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辰顯然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失去藍楚的這段時間,除了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瘋狂的熬夜加班以至于忙到大腦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思念她之外…
便是沉浸在被酒精迷醉的狀態里。
似乎只有喝醉酒的時候,白璟辰才能覺得好受一些,才能在醉影迷離的狀態里,感覺到藍楚似乎還在自己的身邊。
“人死不能復生,喝酒有用?”
薄煜城再次奪過他的酒瓶,將茶幾上的幾瓶酒,拿到了稍遠的夠不到的位置。
白璟辰低著首,他抬手用手背狠狠地蹭了下唇瓣,擦著自己嘴角的酒漬,“你又沒體會過亡妻之痛,你懂什么?”
薄煜城被他這番話懟得一噎。
他不著痕跡地輕蹙眉梢,“我永遠不想懂這種痛,但我知道喝酒沒用。”
“那什么有用?”白璟辰掀起眼皮。
他雙手撐著沙發,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勾唇嘲諷地輕笑,“我死有用嗎?”
如果死掉就真的能跟藍楚重逢…
他寧愿就這樣死了,到地獄去彌補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去懺悔去禱告。
那么好的女孩曾經就在自己的身邊。
他為什么不懂珍惜,為什么要把她氣跑,為什么就這樣讓她永遠離開自己了…
白璟辰這輩子永遠沒辦法原諒自己。
“果然還是瀾瀾看得更透徹。”薄煜城斜眸輕瞥他亮眼,“如果藍楚知道你現在是這樣,她會非常嫌棄曾經嫁給過你。”
聞言,白璟辰抬起眼眸看向薄煜城。
那雙醉意迷離的眼眸里,逐漸露出幾許光芒,“你是不是也知道楚兒還活著?”
薄煜城:“…”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他,陷入自己世界里的男人果然心思敏感,隨便從幾句話里就能捉到蛛絲馬跡,也怪不得有這種直覺。
“她死于胃癌。”薄煜城否認道。
白璟辰訥然地盯了他片刻,從他的神情里看不出任何謊意,才堪堪收回眸光。
他冷冷地勾了下唇,自嘲般的笑道,“是啊…她死了,死于胃癌。”
這是所有人都告訴他的事情。
可白璟辰心底卻總有另外一種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藍楚一定還在。
“別想這些了。”薄煜城嗓音低沉。
他彎腰伸手取過一只杯子,挑了個酒精濃度相對較低的酒,斟了一杯推了過去,“也別想著把白家的爛攤子丟給我。”
聞言,白璟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眼眸微微瞇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還真想過把這爛攤子丟給你。”
剛給藍楚辦完葬禮時他一度想過殉情…
只是那時白家實在太多事情需要處理,他總被迫忙到焦頭爛額,忙到連計劃殉情的時間都沒有,一直耽誤到現在。
他曾經想,如果他真的去找藍楚了。
就把公司交給薄煜城來管吧,白家在他手里,說不準還會比在自己這兒強。
“我不管。”薄煜城嗓音低冷。
他現在連薄氏財閥的挑子都想撂了,只想一門心思陪在時傾瀾身邊,陪著她安全生下寶寶,然后再跟他一起帶娃…
才沒興趣把別人手里的東西接過來。
“陪我喝點。”白璟辰稍微振作了些。
他彎腰端起薄煜城給他斟的那杯酒,輕晃了零下,仰首喝了一口,倒是沒再灌。千軍萬馬 但薄煜城對這琳瑯的酒水無動于衷,“我不喝,瀾瀾聞不了酒味兒。”
畢竟這小傻瓜的酒量那么差…
不僅酒量差,還時不時饞點小酒喝。
若是讓她聞到自己身上的酒氣,偷親他兩口說不定就醉了,況且她腹中還有個寶寶,他怎么可能讓懷孕的妻子接觸酒精。
“薄煜城你他嗎…”
白璟辰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來哄我的還是來刺激我的?狗糧自己踹回家撒!”
他一點都不想吃這對狗男女的糧。
薄煜城漫不經心地輕挑了下眉,“如果不是瀾瀾讓我來,我也沒打算哄你。”
“你…”白璟辰算是認清了塑料情。
就在這時,薄煜城的手機響了下,“白少怎么樣了?你晚上什么時候回來呀,我洗完澡要睡覺啦,給你留個燈嘛?”
薄煜城低眸看著妻子發來的短信。
他緋唇不著痕跡地輕勾了下,立刻回復短信道,“你先睡,我這就回來。”
回完,他便收起手機站起了身。
薄煜城斜眸瞥他兩眼,“沒有要輕生的想法了吧?沒有我就先回家了。”
白璟辰瞇眸瞅著他,“…”
他有些惱恨地舔了舔后槽牙,恨得要命地揮了揮手,“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就離譜,就氣人…塑料情!
薄煜城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酒吧,直接開車往時氏財閥的方向駛去。
時傾瀾已經熟睡了,臥室里留了燈。
薄煜城擔心西裝外套上沾了些許酒氣,特意脫下來交給傭人,然后才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到床邊去看了眼熟睡的妻子…
時傾瀾睡顏恬靜,安然而美好。
她還是習慣側臥著的姿勢,像個松鼠似的縮成一團,襯著橙黃的臥室暖光能看到她粉潤的唇,以及精致的五官輪廓…
薄煜城彎腰,小心翼翼地幫她翻身。
擔心她熟睡時壓到腹中寶寶,他經常幫她糾正睡覺姿勢,卻沒想到吵醒了她。
“唔…”時傾瀾嚶嚀了一聲。
她無意識地伸手握住薄煜城的大掌,夢囈著喃喃道,“阿城,回來了啊。”
“嗯。”薄煜城嗓音低沉地應了聲。
他繼續嘗試著幫時傾瀾翻身,但女人卻湊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
時傾瀾半夢半醒著,輕嗅兩下…
那雙清秀的柳眉不著痕跡地一蹙,又有些嫌棄地將他推開,“唔,有酒味。”
“酒味?”薄煜城緊緊地蹙起眉梢。
他還特意將西裝外套脫掉,就是擔心沾了酒味訓到她,結果沒想到襯衣還有。
薄煜城立刻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實在也沒聞到些什么,但既然已經被妻子嫌棄了,他還是伸手解開襯衣丟到旁邊。
時傾瀾抬手揉了揉眼睛,因是察覺到老公回來,她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
結果就看到薄煜城上半身不著寸縷。
她瞬間清醒,“你干什么!不穿衣服站在這里耍流氓!你你你…我才剛懷孕七周,不行的!不能做那種事情的!”
薄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