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似乎才注意到年夕瑤。
年夕瑤半點不怵的瞪著楚蘊。
“我說的有錯嗎？你要是真不想嫁，直接說就是，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么意思。”
年夕瑤心里難受的緊，口不擇言。
說完后，自己都有點后悔。
而對面的宋家一家子，從主子到下人，紛紛都被她這話驚呆了。
若是尋常人家，他們家小姐不愿意，當然可以什么委婉的話都不說，強硬的拒絕就是。
可對方是太子爺啊。
宋家說是醫術世家，但是說白了，在這杭州城，也就是個普通人家。
最多比普通大夫有錢一點而已。
而且小姐這話，不就是拒絕的意思嗎？
就這樣的話，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斷沒人敢說。
還要怎么才叫直接？
把聘禮扔出去讓太子殿下滾嗎？
秦羽也被年夕瑤的話驚到了。
“夕....別胡鬧，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
年夕瑤瞪大眼睛。
完全忽略秦羽給她使的眼色。
秦羽居然敢吼她！
“喂，你講不講道理，我這可是在幫你抱得美人歸。”
煩死人了宋綺的欲拒還迎。
這綠茶怕是心里以為，男人對千辛萬苦得來的女人，才會格外珍惜。
說著掩飾性的話，年夕瑤心里卻格外委屈。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嗎？
一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了。
就這樣還不發作宋家一家。
看來有句話說的是對的。
只有女人才能識別綠茶。
男人看女人只會關注臉蛋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而已。
可這宋綺除了長得好看，有什么好的？
如果真是一個賢惠溫柔的好姑娘，她可能還會祝福他們。
但是這個女人一看就特別假，假清高，又做作。
反正她是不相信，這種餡餅砸在頭上，還真有人不稀罕。
放眼整個天下，還能找到比秦羽身份更高，容貌氣度更好的男人嗎？
宋綺還真以為自己有兩分姿色就了不起了。
年夕瑤非但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白眼一翻，直接對著楚蘊冷嗤一聲。
秦羽沒辦法，只能陰沉著臉開口解釋。
“我的侍衛不懂事，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誰是你侍衛？”年夕瑤直接懟。
秦羽險些繃不住臉，吸了口氣，“我這位朋友說話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說話不經腦子嗎？”楚蘊淡淡的道。
秦羽眼睛一瞇。
年夕瑤差點沒氣炸。
“你說誰沒腦子。”
楚蘊微微一笑，“這不是很明顯嗎？果然啊......”
“你！”
“夠了。”秦羽冷漠的提高音量。
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哪怕是夕兒有錯在先，但這還是當著他的面呢。
宋家居然半點不給他面子啊。
宋至和宋徽身子渾身一抖。
再次腿軟的想下跪。
依然被楚蘊穩穩托住。
楚蘊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
目光在年夕瑤身上一掃。
“這位是太子殿下的朋友？”
“怎么，不行嗎？”年夕瑤氣憤的道。
楚蘊笑了笑“當然行，只不過有些驚訝罷了。
看來太子殿下果然和尋常男子不同。”
“實在令人佩服。”
年夕瑤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這女人對她說話半點不客氣，現在和秦羽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
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是楚蘊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當場愣住。
“大秦朝女子向來講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嫁人從夫，講究不輕易拋頭露面。
倒是極少有見到女子還未成婚就和外男結伴在外的。”
年夕瑤當即就不干了。
“女子怎么就必須待在家里了，你不是女子？
你不是還給人家看病，也沒見你窩在閨閣里不出來見人啊。
怎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不會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女大夫吧？”
年夕瑤真的氣狠了。
要是別人這么說她就算了。
宋綺天天在外坐診，可沒拒絕過男病人。
而且當初給秦羽治傷的時候，也沒講過什么男女大妨。
秦羽那次傷在胸口。
她該看的都看了吧。
說不定還摸了。
不然能讓秦羽許下過來求娶她承諾？
年夕瑤覺得，這女人簡直又當又立。
楚蘊像是半點不生氣一般，“哦，既然是醫女，那也沒什么了，可是姑娘這還是.....還是陪著來提親的。”
就連周圍下人，都忍不住奇怪的看了年夕瑤一眼。
既不是太子的丫鬟，也不像他的暗衛。
從古至今，還真沒有帶著別的女人上門提親的先例。
除了媒婆。
這太子殿下可真......
也不知道這兩私底下什么關系。
太子又是以什么心態來提親的。
楚蘊在秦羽不善的臉色下抿唇笑了笑。
“所以我說佩服太子殿下。”
“可以不持身份，不介意男女大妨，和女子為友，怎能不讓人佩服。”
秦羽臉都綠了。
他都忘了，宋綺是從醫的。
醫者能看出一個人的性別。
不足為奇。
但是敢這么說出來，讓他下不了臺......
提親的時候，帶著一個黃花大閨女上門，不管在哪里都說不通。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名聲有損，夕兒的名聲怕是直接毀了。
秦羽眉心擰的緊緊的。
這個宋綺......
不管心里再惱怒。
可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解決的事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他還要堅持讓宋綺嫁給他。
那么不用說。
以權壓人的帽子在他頭上扣定了。
可要是就這么放棄。
說出去，他哪里還有面子。
今天在場的人那么多，除非把人全殺光了。
不然這件事情一定會流傳出去。
到時候，別人指不定會說他自作多情。
更不一定會怪宋家不識抬舉。
還有可能會傳他身為太子，居然不懂規矩，帶著一個女子上門提親，這才被人家拒絕。
而且，他在京城把話都放出去了。
說一定會娶宋綺。
這十幾二十年來，朝臣勢大，他和父皇的計劃是，皇族之人，盡量娶民間女子入宮。
不讓那些臣子們，再把勢力坐大。
不出所料的話，在他下江南的時候。
父皇就已經在京城運作。
現在全京城恐怕都在傳他仁義守信。
體恤愛民，沒有門第之見。
如果他回去說沒娶，不管是不是被對方拒絕的。
總會有人說他是裝樣子。
那他們的計劃就落空了。
還會在父皇面前沒臉。
秦羽不過轉瞬間，就想了很多。
他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女人逼的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