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微怔,抬眸望著男人。
只見薄煜城也扯了條浴巾裹在腰間,然后便將女孩攔腰抱了起來,穩健闊步地向浴室外走去,將她放到了床上。
時傾瀾直接裹著被子卷進了被窩里。
她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眸,“你,今晚到地板上去睡。”
屬實沒想到這狗男人今晚如此…
時傾瀾那雙眼眸睜得溜圓,即便是捂住了臉蛋,那微微泛紅的眼角也透露出羞赧。
“睡地板?”薄煜城眉尾輕揚起些許弧度。
他款款俯下身來,一只手臂撐在女孩的身側,低眸湊近,“你這是過河拆橋,瀾瀾。”
時傾瀾惱得翻身直接背了過去。
她埋怨般的小聲嘟囔,“我不管,你今晚睡地板,休想再折騰我,碰我都不行!”
她今晚就要自己一人霸占整張床!
看到女孩這幅炸毛的模樣,薄煜城緋唇輕勾起些許弧度,他低眸在女孩的耳際輕啄了兩下,然后便低沉地說道,“我錯了。”
“錯了也沒用。”時傾瀾紅唇輕輕一撅。
她明天還要早起去醫院給人診病,結果卻沒想到被薄煜城折騰到后半夜!
時傾瀾抬手揉著惺忪的睡眼,直接賭氣般的閉上眼睛,佯裝一副睡著的模樣,但其實她也是真的被折騰到疲倦了…
小腦袋瓜暈乎乎的,很快就半睡著了。
薄煜城眼眸逐漸變得深邃,望著在被窩里幾近睡著的女孩,他頗為寵溺地輕輕搖了兩下頭,還是趁她睡熟了后掀開被子爬上了床。
“唔…”時傾瀾輕輕地嚶嚀一聲。
本來說著要將男人趕去地板睡的女孩,在察覺到熱源后,便直接滾進了他的懷里,還撒嬌似的用臉蛋輕輕蹭了兩下他的胸膛。
“小妖精,就說你過河拆橋。”薄煜城低聲笑著,輕捏了兩下女孩白嫩的臉頰。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繾綣著無盡的寵溺與深情,手臂搭在女孩腰間往懷里一攬。
漫漫長夜,溫香軟玉在懷,鼻息間縈繞著女孩身上的櫻花奶香,一夜安眠…
翌日清晨。
鬧鐘鈴聲擾了時傾瀾的清夢,她眉梢輕輕地蹙了下,嚶嚀著從睡夢里醒了過來,但睜眸便看到男人那精壯的胸膛…
她眼眸微睜,瞬間便清醒了起來。
幾乎是彈跳式的翻身坐起,時傾瀾往床的角落里縮了縮,用腳踹了男人兩下,惱怒地看著他,“誰準你半夜偷偷爬上來的!”
察覺到自己似乎被女孩給踢了兩腳…
薄煜城直接伸手,大掌握住女孩瑩白的小腳,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細膩的肌膚,然后慵懶地睜開眼眸,“偷偷爬?”
剛蘇醒的男人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他懶散地輕輕掀了下眼皮,緋唇勾起些弧度,“瀾瀾,昨晚主動往我懷里鉆的人似乎是你,這種事我恐怕…逼不了你。”
聞言,時傾瀾的眸光閃爍了幾番。
她輕咬了下紅唇撇開視線,“怎么可能,而且要不是你先趁我睡著爬上了床,我哪里來的機會往你的懷里鉆!”
女孩說著便攏了下身前的浴巾。
她昨晚裹著浴巾便直接鉆進被窩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就懶得換,但熟睡時不經意間蹭來蹭去,早就已經跟沒裹沒什么區別。
“臭流氓!”她睜大眼眸怒瞪他一眼。
然后就抱緊浴巾翻身下床,邁著小碎步走近更衣間,本來想要去換身睡衣洗個漱,更衣間卻陡然響起一聲尖叫,“啊——”
“瀾瀾!”薄煜城的墨瞳驟然一縮。
他的心臟跟著女孩的尖叫聲緊了一下,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他便箭步流星地闖進了更衣間內,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
“啊——”時傾瀾再次下意識地驚叫。
她立刻隨便拿幾件衣服擋在身前,臉蛋瞬間如滴血般通紅,那白皙筆直的天鵝頸也泛著粉色,“你…你怎么突然進來!”
“我聽到你尖叫。”薄煜城喉結輕滾了下。
他上下打量著女孩,見她嬌嫩的肌膚似乎也沒被磕著碰著,意識到似乎是自己擔心得過分了,于是薄唇也輕輕地抿了下。
時傾瀾干脆閉上眼睛,“出去出去!”
她閉上眼睛就會什么都看不到,假裝這樣子薄煜城也會什么都看不到,掩耳盜鈴。
“嗯。”薄煜城嗓音黯啞地應了聲。
那雙幽暗的眼眸深邃幾許,眸光在女孩的嬌軀上滯留一瞬,然后他便立刻轉身離開更衣室,腳步匆忙的仿若落荒而逃一般。
“喀嚓——”
聽到更衣間的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時傾瀾這才悄咪咪地掀開眼皮偷看。
確認男人已經離開,她這才將擋在身前的衣服重新掛回去,站在梳妝鏡前微微抬頭,看著那脖頸上清晰可見的草莓印記。
“薄煜城是屬狗的吧…”咬這么狠。
她今天還要去給一位老爺爺診病,若是被病人看到,她這位時醫生可沒臉見人了。
時傾瀾換了身睡衣去洗漱,然后才又會更衣室換了套出門的衣服,白色雪紡衫搭配黑色九分褲,是最標準的職業裝扮。
然后,便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撲粉…
薄煜城簡單沖了個澡從浴室里出來,看到女孩竟然坐在梳妝臺前,墨瞳微閃了下。
時傾瀾向來習慣素面朝天,她即便不施粉黛的模樣都極美,很少見她出門前主動化妝,于是薄煜城便款步走了過去。
竟見女孩并未將粉撲在臉上,而是微微仰起臉蛋,在遮蓋著脖頸上的草莓印。
“呵…”薄煜城不由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好像明白了女孩剛剛在尖叫什么,緋唇輕輕勾起,唇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男人緩緩伸手,手腕輕輕搭在她的肩頭,炙熱的大掌攀上女孩的脖頸,指腹輕輕地擦了下那被她蓋過粉的地方…好厚一層。
“你干嘛!”女孩惱羞成怒地扭頭。
薄煜城低眸瞥了眼自己的指腹,手指輕輕捻了兩下,“看你長得好看。”
時傾瀾被他的土味情話酸到了:“…”
扭過頭去繼續給自己的脖頸撲著粉,勢要將那幾個草莓印給遮擋得嚴嚴實實。
時傾瀾仰臉看著梳妝鏡里完美的自己。
完美的不是她的臉蛋和五官,而是脖頸處的草莓印已經被她遮蓋得幾乎看不出來。
于是女孩放下粉餅,起身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然后便準備吃個早餐去醫院,但薄煜城卻倏然將她抵在了墻上…
“你又想做什么?”時傾瀾小聲咕噥著。
她紅唇輕輕地撅起,想到昨晚在浴室里發生的事,耳尖便不由得染了一抹粉紅。
薄煜城低首,將額頭輕輕地抵在女孩的額頭上,“索要一個早安吻,嗯?”
“不…唔!”時傾瀾剛想拒絕他,男人卻倏然霸道地覆住了她的唇瓣。
她只能緩緩地閉上雙眼迎合著男人…
卻并未察覺薄煜城的唇瓣輕勾,他用身體將女孩抵在墻上,一只大掌扣住女孩的后腦,另外一只手輕輕地托著她的脖頸。
趁女孩沉浸在吻里并未察覺的時候,用指腹輕輕地擦掉了那脖頸上遮蓋著的粉。
“去工作吧。”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薄煜城緩緩地松開女孩的唇瓣,眸光微深地打量著她的脖頸,眸底閃過些許笑意。
雖然女孩的粉撲得的確有些厚,趁這會兒功夫不可能全部抹掉,但還是隱約露出來一些草莓的痕跡,已經讓他很是滿意…
時傾瀾輕輕點頭,“那我走啦。”
“公司有個比較重要的早會,我讓聞樂開車送你。”薄煜城輕輕揉了下女孩的腦袋。
時傾瀾點頭,正準備離開臥室時卻又倏然折返,俏皮地踮起腳尖啄了下男人的唇瓣。
像是偷了腥似的,她偷親完轉身就跑,那副撲騰的模樣像個小蝴蝶似的歡快。
薄煜城寵溺地啞聲低笑,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也換了身西裝出發去公司…
盡快開完早會,他還要趕到醫院去陪爺爺看病,順便看看爺爺所說的那位神醫姑娘,是否恰好就是他家的瀾瀾。
帝都醫院。
時傾瀾剛走進醫院便吸引諸多目光,白色雪紡衫將她的肌膚襯得更加細膩,黑褲修飾著筆直的雙腿,氣質愈發高貴而又清冷。
“時醫生這邊請。”
江博寧早就給時傾瀾打點好一切,內科護士長一早接到消息,便親自將時傾瀾引進為她準備好的診室,并給她遞了一件白大褂。
“謝謝。”時傾瀾輕點頭道了聲謝。
她披上白大褂后便徑直走進診室內,護士長禮貌性地問了一句,“時醫生,院里并沒有您的胸牌,您看是不是需要…”
“不用,這樣就行。”時傾瀾紅唇輕彎。
她本來就是借用帝都醫院的診室,也不會常來,沒必要還特意為她準備個胸排。
況且她是醫學研究院的人,這種身份又不能時時掛在胸排上招搖,若真的要為她制個胸排,除了名字倒也不知道該寫什么。
與此同時,秦風也陪著薄成儒來到帝都醫院,并沒有到收費窗口掛號,而是直接按照時傾瀾所說的,乘坐電梯向內科診室走去。
“我那鱉孫咋還不來!”薄成儒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對薄煜城頗感不滿。
主要是馬上就要見到那位小姑娘,他尋摸著趁這個機會撮合下倆人,要是男主角放了他的鴿子,豈不是只能讓他個老頭唱獨角戲?
“老先生您別急,薄爺一早便去公司開會了,他應該很快就會趕到了。”秦風攙扶著薄成儒在旁安慰,陪著他來到內科。
薄成儒眼眸微轉,“那你可得幫我催催,這鱉孫今天要是不來我打斷他的腿!”
“好好好。”秦風笑著應道。
時傾瀾聽到走廊的聲音便起身出門迎,一道清越的嗓音響起,“老爺爺,您來了。”
“誒,好姑娘。”薄成儒眼角堆滿笑容。
時傾瀾微微向秦風點頭示意,然后便從他手里接過老人,扶著他走進了診室內。
“您就是為我們家老先生診病的醫生吧?”
秦風禮貌地打量著時傾瀾,走近送上老人的病例時,眸光順勢在她的白大褂上一瞥,卻并沒有看到掛著胸排…
大概可能只是個醫院的實習醫師罷了,如果真的是很知名的醫生怎么可能不掛胸排。
秦風雖然尊重薄成儒的選擇,也不打算當面戳破什么,心里的希望卻也暗下去些許,不指望眼前的女孩真的有什么辦法了…
時傾瀾輕輕點頭,“兩位先坐,我需要先看一下老先生的過往病例。”
“好好好。”薄成儒堪堪坐到了椅子上。
時傾瀾低眸認真地翻看著病例,秦風帶來的東西很全,包括國外醫院能提供的全部診療記錄,以及各項檢查的結果。
薄成儒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相較那日在機場穿著黑色勁裝的她,今天的時傾瀾白雪紡黑長褲,外面披著一件莊嚴的白大褂,愈發顯出清冷高貴的氣質。
即便只是翻看病例這樣的動作,舉手投足間卻有幾分清雅,這身打扮讓她頗添了幾許女人味,除了脖頸上隱隱約約的痕跡…
薄成儒眉頭一跳,隨即認出那痕跡。
雖然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但是還懂得挺多,語氣有點酸酸的八卦道,“姑娘跟未婚夫還是挺恩愛的哈?”
“嗯?”時傾瀾不解地抬眸望著老人。
她只覺得話題跳轉的有些快,沒反應過來薄成儒為什么會冷不丁地問這一句。
時傾瀾輕輕地笑了下沒應,抬眸望向守在診室門口的護士長,“麻煩先帶這位老先生去做一下肝功實驗和CT,盡快出結果。”
“好的時醫生。”護士長笑著點頭。
然后她便禮貌地笑望薄成儒,溫柔地問他道,“老爺爺,我先帶您去做個檢查?”
“好呀。”薄成儒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他極討厭做這些檢查,每次做出來的結果都是惡化,但考慮到鱉孫還沒來,他得先配合著醫生盡量拖延時間才行…
秦風也跟著去了,但他注意到了護士服上的胸排,沒想到親自幫著那位實習醫生的護士竟然是內科的護士長。
于是他便有些忍不住問道,“請問,為我們家老先生診病的年輕醫生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