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痛快。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在眾目睽睽的醫院之下,這個男人早已經沖上前弄死他了吧。
虞闌眼瞳漆黑,他的長相屬于溫潤那一卦的,所以會給人極大的迷惑性,但是一旦真的沉下臉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真正的他。
就是那么的恐怖如斯。
“就只是這樣嗎?”虞闌開口。
眼底的諷刺絲毫不加掩飾:“你以為這樣于我來說又有什么影響?”
周期越目光平靜的看著自己的生父。
“你還真是……嘴臉丑惡。”
當年母親怎么會看上他?
虞闌目光冷然:“等往后你會更加明白,螻蟻的反抗只是一場笑話,只會成為一個小丑供人取笑罷了。你跟你那個母親倒是如出一轍的天真。所以,我留不得她,而你,結果也同樣。”
聽他提到了自己的母親。
周期越的表情,才發生了一些轉化。
一雙狹長的鳳眸寫滿了滔天的恨意。
這個人,這個畜牲不如的人,親手的掐死了他的母親,把他自己犯下的錯怪罪在無辜的人身上,只為了維持他那深情的人設。
只為讓他妻子一直活在夢里。
保持著他那干凈無瑕的愛。
多諷刺?
“那我們大可以走著瞧。”周期越的尾音都在抖,他緊緊的抓著床板,因為憤怒,因為憎恨,也因為心痛。
剛剛手術之后的傷口,也因為他過于用力而滲透出了猩紅。
刺目的紅。
他無法想象。
在這個世界上為人父母之后,竟然也會做到如此的冷血無情。
他抑郁癥的源頭。他人生最大的痛楚。皆來源于他的親生父親。
虞闌看著這一切,眼底不波不瀾。
“說到底我也的確是小看你了,竟然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倒也有幾分能耐,我也警告你。別想再接近小姝,你和她是淤泥之別,你所計劃的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一場笑話。”
留下這么嘲諷的一句。
虞闌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現在想要將虞千姝轉出去。
不想讓她被這些污濁之氣給污染。
周期越坐在床上,眼眶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想要讓他死……
只想讓他死!
離開了周期越的病房。
虞闌轉身出來的時候,卻迎面遇上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人。
他的神色微頓,眼底劃過了幾分詫異,但是只是轉瞬即逝。
不同于他的百轉千回,對面的人顯然很沉靜疏淡,仿佛永遠屹立在那雪山尖兒上,一塵不染,漠然世事。
這個小輩。
他竟然都看不透。
“傅…遲?”
虞闌瞇著眼,內心忽然閃過了一種猜測。
傅遲掀了掀眼皮,一雙極美的丹鳳眼疏淡如雪,望著男人略微詫異的神色,他平靜地開口:“虞先生。距離我父親過世,已經17年了。我們是否得重新認識一下了?”
隨著他這么一聲落下。
虞闌嘴角忽然繃直,表情瞬間凝固。
一切猜測全部浮現于腦海。
事態也已經明朗起來。
這個小子……全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