛醋心胸狹隘了,再次用力抱緊懷中的人兒,心胸狹隘他也認了,懷中之人,他誰也不會讓。
景沉雖然是在突兀中被推上架的,但他也并非一點兒本事都沒有,穆九給他造勢,給了他留了人,若是他這樣都不能穩住,那他這個皇位還不如趁早讓人。
當然,景沉非常懷疑,穆九只是不想收拾爛攤子,所以才慫恿他當皇帝,然后接手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廢帝景舜被帶下去治療,他不能死,還得去看太陵。
馮皇后和靖王被看管起來,后宮的妃子也派兵去看押,不準她們離開,等到有了斷決之后在安排。
丞相上官御已經成廢人了,雖然他沒什么,但之前衛殊細數他的罪狀,景沉決定還是把他關進了牢,朝堂重置,重振超綱,他不會用上官御,上官御的心腹不少有本事的,想要收用他們,必須把上官御壓下去。
景沉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朝上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官員,是禮部尚書名叫東方啟。
最年輕的禮部尚書,他早有耳聞,終于一見,還真是出乎意料,對他非常恭敬,做事能力一流,提的建議非常中肯,且有他的歸順,其他大臣明顯就恭敬了很多。
景沉是在沒忍住嘆了句:“尚書這般人物竟然被忽視,實在是不應該啊。”
東方啟傾身過去,神秘兮兮道:“微臣看廢帝不爽很久了,之前不愿幫忙,實在是因為太嫌棄,而今微臣倒是愿意助陛下一臂之力,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景沉:“......”這么狡猾,還嫌棄廢帝,倒戈表忠心這么快,一看就是奸臣.....
雖然看起來是奸臣,但他現在也無人可用,奸臣......將就著用吧。
一下來,景沉處理了很多事情,頭昏腦脹,皇帝當得想哭。
好的權力呢?龍椅呢?尊貴呢?
若不是從讀的禮教不允許,還有這身加在他身上的帝王威嚴,他都想坐到龍椅下面去歇著了。
而另一邊,焚都王的軍隊被衛金直接收編帶走,有衛水這個軍師做內應,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而古川王的兵力也被衛水削掉了三分之二帶走,等到古川王知道的時候,人都已經奔出幾里地了。
康親王知道之后只覺得痛快,讓他古川王再囂張,最后也不是竹籃打水?
景沉知道后,也不管古川王什么心情,直接一道旨意,讓所有王侯率軍趕回封地,駐守邊疆,不給其它國家鉆空子的機會。
眼下這些王侯對他絕不可能忠心,但他必須擺出姿態,強勢,堅定,決不妥協。
而景沉之所以能擺出這么強硬的姿態,來可笑,全是衛殊給他的勇氣,見過了衛殊站在金鑾殿上的從容霸氣,總覺的自己要是慫了,那就太丟人了。
景沉很忙,從穆九離開之后,他就開始收拾爛攤子。
一直熬到午夜,他才終于整理出零兒像樣的東西,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明日一早金殿早朝才是真正的考驗。
最后的官員處理完事情出去了,只剩景沉一人坐在議政殿內,想要討好他的宮人也被他打發,他現在只想安靜一下。
有腳步聲傳來,景沉抬頭看去,是康親王。
“父王。”
康親王大概沒想到自己會看到一個滿身疲憊、落寞的兒子,帝王的尊貴沒看到,倒是辛苦得快累到的樣子,心口有些感悟:“你......還應付得了嗎?”
“差得遠呢。”景沉勉強笑了笑,但目光卻無比堅毅,看著康親王:“父王,我想當皇帝,當一個好皇帝,如先帝那般。”
“今日命運與了我這般機遇,衛殊和太孫為我鋪了前路,我沒有理由頹廢、荒唐,燕國破敗,百廢待興,廢帝幾乎毀了燕國,但我想讓它好起來,如先帝在世之時的盛世。”
景沉看著康親王,滿眼赤誠:“父王,你會幫我嗎?”
康親王看著他,心神一震,半響,緩緩笑了:“罷了,為父不如你,衛殊得對,這燕國要一個年輕的帝王,而不是我們這群滿心利益的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