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帥向高處長確認，“有沒有這回事。”
高處長點頭，“大帥，有的。”
那邊霍季涼臉色越來越陰沉。
然而還沒完。
趙大帥這邊問完情況后，腹部中彈的幸存者之一緊接著開口。
“大帥，這還不止。
少帥過分的事，可不止這點。”
霍季涼刷的一下轉過頭去。
說話的人以前可是格外擁護他的。
那人也發現霍季涼看他，臉色不變，“少帥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以前您也就針對針對趙曼如，兄弟們都是來混口飯吃的，沒必要和您這個太子爺對著干。
很多事情，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著不關我們的事。
再加上咱們這些人人微言輕，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可是沒想到啊，就算我們這么謹小慎微不敢多話，照樣沒有好下場。”
那人看向霍大帥，“大帥，咱們在偵查處，其實和上陣的士兵也沒多大差別，該咱們犧牲的時候，絕對二話不說。
可是少帥倒好，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未婚妻來了戰場，明明還是她未婚妻壞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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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卻要大家一起承擔。
這都不說了，承擔也就承擔了。
可少帥連他未婚妻的腳指頭暴露在對方的視野里，都要拉著我們當人肉靶子。
這就說不通了吧。
我被少帥硬生生抓著擋了兩槍，一槍在肩膀，一槍在肚子上。
也虧得我運氣好，肚子上那一槍就卡著腎臟過去，偏一點點，我就直接死了。”
“其他兄弟也一樣，除了離的比較遠的趙曼如和姚磊，每個人都被少帥拉著擋過槍。
運氣好的就撿回一條命，運氣不好的就死了。
哦，還有一點，趙曼如不愿意擋槍，少帥就要一槍崩了她。
也就是趙曼如運氣好，才沒死。”
說話的是傷的最輕的一個人。
說了一大通，也有些虛弱，不過還是強撐著力氣。
“我說的話，絕對沒有一句假話，一樣可以問問其他兄弟們。”
另外那些傷的比較重的雖然不能多話，但是贊同一句還是可以的。
紛紛撐著傷痛，“大帥，富貴說的對。”
“大帥，我們不服。”
“如果以后偵查處還是少帥做主，下次任務大概就是我的死期了吧。”
面對過生死的人，此時膽子格外的雄厚。
都經歷過死亡了，還怕一點打壓嗎？
大不了就是一死。
風風火火的死了，也比給人擋槍憋屈的死要好。
霍季涼整個人都不好了。
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眼底的緊張和忐忑。
他想不通，明明他都已經承認這次的事情，雨欣也有責任了。
也試圖和大家講道理，引導他們看清楚趙曼如的本質。
可為什么他們一點都沒反應。
反而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聽他們這意思，自己還不應該拿他們擋槍了。
屬下給自己擋槍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真要說出口，總歸顯得自己太不體諒下屬。
以后誰還想跟著他。
霍季涼一時間沒說話。
只是看眾人對他的態度，還有父親看自己的眼神。
隱隱感覺自己這次可能真的錯了。
為了保護雨欣，說不定連前程都要斷送。
愛人的心情和自己前程之間......
霍季涼覺得心里更加煩躁。
那是一種對事情越來越壞，可是自己卻不知道怎么挽救的恐慌。
霍季涼沉默著，孟雨欣表現的就直接了。
用沒有受傷的手死死攥著霍季涼的衣角。
“季涼是少帥，地位擺在那里，難道季諒有危險，他們不應該過來擋著嗎？”
自己是季諒的未婚妻，同樣的待遇為什么不能享受。
“大帥您出門，不還是照樣有那么多人給您擋在前面嗎？
這有錯嗎？”
霍大帥：......
霍季涼：......
不得不說，雖然今天孟雨欣的表現都不停在讓霍季涼頭疼。
但是這句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的話，還是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的身份，肯定不好說出這話來，但是孟雨欣幫他問出來，也是一樣的。
霍季涼抬眼朝坐在前面的霍大帥看去。
卻見對方依舊一臉死沉死沉，分分鐘要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對啊。
再看其他人的。
居然是一種義憤填膺的樣子。
霍季涼不懂了，雖然這話不太好聽，但是至少是事實吧。
一時間，霍季涼心里的感覺更加不好。
他非常確定了，自己不僅幫不了雨欣，還因為這件事自身難保。
霍大帥把霍季涼的反應看在眼中。
以及軍中幾個原來軍長和師長們。
紛紛都搖著頭。
心里明白，大帥這個以前看著人模人樣的，還在外國留過學的長子。
徹底廢了......
是，為將者，關鍵時刻被保護是應該的。
不過那是因為，為將者對整個隊伍的貢獻，值得用其他人去犧牲。
他活著，隊伍就不會散，就有翻盤的可能性。
他活著，能保證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機會。
并且，在戰場上，這種犧牲往往是自發的，而不是規定性的。
當然，也可以規定性的保護。
作為少帥，只要大帥愿意，還是可以讓人保護他的。
不過那種保護，就是專門組織的護衛隊了，花錢買命。
而不是偵查處這種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標的部門。
霍季涼他一沒威望，足以讓人心甘情愿為他去死。
二來，偵查處也并不是大帥給他安排的專業護衛隊。
聽他的話，容忍他在隊伍里指手畫腳，已經算是給他，也是給大帥的面子了。
還要求別人用性命保護他，甚至強行抓人當靶子。
這樣的統帥，不被手下直接反了都算下場好的。
這個混亂的年代，軍閥那么多，這邊不行就換個地方呆。
還真以為自己家是皇族啊，怎么作都沒事。
這些道理，霍大帥心里更加明白。
看了霍季涼好一會兒，見他還沒有要解釋孟雨欣的話的意思，反而依舊在等著大家回應。
心下失望的同時，又實在不甘心。
畢竟培養了多年，寄予厚望。
以前看著也是個好的。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不靠譜，越來越沒責任感。
只知道兒女情長，腦子就跟被那什么虛無縹緲的愛情控制了一般。
不，仔細回想一下。
大概是在孟家丫頭來了海城之后吧。
權衡了一下培養多年的繼承人，和頗有財力的孟家.....
“砰”
霍大帥直接把槍往桌子上一拍。
沖著孟雨欣怒吼，“誰告訴你，別人就該為他擋槍的？”
霍大帥瞪著眼睛怒發沖冠，“他對整個軍隊有過什么特別的貢獻嗎？
沒了他，偵查處就不能運轉了嗎？
就是因為你，整個人偵查處的人都陷入危機，你還好意思要求別人替你們擋槍。
你們憑什么？
就憑你們是我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婦？
都說江南孟家書香門第，我倒真想問問孟兄，你這個女兒他是怎么教育的。
順帶再商量商量，你們這婚事，還是作罷吧，我霍家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看看季涼都被你折騰成什么樣了。”
站在一邊看戲的楚蘊瞇了瞇眼。
霍大帥這是明顯的寧愿放棄孟雨欣，放棄孟家，也要把霍季涼摘出來啊。
看來在霍大帥心里，還是舍不得徹底放棄霍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