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城緋色的唇瓣輕輕抿了下。
他狹長的眼眸里,布著的殷紅血絲還未徹底消掉,有些歉疚地望著兩位長輩。
“抱歉,是我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
薄煜城眼眸微低,對于今天發生的意外極為歉疚,在急診室走廊時便一直反省。
如果他早就安排人寸步不離地守著…
如果他是加派了人手,而不是將時傾瀾身邊的人撤走,去盯著BF俱樂部的基地。
也許今天時傾瀾就不會自己動手,也不會因為胎動突然被送進醫院急診。
時鴻煊抬手揮了揮,“不是你的錯。”
雖然他們時家的確是疼女兒,也生怕薄煜城待她不好,但終究是明事理的人。
這種意外發生是令誰都不情愿的。
若是真要怪,那邊也該怪動手之人。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江云歆眉梢輕輕蹙了下,“是誰想要動我的寶貝瀾兒!”
“簡氏家族。”薄煜城嗓音低沉地道。
他如實將之前的恩怨告知,兩位長輩隨即明了時傾瀾為什么會突遭橫禍…
“簡氏?”時鴻煊的眸色微深幾許。
他對這個家族有些印象,許多年前曾在帝都有過交集,但由于簡氏家族沒能立足,只聽說后來似乎轉到了A國發展。
卻沒想到跟自己的寶貝女兒杠上了!
薄煜城嗓音篤沉,透著絲絲涼意,“岳父岳母放心,我已經命人去查,簡氏家族敢動瀾瀾,我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
“嗯。”時鴻煊深沉地應了聲,“你心里有數就好,需要幫忙的話就說一聲。”
但就算薄煜城不需要時家幫忙…
他身為父親也不可能讓女兒受這種委屈!
“那…那總決賽的事情…”
瓜瓜柔柔弱弱地伸出了一只小手,有些試探性地看著時傾瀾,嗓音特別輕。
好似生怕激怒了在場的幾位大佬。
時傾瀾唇瓣輕輕抿了下,“你們先安心回去訓練,明天比賽時我會到場的。”
“不行。”但薄煜城卻沉聲拒絕了。
他眉梢輕蹙望著女人,“醫生說過,建議你最近幾天在醫院里臥床靜養。”
此刻下地,肯定又極容易動胎氣。
BF戰隊成員內心此刻也糾結得要命。
他們當然希望時傾瀾參加總決賽,否則就會功虧一簣,之前的替補隨著教練的離開被趕走,這會兒恐怕連個臨時的都找不出來…
可時傾瀾的身體,又決不允許逞強。
“瀾姐,或者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的手指短暫地恢復一天,我們可以臨時變成多核的戰術,缺哥和淮哥打中核野核也可以,只要能讓我上場動動手指拆個塔就行。”
景初看向時傾瀾,眼眸清澈。
他之前就知道有辦法的,只是需要他承受一些自己可能沒辦法接受的后果…
“不行。”時傾瀾嗓音涼了下來。
她美眸微微瞇了瞇,“景初,現在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
臨時恢復手指只會導致此生都不能痊愈。
“可是…”景初小嘴輕撇。
他的主治醫生現在反而躺在病床上呢。
時傾瀾抬眼看了看薄煜城,隨即將實現轉了回來,“你們先回去訓練,我會想個解決辦法的,不會讓BF戰隊錯失冠軍,嗯?”
聞言,幾位戰隊成員面面相覷了一下。
寧缺伸手,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行吧,那瀾姐你先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蘇淮也輕點了下頭。
二離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小祖宗也好好休息,千萬別再惹事啊!”
時傾瀾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一聲。
然后BF戰隊的成員便陸續離開病房,五個身形頎長的少年走后,病房的空間突然變得明亮寬敞起來,不再顯得逼仄。
薄煜城低聲重復著道,“不準去。”
“阿城…”時傾瀾嗓音里透著幾分嬌嗔,她握住了薄煜城的大掌,“如果我不去,你讓那幾個孩子怎么辦?”
是她將克萊爾教練給趕走的。
是她驅逐了所有能用的替補成員。
是她將景初送到了主教練的位置,并且讓俱樂部公布了陣容名單。
也是她巨額買下了BF戰隊該對它負責。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醫生說過,你需要在醫院里靜養。”
薄煜城眸光微斂,低垂的眼眸有幾分深邃和不悅,“你不是BF戰隊的救世主。”
時傾瀾伸手輕輕揪了下他的衣角。
薄煜城坐在時傾瀾的病床邊,輕手輕腳地緩緩躬身,側臉輕貼著她的小腹不敢往下壓,手臂環在她的腰間稍稍摟緊。
“不管,不準去。”像是在撒嬌。
他生怕時傾瀾離開醫院一步就會出事。
時傾瀾輕輕揉著他的腦袋,男人的頭發很是蓬松,還散發著清淡好聞的香味。
“我也是醫生啊,我知道自己沒事了。”
她嗓音又輕又柔地哄著,“阿城,我也很在意腹中的寶寶,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話,我可能會比你還著急心痛的。”
這畢竟是埋在她身體里的種子。
未來會汲取著她的養分,逐漸成長為一個小嬰兒,是長在她身體里的肉。
時傾瀾歪了下腦袋,“所以,我知道不能讓他有事,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身體可以,我絕對不會逞強離開醫院的。”
聞言,薄煜城的唇瓣緊緊抿起。
他知道時傾瀾不說服他絕對不會罷休,如果真不去參加總決賽也會心里難受。
可他無論如何就是不能放心…
“總決賽是BO7制度,我保證只打四局,零封XNQ,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比賽,然后去醫學研究院里休養,你想讓我躺多久都行。”
時傾瀾輕輕揪著他的頭發,撒著嬌的磨人模樣,“你派人跟著我,派他一百個人,我就不信簡氏家族還能有見縫插針的機會,你也跟在我身邊,接送我去總決賽現場,嗯?”
薄煜城被她哄得逐漸有些動搖了…
他緩緩地抬起眼眸,像小孩子似的癟了下嘴,“那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