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這個位置,根本取不出來的,這…”
那邊的心外科專家嘆息一聲,他已經做心外科手術近二十年,什么樣的手術沒見過?
今天這兩位病人,這個子彈的位置——
就是讓他們死。
光醫生逆天有什么用?病人終究還是凡人之軀,哪里能夠承受的住這種致命的中傷?
“止血鉗。”
傅遲垂著頭,沒理會,烏黑的睫羽把他的眼瞳遮的徹底。
根本叫人察覺不到他的情緒,握著手術刀的手極其的穩,每一刀都是以最精密的角度劃下,這么看著,讓一眾懂其中困難程度的醫生都嘆為觀止。
這位傅醫生不過二十出頭,竟然能夠達到如此的地步,如果再過幾年,可想而知——
心外科專家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嘆息一聲:“繼續。”
手術繼續。
傅遲全程不曾抬頭。
他要救他們。
他不想讓他的小朋友從此再無溫暖和家,袁秀琴他們,是江阮在這個世上最依賴且愛護的人了。
他想要替她保護好他們。
他真的,不想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期間,心電監護急促的響了好幾次,在死亡之間徘徊,和死神做著斗爭。
傅遲的額頭已經泛出了薄汗,順著他的鬢角一路往下。
差一點…
就差一點。
他握著最精細的手術刀緩緩地往下,手術鑷子極輕的往下,這個過程無比的漫長,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喉嚨眼。
將近十分鐘后。
鑷子夾住了子彈。
連帶血肉,緩緩地往出抽離。
他眼神沉穩,汗珠將手術帽都浸濕。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子彈撤離了身體。
放在旁邊的托盤。
叮——
發出清脆的一聲聲響。
所有人驚愕的睜大眼睛,紛紛看向旁邊的儀器,心率,血壓都無比的平穩。
這怎么可能?!
“血管鉗給我。”
傅遲沒抬頭。
冰冷的眸子盯著切口處,鮮血不斷的溢出,畫面極致的恐怖,他卻早已經見怪不怪,口吻仍舊平穩的令人心驚。
“噢,噢噢!”
醫師猛地反應過來。
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這位年輕的心外科權威傅醫生,果然是名不虛傳,這種完全不可能取出來的位置,竟然真的…硬生生的給弄出來了,目前一切正常。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鄭醫生,后續工作你來,我去取另外一顆子彈。”
做了止血工作,傅遲毫不猶豫的退開手術臺周邊,朝著江宇騁那邊而去。
現在只要能取出子彈,就有希望。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協同一起手術的心外科專家鄭醫生沒有絲毫猶豫,后輩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他難不成還做不了收尾的工作?
傅遲快步往江宇騁那邊跑。
清冷的嗓音在安靜的手術室里有條不紊的響起。
“注意血壓,血漿繼續,不要…”
滴——
倏的。
一聲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他腳步生生的釘在原地,眼眸盯著那邊的江宇騁,他的心電監護已經成一條直線…
那刺耳朵聲音像是一記警鐘,讓他心肺都一陣顫動。。
“伯父…”傅遲黑眸緩緩地蕩出錯愕,呢喃這么一句之后猛地朝著那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