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相一下子愣住了,他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雖然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忽視這個女兒,但這突然被告知她死了。
“陛下為何要殺溫媛,你別和我說她是刺客這種話,這實在不可能,老臣不信。”
暗一面無表情:“溫大人,實不相瞞,是因為她冒犯了皇后娘娘,這才觸怒了陛下。”
溫丞相怔了一瞬,愣是沒反應過來這皇后是誰,“皇后娘娘?”
思考了幾秒鐘,他才眼角抽了抽,“是喻兒?這怎么又扯上喻兒了?”
暗一:“溫媛辱罵皇后娘娘,更是詛咒她不得好死,這樣以下犯上,折辱帝后。”
“罪當處死。”
一提到溫喻,溫丞相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幾分愧疚,立馬煙消云散了,連眉頭蹙了起來。
他從來就沒掩飾過自己的偏心。
溫媛怎可與喻兒相提并論。
溫丞相緩緩道:“這溫媛平日里倒是安安分分的,不曾想竟這樣心懷鬼胎…算了,既如此,本相只當沒這個女兒。”
這話說得確實也算涼薄。
但這也怪不得溫丞相。
因為啊。
任何一種愛都是自私的,我們都只在乎我們所在乎的人。
帝后大婚,已是第二年開春。
十里紅妝,百里錦繡。
這一場婚禮真是盛大奢華到了極致,以至于很多年后,大燕百姓都還記得那一場盛世繁華。
大婚當天。
丞相府內也是一片張燈結彩,彩綢翻飛,琉璃燈盞旋轉生光,假山碧池,美輪美奐。
不過初曉,伏玥已被侍女催著上妝。
年長的嬤嬤幫她上頭,慈眉善目的老婦人一面梳頭,一面輕哼: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銅鏡暈黃,略顯模糊,依舊可見美人絕代芳華。
遠山眉,點絳唇。
伏玥精致蒼白的眉眼,因為上了妝,大紅的嫁衣,竟是襯得她透出幾分活色生香來。
那是一種單薄又柔弱的美。
坐在伏玥旁邊的丞相夫人哭哭啼啼的,她拿著一面手帕,擦了擦眼角,“我的喻兒明天就要出嫁了,娘親舍不得你啊!”
聽到丞相夫人這熟悉的哭聲,伏玥眼皮跳了跳。
腦仁有些疼。
她抬手輕輕扯了扯丞相夫人的袖子,小聲道:“娘,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出嫁了,你別哭得和真的一樣。”
丞相夫人:“…”
她輕輕拍了一下伏玥的手,“說什么呢,你個嘴上沒把門的。”
雖然這么說著。
但被伏玥這么一鬧,丞相夫人還真哭不出來了。
甚至隱隱有些想笑。
帝后大婚。
燕辭自然也是參加的。
凝望著不遠處那個纖弱單薄的身影,燕辭的眸光有些恍惚,白皙俊臉上沒什么表情。
其他大臣也沒人敢上去和燕辭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敢上去觸霉頭。
突然。
燕辭站起身來,白皙的手指執著一杯酒,清潤的嗓音在大殿上響起,不疾不徐道。
“臣弟祝皇嫂…新婚快樂。”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群臣面面相覷。
這,這寧王殿下是想做什么啊?
燕辭笑了笑,隨后抬起手,仰頭,喝盡杯中酒。。
月遇從云,花遇和風,今晚的夜空很美,你…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