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盡可能平穩地在空中行駛。
時傾瀾握著手術刀,她眉眼里透著幾絲清冷感,專注地看著躺在手術床上的簡若離,動作利落卻又較平時更加小心翼翼…
因為這是飛機,容不得任何失誤。
“瀾姐,要不要休息一下?”江硯側眸望著她,不著痕跡地輕蹙了下眉。
他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女護士示意。
護士立刻拿了張紙巾,湊近幫時傾瀾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要不讓許醫生來吧?”
許醫生是凈世閣配隊過來的副主刀。
時傾瀾唇瓣輕抿,但在口罩下卻看不清什么表情,“沒事,我來就可以了。”
江硯不由得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對于時傾瀾的醫術,他倒是可以放一百顆心,但這腹中的小祖宗可不好說…
所幸時傾瀾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她將手術刀遞給旁邊的護士,抬眸看了眼許醫生,“縫合就交給你們了。”
“沒問題。”許醫生點頭后接替工作。
時傾瀾低眸瞥了眼簡若離,她摘掉沾著血的醫用手套,“我先出去了。”
音落,她便轉身離開了臨時手術室。
江硯立刻箭步流星地跟過去,“瀾姐,你還好吧?要讓醫生看看嗎?”
“我沒事。”時傾瀾抬手摘掉口罩。
她的臉色看起來還可以,只是這場手術的難度稍有些大,又非常要求手部的控制力,一整場手術坐下來有些疲倦了…
時傾瀾抬手揉著太陽穴,“簡氏家族那邊有什么新的動靜嗎?”
“目前沒有。”江硯搖了下頭。
他已經在案發現場安排了幾具尸體,估計簡氏家族現在還以為自己計謀得逞,所以并沒有追他們的飛機,路上倒還順利。
時傾瀾嗯了聲便沒有在說什么。
她抬了下眼眸,用瞳孔掃開連接客艙的那扇門,薄煜城看到時傾瀾從手術室出來,立刻起身箭步流星地向她走來。
“還好嗎?”他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看到她額上隱隱沁著幾滴汗,薄煜城伸手用指腹輕輕揩了下,“去休息會兒吧。”
“嗯。”時傾瀾抿著唇瓣應了聲。
她露出一抹笑靨,抬眼望著男人,“放心吧我沒事,只是稍微有點累。”
“好。”薄煜城嗓音低啞地應了聲。
他看到女人臉色還算好,腹中的寶寶的確很乖很懂事,知道媽媽在做很重要的事,完全沒有要給她添亂的意思。
但薄煜城終究心疼她懷孕還要受累。
他彎腰輕輕地將時傾瀾抱緊,穩穩地將她摟在懷里,“去睡會兒,落地還早。”
時傾瀾乖巧地伸手摟住薄煜城的脖頸。
私人飛機的空間非常寬敞,尤其考慮到時傾瀾是孕婦的特殊性,早就特意安排好了一張床給她休息,薄煜城便將她抱去。
時傾瀾被送進了溫軟的被窩里。
薄煜城彎腰,親自幫她將被子蓋好,“先睡會兒,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唔…都行。”她不挑食的。千書吧 薄煜城緋唇輕勾了下,“我讓人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到華夏估計還要幾個小時,你先睡會兒,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好。”時傾瀾輕輕地點了下頭。
薄煜城隨即轉身出去吩咐備餐的事情。
時傾瀾躺在床上,仰面望了眼飛機里的天花板,孕婦本就很容易嗜睡,再加上她剛剛那臺手術累著了,很快就逐漸進入夢鄉。
薄煜城回來時見她已經睡著了,便悄無聲息地坐在她床邊的軟椅上陪著,中間起來吃了點東西,然后又繼續躺回去睡。
飛機進入華夏境內開始準備降落…
薄煜城這才輕輕地將時傾瀾喚醒,女人輕唔了一聲,“要到帝都了嗎?”
“快要降落了。”薄煜城嗓音低沉。
由于飛機降落時會向下傾斜,躺在床上比較危險,他才不得不將時傾瀾喊醒。
時傾瀾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了兩覺她渾身舒爽,“簡若離怎么樣了?”
“還沒醒。”薄煜城漫不經心地道了句,“許醫生在他的病床邊盯著呢。”
他扶著時傾瀾從床上坐起來,然后回到客艙的椅子上準備降落。
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帝都私人停機坪…
時傾瀾披了件外套裹住小身板,她側眸望了眼江硯,“直接把簡若離送到醫院去吧,醫療費讓他自己醒了付,其他的我不管了。”
江硯:“…”姐您可真狠。
時傾瀾清澈的眼眸里淡淡的,“他終究是簡氏家族的人,救我的這一命我還了,兩不相欠,剩下的跟我沒關系了。”
“嗯,我明白。”江硯點了點頭。
簡氏家族跟時傾瀾之間積怨已深,若非簡若離是為救她受傷,時傾瀾絕無管他的可能,如今將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至少跟他這個人之間也算還清了。
江硯多問了一句,“對了瀾姐,那跟簡氏家族那邊要怎么解釋?”
聞言,時傾瀾漫不經心地輕挑了下眉。
她知道薄煜城安排了尸體冒充簡若離,讓簡氏家族誤以為炸死自己兒子的事。
時傾瀾唇瓣一彎,“簡氏家族要怎么以為就怎么以為吧,至于簡若離會不會主動回去,他自己的事也與我無關。”
她其實還挺想看看簡宗的表情…
本想要她的命,卻沒想到弄死了自己的兒子,那時不知道會是什么心情。
“走了。”時傾瀾瀟灑地走下飛機。
時卿玨跟紀林開車來接,見妹妹等人從飛機上下來,他們立刻主動迎了上去。
“路上還順利嗎?”時卿玨嗓音微沉。
他知道A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但路上的情況卻暫時沒人跟他講過。
時傾瀾輕唔了一聲,“還行。”
聞言,時卿玨抬眸看了薄煜城一眼,后者微微沉吟了下道,“回去再說。”
時卿玨隨即又將江云歆和時鴻煊接下來,將幾個人都送上了車,紀林負責開車,回家的路上都很安穩,算是順利了。
一行人直接開車駛回了時家別墅。
薄煜城輕輕捏了下時傾瀾的小手,“還困嗎?要不要再睡會兒倒個時差?”
時傾瀾白嫩的臉頰微鼓,有些不滿地小聲嘟囔道,“總是在睡覺,感覺我好像是小母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