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時傾瀾隨意吃了兩口早飯,便準備去帝都醫院陪藍楚,今天是她第一次做放化療。
但她正要起身時,薄煜城卻握住了她的手腕,霸道地將她拉回到椅子上,然后將一杯熱牛奶放在她面前,“吃完早餐我送你去。”
“可是小楚兒九點就要…”
“現在才七點。”薄煜城嗓音微沉。
他將女孩的早餐盤也推回到她面前,眉梢輕蹙了下,“聽話,先把早餐吃完。”
時傾瀾輕蹙了下眉梢,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了筷子,白嫩的臉頰微鼓了下,“好吧。”
她端起熱牛奶,低眸輕輕地抿了口。
薄煜城側首望著女孩,他很想幫她分擔些什么,但終究對醫學領域沒什么研究,所能做的就是幫她找點資料,照顧好她而已。
“爺爺這周末七十大壽。”他倏然啟唇。
聞言,時傾瀾抬起眼眸望著她,牛奶沾在了她嫣紅的唇瓣上,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下。
“七十大壽是要好好慶祝的,等我陪完小楚兒,就去給爺爺挑個禮物。”她道。
薄煜城輕輕握住她的另外一只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入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
“我不是想讓你給爺爺準備禮物。”
他凝眸望著女孩,“我是希望,你可以趁這個機會休息,就當是好好放松一下。”
總不能每天除了醫院和實驗室,就是回家搜索資料,這樣下去身體要不了多久就垮了,況且她連自己的身體都還沒調理好。
時傾瀾輕輕地歪了下腦袋,“好嘛。”
她仰首將牛奶喝盡,低眸拿起刀叉切割著培根,“所以,薄爺爺大壽有什么安排嗎?”
“爺爺平常喜歡打高爾夫,薄家有個私人高爾夫球場,旁邊還有一個私人馬場,帶你去騎馬?”薄煜城眸光柔和地望著女孩。
時傾瀾眼眸微閃了下,“騎馬?”
說起來,她還真有一段時間沒騎過馬了。
薄煜城輕輕捏了兩下她的小手,“不會騎沒關系,我可以騎馬帶著你。”
“誰說我不會。”時傾瀾似笑非笑的。
凈世閣也有自己的私人馬場,她甚至還養了一匹汗血寶馬,是最名貴的純血種,只是后來回國便沒再有什么騎馬的機會。
“你還會騎馬?”薄煜城的眸光意味不明。
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女孩,雖然早就已經領會過她的厲害,可每次從她身上發掘出新的技能或身份時,還是會忍不住驚訝。
時傾瀾紅唇輕翹,“會一點點吧。”
她其實很少回A國的,跟蕭擎他們大多都是線上交流,也沒有太多騎馬的機會,也不確定自己的這項技能如今是否生疏。
薄煜城低笑,“沒事,我可以教你。”
“好啊。”時傾瀾巧笑嫣然地應了下來,她加快速度吃完了盤子里最后一枚煎蛋。
用餐巾輕輕地擦了下唇角,“我們走吧。”
說著,她便起身迫不及待地去玄關處換了鞋,薄煜城拿起外套便也跟了出去。
帝都醫院。
時傾瀾陪著藍楚做完了放化療,放化療的副作用很大,做完之后小姑娘臉蛋都蒼白了不少,蹲在廁所里面連著吐了好幾回。
“很難受嗎?”她眉梢輕輕地蹙了下。
見藍楚趴在洗手池旁,時不時就想吐點酸水出來,她看著心如針扎一般難受。
“嗯…”藍楚輕輕地點了兩下頭。
小姑娘粉嫩的唇瓣都失了些血色,她擰開水龍頭洗了洗嘴巴,又漱了兩下口。
扶著時傾瀾的手臂才緩緩地挺直腰板。
藍楚白嫩的臉頰微微鼓了下,“沒關系,不管多難受我都可以堅持的。”
她知道,這僅僅才只是剛開始而已。
時傾瀾有些心疼地望著她,正想將她扶回病房,口袋里面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她說著便摸出手機。
但滑開屏幕時她卻愣住了,來電顯示的那個名字,不禁讓她的動作遲疑了幾分。
藍楚的視線飄過去,恰好也看到了顯示在手機屏上的三個字,她輕抿了下唇瓣。
“結巴。”女孩輕聲說了一句。
如果時傾瀾不肯接白璟辰的電話,肯定會讓他更加懷疑,那她撒的謊就都沒有用了。
時傾瀾沉默片刻后便接起了電話。
她摁開了免提,還沒等自己說話,白璟辰焦灼的聲音卻傳了出來,“藍楚到底在哪兒?”
聞言,時傾瀾側眸望了眼身旁的女孩。
藍楚的眼睛清澈如泉,晶瑩得讓人有些不忍,她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她,搖頭。
“旅游。”時傾瀾只能仍然重復那個答案。
她干脆編得更像了點,“帝大表演系的課最近好請假,剛好F國那邊有場時尚走秀,小楚兒一直想進時尚圈,所以就跑過去玩了,還是我給她弄得門票,不然白總去F國找?”
藍楚直接給時傾瀾豎起一個大拇指。
她編理由的時候就只想到旅游兩個字,究竟去哪里旅游什么的根本沒想過…
這樣一編,連謊言都聽起來可真了。
“真的?”白璟辰的嗓音壓得極低,他似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自己去的?”
“白總,小楚兒的行程我都告訴你了,若她知道我把她給賣了,回來可肯定要吵我的,你若真想找她就自己去F國找吧。”
時傾瀾繼續編,“我幫你弄張門票?”
藍楚在旁邊佩服地鼓掌,不過她沒敢發出任何動靜,就像個沉默的小海豹一樣。
“你撒謊。”但白璟辰仍然很是警惕。
他繼續咄咄逼問道,“楚兒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們都清楚,她就算對走秀感興趣,也會纏著讓我陪她一起去,絕不可能自己走了。”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白璟辰一直都覺得一定是出了什么非常大的事情,以至于藍楚會編這個理由,讓時傾瀾配合起來瞞著他。
時傾瀾有些無奈地看了藍楚一眼…
她已經很盡力地在編謊言了,可白璟辰實在是太了解她,不得不說有時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可怕,她們誰都不可能永遠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