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樓玉閣。
金屬黑色的邁巴赫,平穩地停靠在古色古香的飯店外,聞樂畢恭畢敬地為她打開車門,時傾瀾邁開修長白皙的雙腿下車。
她翩然走進店內,但服務員卻在門口攔住了她,禮貌而又恭敬地微笑道,“抱歉女士,瓊樓玉閣這個點是不接待客人的。”
瓊樓玉閣畢竟是帝都最高檔的國宴餐廳。
開餐和閉館時間都很有講究,中間歇業的幾小時,則是留給廚師們準備菜品的時間,畢竟國宴菜很是精致,備菜就要費不少功夫。
除非是大佬提前預約,瓊樓玉閣才會偶爾在歇業時間里招待,但也僅允許打包。
“我不是客人。”時傾瀾紅唇輕翹。
她抬眸望向店里面,剛剛來的路上,她提前跟魏然打過招呼,這會兒恰好看見一道頎長俊逸的身影向她走了過來,“師父!”
“小然。”時傾瀾唇瓣輕彎起些許弧度。
魏然還穿著廚師服,白色的衣服將他臉頰襯得更加白皙,廚師帽更讓他顯得身形頎長,平常再飯店內運籌帷幄的華夏國宴糕點師,此刻在師父面前看起來又軟又奶又甜。
服務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兩個人。
她清楚瓊樓玉閣的國宴菜和糕點,都由一位神秘的大廚教授,也知道魏然有個神秘的師父,但…他的師父不是傾月女神嗎?
“你去忙吧。”魏然看向那位服務生。
他笑出兩顆甜甜的酒窩,“她是客人,也不用提前預約,我來招待她就可以了。”
“好的。”服務員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魏然立刻將時傾瀾領進瓊樓玉閣,“師父師父,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嘛?”
時傾瀾踮起腳尖,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女孩的笑容甜蜜璀璨,但卻道,“不是,我想借廚房和食材來給阿城做點東西。”
魏然知道師父已經跟師公領證的事情。
“哦。”他垂著腦袋似有些失落的樣子,如果有耳朵的話,現在肯定也是耷拉了下來。
時傾瀾哄著,“乖啦,你都已經是個大男子漢了,怎么還要我這個師父來哄著?快點帶我去廚房啦,時間已經不多了。”
雖然現在才不到下午四點,但國宴菜和糕點準備起來畢竟麻煩,她需要充足的時間。
“那師父跟我來吧。”魏然軟軟地道。
他命人打點了一下后廚區域,然后便暢通無阻地將時傾瀾領進去,引得些許其他廚師側目,他們畢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這些鋼鐵直男也不關注微博,從來不網上沖浪吃瓜,連明星都不怎么了解幾個,更別說能認出時傾瀾是時氏財閥的千金了。
“魏然,你就這樣隨便帶個女人進來啊?”
“咱瓊樓玉閣的配方,可都是花高價從你師父手里買來的,你這是打算泄密?”
“嘖,這該不是你新找的女朋友吧?談戀愛談到后廚這么重要的地方,如果配方被泄露出去,你就等著你師父教訓你吧!”
這些廚師平常就對魏然有些意見。
畢竟魏然年齡很小,但在瓊樓玉閣的地位卻舉足輕重,只因他的師父,便是給這家餐館提供國宴菜和國宴糕點配方的人。
平常他們對魏然是敢怒不敢言,但職場的明爭暗斗,讓他們心中都積怨已久…
此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懟他的機會。
“他們平常都這樣?”時傾瀾眉梢輕蹙。
魏然眼眸微低,他顯然不想跟師父抱怨什么,似乎也習慣了在這里承受的壓力。
小奶狗櫻粉色的唇瓣輕抿了下,“沒事的啦,畢竟我年齡小,哥哥們不服氣我坐到這么高的位置,心里有怨氣是難免的。”
時傾瀾抬眸向那些廚師們望了一眼。
她紅唇輕啟,正準備說些什么,但魏然卻倏然伸手揪住她的袖口,“師父。”
時傾瀾轉眸,只見他輕咬著唇瓣搖了頭。
魏然隨即便將時傾瀾給拉回來,“師父,這里是我平常用的區域,刀具和食材你隨便用就行,我可以在旁邊幫你打下手的。”
“好吧。”時傾瀾只能無奈答應。
她本來想幫魏然出口氣,但既然他沒有這個想法,她晚些走了之后跟店長說一聲,瓊樓玉閣的老板她熟,賣配方時總歸有交流。
魏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
于是,時傾瀾便開始為晚餐備菜。
豬肉斬成石榴米狀備用,取蟹黃,準備一道蟹粉獅子頭;燜好雞湯,雞肉、筍片和豆皮切絲,為雞汁煮干絲做準備;蝦仁上漿,豌豆焯熟備用,再添一道清炒翡翠蝦仁。
時傾瀾將烏黑的長發輕輕斂了起來,綁成一個松松垮垮的馬尾,她低眸,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食材間仿若跳舞般游刃有余。
魏然就在旁邊乖乖地幫她打下手,但最多也就是幫她切個絲,準備些蔥姜蒜…
那些廚師調侃嘲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喲,什么時候見過魏大廚這么卑微,為了追女人居然不惜打下手了?”
“瞧瞧這姑娘做的什么啊,國宴菜呢,看備料的手法,還真像是咱瓊樓玉閣跟他師父買的神秘頂級配方,這是已經泄密了啊?”
“嘖,我還以為我們魏大廚清心寡欲,眼里只有做菜,從來都對女人沒興…”
“啪——”一道清脆的聲音倏然響起。
時傾瀾本在切雞絲,聽到這些議論聲,她倏然用力將刀刃插到了面前的案板上,隨即翩然轉身,嗓音微涼,“說夠了沒有?”
“師父…”魏然嗓音柔柔地喊了聲。
他本想伸手揪她衣角,但想起來剛剛處理過蝦仁,便在廚師服上擦了擦手,沒敢碰她。
但時傾瀾這次并不打算縱著他了。
女孩美眸微瞇,看向那些大廚時眼眸里添了些涼意,“魏然是瓊樓玉閣糕點部廚師長,論職位和手藝都比你們高一等,怎么?瓊樓玉閣的廚師現在連廚師長都敢議論了?”
當然不敢,但他們就是這樣議論了。
因為魏然是糕點部的廚師長,而這些廚師都是做國宴熱菜的,跟他沒有很嚴格的上下級關系,否則倒也不會敢這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