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車輛隨著車流而行。
馬路上川流不息,人聲鼎沸,繁榮無比。
天已經暗了下來。
從機場到治療中心就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抵達之時,已經是傍晚七點四十。
黑色的汽車停在門口。
傅遲快速的下車。
伯溫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看到傅遲之后,立馬迎上去,語氣格外的認真,沒了平時的吊兒郎當:“人在三樓,現在還吊著一口氣,在等你。”
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復雜的。
親眼目睹了易煬的慘痛,說實話心里的確不是什么滋味兒,尤其一旦和當年的事情扯上關系的話,那就更加復雜了,易煬的人生,恐怕也只是一個悲劇。
“怎么受的傷?”
傅遲腳步也沒有停頓,邁著長腿快步的往里面走,語氣壓低了兩個調兒,顯得略微深沉。
伯溫快步跟上之后回答道:“這事兒也跟你的事情有關。”
聽到這里。
傅遲也沒有再繼續多問什么了,抿了抿薄唇之后,一路上了3樓,來到了易煬所在的房間,推門而入,第一眼便看到了乖乖坐在那邊沙發角落的小身影。
似乎沒有看到自己父親病危的模樣,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抱著自己的玩具熊,孤僻又與世界隔離。
傅遲微微蹙了蹙眉,最終,眸光落在了床上的身影上。
易煬嘴鼻上扣著氧氣,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那張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臉,此時此刻慘白無比,已經沒了生氣,灰白而死寂。
這樣一個畫面,傅遲幾乎已經斷定了他的結局。
他沒猶豫,徑直走到了床邊。
居高臨下的望著易煬。
而易煬似乎也是有所差距在他到來的時候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灰蒙蒙的,沒了半分光芒,瞳孔都擴散到了邊緣。
“傅三爺……”
傅遲垂著眼瞼,目光平靜地望著他。
“你一定要見我的理由,是什么?”
易煬顫抖著手緩緩地摘掉了口鼻上的氧氣罩,就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額頭都浸出了冷汗。
“是虞闌。”
他聲音虛弱地說出這三個字。
傅遲緩緩地瞇了瞇眼,干脆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繼續說。”
其實他也看得出來如今的易煬,其實已經回天無力了,他的傷都在致命的地方,而且能夠看到他回來已經實屬不易。
所以很多廢話也沒必要再講,直奔主題就好。
易煬盯著不遠處易一的身影,眼底總是融合了很多的情緒:“我知道我已經活不了了,只是……請傅三爺多加照顧我的兒子。”
他這句話也并不算是請求。也沒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直接將他兒子托付給了傅遲。
傅遲斜著目光撇了一眼小男孩的背影,倒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可以。”
易煬長舒一口氣。
“虞闌之所以要殺我,是因為,我是當年你父親查的那個殘障院其中一個失蹤的孩子。”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一整句話。
傅遲卻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