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瑟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臣女到了涼城本想劍斬奸佞，可惜臣女能力不夠，不僅沒能斬了奸臣。
反而讓母皇賜予的尚方寶劍被人搶走，尚方寶劍代表母皇的威儀，臣女沒能保住寶劍，請母皇賜罪。”
南宮瑟覺得有些可笑，果然是磨難才會讓人成長。
如果沒有這次刻骨的磨難，她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大概就是撲到母親懷里撒嬌吧。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從一個臣女的角度去揣摩母皇的心思。
垂下的眼簾藏著恨意。
她就是要提前認罪。
比起她這點小小的罪責，膽大妄為到不把皇帝威嚴放在眼里的南宮瑾才是最可恨的吧。
而且自己首先做出這么低的姿態。
就算南宮瑾也跪地請罪，那也是被逼迫的。
兩人對母皇的誠意顯而易見。
而南宮瑾如果還是那樣不可一世.....
哪個帝王能忍受自己的臣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就算這人是她的女兒也不行，這是所有皇帝都有的心思。
南宮華帶著壓迫性的視線在兩個女兒之間掃了一遍。
聲音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南宮瑟看楚蘊還是直挺挺的站在中間，心里稍微定了幾分。
這個皇姐，這么不可一世。
還以為這里是涼城嗎？
就一五一十的說了楚蘊打掉尚方寶劍的經過。
也沒有添油加醋。
“母皇，如果真的是我冤枉了于總督，我愿意認罪，并且向于總督道歉，可是之后于總督做的事情，很難讓人相信她真的是無辜的。
昭暮云雖然只是一介平民，并沒有犯什么錯，卻被于總督每日折磨。”
“試問，這樣一個大臣，會是一個忠良之臣？”
于總督嚇的趕緊跪下。
心里也明白三殿下是要拿她開刀，目的還是拉太女殿下下水。
“皇上，臣，臣...”太女與她有救命之恩，于總督咬咬牙，想一個人認下罪行。
“昭暮云那個小郎，的確是微臣一人......”
“皇妹有什么直接說便是了，何必這么拐彎抹角，那小郎是我賞賜給于總督的。”
此話一出，連帶著打掉尚方寶劍一事也承認了。
立即有人心思活泛起來。
南宮瑟父族的官員率先站出來。
“皇上明鑒，太女這般作為，不配為南國太女。單單只是褻瀆皇威這一點，就不可饒恕。”
“就是，太女深的皇上厚愛，居然如此折辱皇威，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趙大人說的對，太女此舉實乃大逆不道。一個對皇上沒有敬畏的人，甚至把百姓當做草芥的人，不配為太女。”
不少官員紛紛表態。
南宮華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手里的龍形玉佩。指尖點擊的頻率極慢。
身邊的貼身隨侍心里嘆氣，對楚蘊有些同情。
沒人有他更了解皇上。
皇上這是動了殺意了啊。
南宮瑾父族的人見勢不對，趕緊出來幫腔。
但是奪劍之罪明擺著，太女都承認了，他們反駁的話也沒什么威力。
而一些原本南宮瑾陣營的邊緣官員，也紛紛閉嘴。
不管南宮瑾父族的官員怎么使眼色，一個勁往后縮。
太女犯下這么大的罪行，他們就是相幫也無能無力啊。
還是自保為重。
南宮華目光冷凝。
“太女，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楚蘊環視一眼朝堂上的眾人。微微一笑。
“說到昭暮云那小郎......不過一個卑賤丑陋的男子，居然妄圖勾引本宮，被本宮拒絕不說，又轉而爬上皇妹的床，這樣的人賞給于總督這樣的肱骨之臣，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有什么問題嗎？”
南宮瑟，“不，不是這樣的，你含血噴人。”
“是不是含血噴人一問便知，侍衛們都看著呢。”
南宮瑟杏眼圓瞪，胸膛起伏了好幾下。
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南宮華看楚蘊一臉從容的樣子，心下更不滿了。
這個老大出去一趟，變的可真不少。
南宮華加重語氣，“太女，你怎么解釋尚方寶劍一事？老三說你親手擊落尚方寶劍，可有此事？”
這個女兒是不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大臣們一看這種情況，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大殿里格外安靜。
于總督和南宮瑾父族的人最緊張。
一個個呼吸沉重，臉色緊繃的看著楚蘊。
楚蘊淡淡的道，“是啊，皇妹不是都承認她自己有罪了嗎？她因為自己的誤判，導致尚方寶劍乃至母皇的威儀不存，的確有罪。”
南宮華：“......”
滿朝文武大臣們：“......”
太女殿下你是真聽不出來還是假聽不出來？
“哦對了，補充一點她的過錯。
皇妹說我打落尚方寶劍是損了母皇威嚴，但是如果這把代表母皇威壓的寶劍砍了一個忠臣。
我相信就算母皇在場，也會把黎民百姓放在第一位。
而不是顧及自己的顏面放任皇妹誅殺忠良。”
“好在皇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雖然不是很深刻，也不算無可救藥了。”
南宮華呼吸都重了幾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自己非要治大女兒的罪，不就是說在她心里自己的形象還比不上黎民百姓嗎？
“母皇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南宮華皮笑肉不笑。咬牙道。
“當然，百姓的福祉才是最重要的。”
楚蘊微笑看著南宮瑟，“看吧，母皇都這么說了，我就知道還是母皇英明。”
太女殿下喲，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而南宮瑟和站在她那邊的大臣都懵了。
但是這話還真不好反駁。
南宮瑟慌了，“不，不對，明明是你，是你損了母皇的威儀。”
“夠了。”不等楚蘊說話，南宮華就開口打斷。
“這件事情不必再提，沒什么比天下百姓更重要。”
不管心里對楚蘊生出多少忌憚，但是面上只能這么說。
南宮瑟臉上迅速浮起不甘和怨恨。
“可是皇姐她不把百姓當百姓，暮云就算喜歡你，有什么錯，南國有那條法律規定男子不能向女子表白嗎？
為什么要賜給這么一個丑女人？”
對啊，男子對女子表白，的確被人唾棄，但是并沒有律法規定不能這么做。
被南宮瑟提醒，一群愣神的大臣終于找到另一個突破點，忙不迭的唾沫星子淹過來。
“百姓也是人，就算有些過失，太女也不能這么折辱與人，太女可是代表皇家，代表皇上和南國。”
已經把人得罪死了，不弄死自己就要倒霉。
南宮華也做出一副震怒的樣子。
“太女，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南宮瑟已經忍不住眼底的得意。
她就知道，南宮瑾這樣的，母皇絕對不能容忍。
楚蘊點頭，“有啊。”
眾人疑惑，有？
你都承認自己把人賜給于胖子了還能有啥狡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