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又睡了很久。
久到,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TBI那個地方,回想到了他和傅遲在那里生死共患難的時光。
以及這些年發生的種種。
像是電影是第一幀一幀地在眼前上演。
現在再看,竟然覺得無比的虛幻。
她醒來的時候。
夜已經深了。
冷月懸掛枝頭,窗外不知名的鳥叫在此起彼伏。
她動了動。
耳邊便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臉色不好看,我摸一下。”
江阮回神。
傅遲已經起身,然后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隨后男人虛虛的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末了,他漂亮的唇角一揚,眸色溫柔地看著她:“想吃些什么,我去給你準備?”
江阮怔了怔,下意識的回:“熱湯面。”
“好。”
男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嗯。”
傅遲很快就離開。
江阮一個人坐在病房里面發呆了很久,醒神之后便又拿著手機打開了通訊錄,看著柏清郁的手機號碼,她試著又撥了一下。
這一次是直接關機了。
她醒來之后,在病房的這幾天,許如來看過她,陸一嶼詩汀白宋言還有尤重重都已經來過了。
但是這些人好像有一種很怪異的默契。
誰都閉口不談柏清郁的事情。
就連那個鐵疙瘩千域都同樣如此。
問也問不出。
她也只能作罷。
正思緒。
病房的門被推開。
傅遲已經帶著一只餐盒回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借了一下醫院對面的餐廳廚房,現成的一些食材,你嘗一下合不合口味。”
他走過來打開了餐盒,柔聲細語地哄著。
江阮看著他那略顯憔悴的面容。
隨后便抱住了男人的腰肢,在他的小腹蹭了蹭,“這些時間讓你擔心了。”
傅遲一愣。
隨之緩過神來。
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沒事就好,你先吃,一會我跟你說一個事。”
江阮松開了他,有點疑惑的問:“什么事兒?”
傅遲遞給她筷子:“你的病有救了。”
江阮抬眼看他:“藥研制出來了嗎?”
傅遲點了點頭,垂著眼皮說:“都已經備齊了。而且比較幸運的是在S國找到了可以移植的心臟,是一個出車禍之后腦死亡的患者,已經無望醫治了,所以他的家屬簽署了器官捐贈協議,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江阮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倒是挺湊巧的。”
傅遲抽出一張紙巾給江阮擦了擦嘴角:“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也會給足家屬那邊足夠的撫恤金。所以想要盡快手術,等你吃完這一餐之后,過了24小時之后就安排,你看可以嗎?”
“這么急?”江阮問。
“你的情況現在說實話并不是很好,盡早手術會康復的好一些,而且腦死亡患者手術過后也不宜滯留太長時間,在這個時間段是最佳的時機。”
江阮沉了沉眉。
內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好像一切都挺順理成章的。
之前他們做了那么多努力,都沒有尋找到比樓星月合適的心臟,現如今倒是如此的湊巧。
“阮阮?”
傅遲捏了捏她的手心。
江阮望著他,一眼便望進了他那雙滿懷擔憂與焦急的眼底。
江阮心臟一揪。
最終還是松了口。
“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