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城極難得享受一次她的照顧。
將柔軟的枕頭抵在身后,他坐在床上乖乖地張嘴,等著時傾瀾給他喂醒酒湯。
“先睡會兒。”時傾瀾將空碗放到旁邊。
撤掉薄煜城背后的枕頭,等他躺下后重新幫他把被子蓋好,“我讓紀管家熬了點白粥,等粥熬好了我再喊你起來喝。”
“嗯。”薄煜城低低地應了一聲。
但是他并未睡覺,那雙黑如點漆的墨瞳氤氳著淡淡的醉意,卻讓人覺得更加迷離深情。
他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忽而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嗓音低沉,“上來陪我一起睡。”
“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睡覺還要人陪的啊…”時傾瀾小聲嘟囔著。
但薄煜城卻又捏了捏她的手,“上來。”
時傾瀾紅唇輕撇,雖然看起來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但還是乖乖地鉆進被窩里。
薄煜城手臂摟在她的腰間,隨即將她往懷里一攬,低首將腦袋埋在她的身前輕蹭兩下。
時傾瀾身體一顫,“你老實點。”
“我哪里不老實?”薄煜城嗓音低啞,他深吸一口氣,不著痕跡地翹了下唇。
時傾瀾伸手輕輕地揪了下他的耳朵。
又羞又惱,但更多的是無奈,“乖乖地給我睡覺,別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喔。”
這大豬蹄子就是趁她現在心懷內疚…
仗著自己不管做什么,她都不敢發太大的脾氣,只能哄著寵著縱著他。
“好。”薄煜城輕輕地低笑了一聲。
醉意確實有些上頭,他逐漸覺得昏沉,再加之時傾瀾的馨香縈繞在他的鼻息,讓他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時,他的頭還埋在時傾瀾懷里。
正如平常時傾瀾窩在他懷里的姿勢。
時傾瀾伸手輕輕地揉了下薄煜城的腦袋,小聲嘟囔了句,“突然感覺養了個兒子…”
怎么喝醉了酒就跟小孩子似的。
時傾瀾也逐漸睡著了,直到被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薄煜城無意識地在她懷里輕蹭了下,女人被驚擾到瞬間醒了過來。
生怕鈴聲將老公吵醒,她立刻摸過手機接起了電話,嗓音壓得極輕,“說。”
“傾姐!你咋回事啊給你發短信沒回!你再不搭理我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
姜止囂張的嗓音從聽筒里傳來。
他本來是給時傾瀾發短信、發微信的,結果遲遲沒等到回復,便干脆打了電話。
時傾瀾眉梢輕輕地蹙了下,“你小聲點,阿城在我旁邊睡覺呢。”
“哦哦哦。”姜止立刻壓低了音量。
他這邊的環境音有些嘈雜,捂著手機聽筒走到室外去,噪音才逐漸降低了些。
時傾瀾唇瓣輕抿,“什么事?”
“就…”姜止確認附近沒啥噪音了才松開聽筒,“小短腿今晚期末大秀,皇藝整了個花樣還搞全球直播,雖然可能也沒人關注吧…不過傾姐你要不要來支持一下?”
聞言,時傾瀾將手機從耳邊拿開。
她低眸瞥了眼日歷,藍楚之前的確跟她說過這事,如果姜止不提醒她就差點忘了。
“啊…”時傾瀾紅唇微張,轉眸望了眼身旁沉睡的男人,“大秀大概幾點開始啊?”
“晚上六點準時開始,帝都時間可能要凌晨兩點了,其實也沒啥我就跟你說一聲…”
姜止撓了撓頭,“讓孕婦熬夜好像也不太好,不過小短腿還蠻希望你能看到的,要不傾姐你早晨起來看回放,不過能不能…給她發個短信鼓勵她一下?我看她怪緊張的,還老念叨你,小嘴兒嘚吧嘚都停不下來…”
聞言,時傾瀾沒忍住輕笑出聲。
姜止也是蠻少求人的,況且態度這般卑微懇切,果然是愛情能使鬼推磨。
她輕彎了下唇,“我知道了,我會給小楚兒發個短信,不過直播可能沒辦法看了…有點晚,而且我這邊有點事情。”
時傾瀾漫不經心地玩著薄煜城的頭發。
姜止連連點頭,“行,那傾姐繼續忙,我去看看小短腿,就先不打擾你了。”
“嗯。”時傾瀾隨即掛斷了電話。
她給藍楚發了條信息過去,然后便將手機放到旁邊,誰知薄煜城還是醒了。
男人的手臂始終摟著她的腰,這會兒緩緩用力將她扣得緊了些,“誰的電話?”
醉酒中蘇醒,他的嗓音有些黯啞。
時傾瀾輕抿了下唇瓣,“姜止打過來的,說小楚兒他們今天晚上期末大秀。”
“嗯。”薄煜城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撒嬌似的輕輕蹭了下時傾瀾的懷抱,又闔上了眼眸,“那我再睡會兒。”
“睡吧。”時傾瀾揉了揉他的腦袋。
翌日清晨,薄煜城睡醒后神清氣爽。
雖然昨晚酒意上頭,但摟著時傾瀾睡了一整夜后,不僅精神恢復如初,就連心情也愉快了,整個人都看起來容光煥發。
倒是時傾瀾還在臥室里面睡得沉。
時卿玨神情復雜地看著他,“你們昨晚都做了些什么?你這春光滿面的發春樣,讓我合理懷疑你干了什么不該干的。”
“干?”薄煜城眉梢輕輕地挑了下。
他意味深長地輕勾唇瓣,“干倒是沒有干…不過福利,確實不少。”
聞言,時卿玨狹長的眼眸微微瞇了下。
他昨晚從紀林那里聽說,薄煜城喝多了酒先睡下了,時傾瀾寸步不離地照顧他,連飯都是紀林端上樓在臥室里吃的。
按道理講也不可能發生些什么。
時卿玨冷嗤一聲,“酒柜里的酒我檢查過了,那些烈酒你昨天可沒少喝,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昨晚翻云覆雨了的樣子。”
“我有說嗎?”薄煜城漫不經心的。
他可沒說自己跟瀾瀾做了什么,不過是她昨晚照顧自己一整夜,這對他而言已經足夠滿足了,也不需要她再做得更多。
時卿玨嫌棄地斜睨了他一眼,“嘖,我可告訴你,瀾兒她小表姑今天就到了。”
聞言,薄煜城的神情微微頓了下。
他顯然不那么自然了,指腹輕輕地捻了一下,心底不安,“小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