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夏崇順氣的擼袖子。
趙氏不得不擰了擰帕子。
憋回眼淚。
“好了,都少說兩句,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好吵的。”
“娘,她都要害死我們了。”
“死都要死了,還說這些做什么,你還要殺了你妹妹嗎?”
“別忘了,你是為什么變成現在這樣的。”
“也不過早晚的事情而已。”趙氏喃喃的道。
夏離棠這幾年當世子妃,看上去似乎端莊平和了不少。
可是她和兒子在夏府,好幾次差點被人尋到由頭害死。
還是兒子后來棄文從武。
又在軍營里被人‘帶偏’了性子。
這才扛過了幾次死劫。
誰設計的可想而知。
現在夏離棠一朝飛上枝頭當鳳凰,他們安能有命?
夏崇順聞言。
不甘心的瞪了楚蘊一眼,“那也比現在就死強。”
娘就是偏心妹妹。
“誰說要死了?”楚蘊揮手想讓嬋兒給自己倒杯茶。
但是一轉頭,就看嬋兒懵逼的縮在海棠樹下,瞪著溜圓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人生。
再轉頭看了看幾個婆子血淋淋的手。
認命的給自己斟茶。
然后小口的喝了一口。
“不死?”夏崇順剛壓下去一點的火氣蹭的上頭。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活路?妹妹,不會和那些北蠻子呆久了,你的腦子也退化了?”
“胡說什么!”趙氏擰了夏崇順胳膊一下。
那是女兒的傷心事,這小子裝智障裝上癮了嗎?
夏崇順齜牙,心里有些后悔。但是并不想道歉。
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楚蘊。
楚蘊微微一笑,“娘。我在金國過的雖然清苦,但是并沒有受太多委屈。”
原主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處理和拓跋昱女人們的關系。
到這時候,都還能顧慮女兒的感受。
趙氏是個好母親。
“倒是沒想到,哥哥還沒去過北蠻,倒是這腦子比北蠻人還北蠻。”
眼看夏崇順又要冒火。
楚蘊在趙氏哀怨的目光下淡淡的道。
“至于活路,為什么沒有,沒看到夏應田也沒說什么嗎?咱們按規矩辦事,不用怕。”
“呵,不用怕。你覺得,就憑我們幾個,能斗得過夏離棠?不管我們愿不愿意,她現在是皇后。”
“她身后站著的是新帝,你覺得給我們安上點其他罪名很難?”
后面兩句話,夏崇順壓低聲音,用僅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楚蘊放下手里的茶盞。
“哥哥沒聽大家都叫我什么嗎?”
“叫你什么?”夏崇順下意識問道。
“禍國妖女啊。”
一國之君好像是挺可怕的。
可她是禍國妖女。
這不專克國君的嗎?
夏崇順瞪圓了眼睛,“你特么做夢呢!”
他還當妹子真有什么辦法。
結果就這?
被人喊兩句禍國妖妃真當自己會妖法了?
楚蘊不說話,只看著他笑。
夏崇順瞬間就是一陣頭皮發麻。
然后他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趙氏努了努嘴,示意了一眼排排站在楚蘊身后的八個粗壯婆子。
眸子閃著異樣的光,“看那邊。”
詭異不詭異?
夏崇順眼睛一瞪,有什么好詭異的,還不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又不是鬼。
趙氏氣的捶胸,兒子好像真的傻了。
“她們可都是步氏的人。”
“難道不是娘偷偷安排.....”
說到一半,就咬了自己舌頭。
他差點忘了,一年前,娘就不管家了。
步氏雖然不會管家,但是夏離棠早就讓他爹安排了管家輔佐。
管家那個老油頭,在府里的年歲比娘還久。
不可能拔不出娘安插的人。
夏崇順驚了。
看看那幾個婆子。
在看看自家傾國傾城,跟變了一個人的妹妹。
難道真的有妖?
步氏所在的院子。
一片兵荒馬亂。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過來給步氏上了藥。
步氏看著鏡子里自己腫成豬頭,油光滿面的臉。
心里恨毒了楚蘊。
明天她還怎么在宴會上風光露臉。
這副樣子,出去就是丟人。
可她要是不出席的話。
那些長舌婦指不定又拿她妾侍的身份暗中說道。
這也是她不能忍的。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女兒的計劃,還想親眼看到那個小賤人倒霉。
一想到這些,步氏又怒又急,轉頭看到從門外進來的夏應田。
眼圈一紅,“老爺嗚嗚嗚.....”
夏應田也適時的張開手臂,準備安慰自己的愛妾。
“喬兒.....”
“大人,夫人剛上了藥,最好還是別掉眼淚,不然影響藥效。”
“哦,也別碰到臉了,一會兒把藥膏蹭掉就不好了。”
他上了多久的藥,這女人就嚎了多久。
耳朵都快聾了。
步氏:......
夏應田:......
若不是對方是太醫院的。
夏應田能當即霸道的讓人滾。
不過太醫老頭子顯然是非常識趣的人。
交代了下人注意事項后,拎起箱子就跑。
不能哭,步氏格外不習慣。
只能用一雙腫的只剩瞇縫的眼睛,哀怨的看著夏應田。
“老爺,您可得為我做主啊,他們居然,居然敢這么欺負我,這不是不給老爺您面子,也不給皇上和娘娘的面子嗎?”
“沒錯,我身份低微,只是老爺的妾,可是我就由得他們這么欺負的嗎?老爺.....”
天知道光嚎不掉淚有多難。
步氏覺得自己現在比挨打的時候,也沒好過到哪里去。
雖然步氏如今的樣子,實在無法入眼,但是聽她把自己和皇帝放在一起。
極大的滿足了夏應田的自尊心。
“夫人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
“而且我已上書皇上,相信不日夫人便是我夏某名正言順的妻了。”
“至于夏卿顏那丫頭,我當然也想教訓,但是,這不是怕誤了皇后娘娘的大計嗎?”
“夫人盡管放心,明日,明日之后,為夫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們。一定給夫人和娘娘一個交代。”
“這可是老爺說的。”
“當然。”
“哼,這還差不多。”步氏不能靠在男人懷里撒嬌,很是不習慣的絞著帕子。
“那丫頭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跟變了個人似的,老爺,她不會真被妖怪附身了吧?”
雖然明知道那禍國的名聲怎么來的。
但是步氏心里卻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或許明日她得找機會跟皇后女兒好好說說。
要不還是直接斬草除根吧,趕緊把人解決了。
她怕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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