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番外 常有人說,白月光是得不到的美好,朱砂痣是沒能珍惜的痛。
對于燕辭來說。
他曾經的妻子溫喻,就是這樣一道白月光,如風如雪,淡漠又溫柔。
堪堪幾眼而已。
或許是喜歡的,又或許只是對于妻子的留戀,具體的,連燕辭自己也說不清楚。
新婚之夜。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冷淡地和自己提了和離之事。
這是燕辭這輩子聽過最大的一個笑話。
她不愿…
燕辭本來是有些生氣的。
既然不愿,當初又何必應允這門婚事。
丞相嫡女,姿容絕世,精通詩畫。
縱使先前并不認識她,燕辭對于這個妻子,還是抱有幻想和期待的,因為他們志趣相投。
他本以為。
他們能夠長相廝守的。
卻不料…也罷,不過是世事難料。
知道溫喻心有所屬的那一刻,那份淺淺的喜歡,就被他收了起來,將那點異樣的情愫埋在心底,再不道出。
知道那個人是皇兄。
燕辭有過錯愣,也有過憤怒,但最后還是變成了釋懷。
既然那個人不是他,那是誰,又有什么區別呢。
面如冠玉的青年淺淺彎唇,眸光有些渺遠,他呢喃道。
我的世界,你就這樣任性地走了進來,然后又溫柔地走開,留下了溫度和遺憾。
后來啊。
許是因為愧疚,帝王許了他辭官。
掛了一個閑散王爺的名頭。
燕辭去了一些很遠的地方,去看看美麗的山,清冽的水,在旅途上和旅人談天說地。
天地遼闊,四處皆可流浪,若是可以,他最想抖落一身星光,從此長眠于那人心上。
青城的天總是陰晴不定,清晨還是細雨朦朧的樣子,午時便升起了太陽,明媚的陽光,直讓人感嘆早那一場細雨,是不是錯覺。
在這樣一個靜謐美好的煙雨小城,燕辭發現了,這世間的美好仍有許多。
朝晨簇新的陽光,微風吹起的素衣一角。春天新生的泥土,冬天溫暖的被窩。深巷青瓦梅花,庭前如蓋桃爬。蓄著故事的篝火,寫滿月亮的詩歌。
當然…還有那人。
這天。
燕辭撐著把傘走過橋邊的時候,他有幾分心不在焉,不小心將傘打在了路過的一人身上。
“啊呦。”
是個姑娘的嗓音,帶著江南女子典型的婉約柔和。
燕辭急忙收了傘,連聲道:“抱歉,姑娘…”
對方抬手撣了撣肩上的細水珠,沾了水的衣角氤氳著濕氣,驀然回過頭來,笑著搖搖頭:“無事,公子不必驚慌。”
燕辭卻是怔住了。
看到這張臉,他就感覺聞到了風吹來的,來自山野深處的白色山花的香氣。
白生生的臉頰,下巴削尖,眉眼婉約清麗,淺淺的粉色唇瓣,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清淡。
不是極美。
卻是,一眼永恒。
不同于年少時分對于溫喻的淡淡好感,這次,燕辭明顯感覺到,他好像碰到了想要守護的朱砂痣。
這才是,喜歡。
眼看著對方笑了笑,就要離去。
燕辭怔了怔,第一次失禮般地牽住那人的衣角,青年白皙如玉的臉頰泛紅,卻是鼓起勇氣道:“姑娘留步,可否…可否告知姓名?”
一身青衣素雅的女子回過頭。
隨后,展顏一笑。
“我叫聞渝。”。
“矢志不渝的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