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煜城眸底泛著幽幽的冷光。
他瞇著眼眸看向蕭千澈,神色深處是極強的危機感,甚至還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
“瀾瀾該休息了。”他倏然沉著嗓音道。
墨瞳里的冷凜之色緩緩斂起,薄煜城低眸望向女孩,那漠然的神情已經變得柔和許多。
他溫柔地輕斂著女孩額角的碎發,“別再陪我們說話了,睡會兒,嗯?”
時傾瀾這是麻藥勁兒剛過被疼醒的。
手術昏迷時肯定是睡得不舒坦,這會兒剛做完手術沒多久,恐怕也很是疲倦。
時傾瀾輕輕地點了下頭,“好。”
她乖乖軟軟地躺在那病床上,抬眸望著男人,只見他極為細心地將她的手放回被窩里,然后輕手輕腳地幫她掖好了被子。
薄煜城俯身輕吻了下眉心,“睡吧。”
“嗯。”時傾瀾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不過大抵是因為手術的刀口太痛,她輕蹙的雙眉還未舒展開來,看得男人很是心疼。
不過好在時傾瀾很快便睡著了。
就算再疼,也抵不過身心疲倦,她的呼吸很快便平穩了起來,睡眼卻并不恬靜安然。
薄煜城低眸望著女孩,墨瞳深處繾綣著無盡的心疼,他用指腹輕輕地撫著她的眉心,緩緩地將那蹙著的雙眉給重新捋平。
“我們出去吧。”他低聲,隨即起身。
其他守在時傾瀾床邊的人紛紛點頭,見她已經沒什么大礙,便不堵在這里影響她睡眠。
大家皆很有默契地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并幫時傾瀾將門給關上。
“幸好瀾兒沒事…”江云歆的眸光,遲遲都沒舍得收回來,她心有余悸地喃喃。
時鴻煊健壯有力的手臂攬在妻子腰間,他嗓音微沉,“現在你該放心了?”
江云歆眉梢輕蹙,“只是那什么祁…”
“祁夜煊。”江梟的眉梢輕挑了下。
他眉眼間有幾分肆意張揚,漫不經心地玩弄著骨節分明的手指,雖然看似神態自若的模樣,聲音卻極狠,“今晚我就讓他死!”
“S洲的人,我已經全部召集過來了,今晚動手。”薄煜城的眸色也微深幾分。
他已經再也容不得祁夜煊多活一天!
再拖延一天,便是再讓他心愛的女孩危險一天,現在既然已經有了機會,他便絕不會再給祁夜煊留下任何生還的機會!
“凈世閣也準備好了。”江硯涼聲道。
他微微瞇眸,“如果你們還需要什么武器的話,可以隨時跟我們提,凈世閣都有。”
“不用。”薄煜城眸底逐漸掀起了些許陰鷙之意,嗓音里透著冷血與涼薄,“殺一個祁夜煊而已,我們S洲的東西,足夠。”
“好。”江梟堅定地頷首道,“那么,今晚十點在距赤夜盟據點五公里處那座山上集結,你們先去,這種事我身份特殊沒有辦法直接參與,但是幫你們掃個尾足夠了。”
薄煜城的墨瞳里滿是堅決與篤定。
他順便側眸望向時鴻煊,“大舅子,我與瀾瀾的婚事,應該不會被取消了吧?”
時卿玨瞇起狹長的眼眸望著他。
想到妹妹剛才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大豬蹄子,他心里便堵著一團氣上不來。三月中文 “不會。”時卿玨咬牙切齒地應道。
他面色有些鐵青,“不過,你今晚最好安然無恙地回來,免得瀾兒若是得知你出事,肯定不會乖乖地躺在病床上休養!”
“知道了。”薄煜城的緋唇輕輕勾了下。
夜幕降臨,朦朧的月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將繁星藏于那月光之下,氛圍靜好。
時傾瀾輕輕地倚著病床半躺著。
她的臉色已經好轉些許,唇色也逐漸恢復成淡粉色,休息了數小時后精神好了許多。
“張嘴,乖。”薄煜城親自喂著她喝粥。
他用勺子盛了一點,然后低頭輕輕地將她吹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遞到女孩唇邊。
時傾瀾乖乖地張開嘴巴,含住了勺子,那口粥溫度剛好,暖暖地順著食道滑了下去,整個人的身體也都變得暖洋洋的。
她的手術刀口在胸膛的位置,抬起手臂就容易牽扯傷口,因此大家都不讓她動手。
不管是吃飯還是喝水都有人伺候著。
薄煜城就這樣耐著性子,一點點地喂完了這碗粥,隨后柔聲問道,“飽了嗎?”
“想吃巧克力。”時傾瀾眉梢輕蹙了下。
她吧唧著自己的小嘴,雖然喝了些洲,可最近打的點滴實在是太多了,嘴巴里總覺得苦苦的,就想吃一點甜膩的東西。
薄煜城輕揉了下她的腦袋,“乖,等你康復出院之后,想吃什么我都給你買。”
時傾瀾不禁有些失落地輕撅了下小嘴。
她自己也是醫生,當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吃巧克力這種甜膩難消化的,便也不再任性,只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
“嘀——”就在這時,薄煜城的手機響起。
男人低眸摸出手機打開屏幕,聞樂的消息便彈了進來,“薄爺,所有人已經集合完畢,準備前往梟爺所說的集結點。”
見狀,薄煜城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已是九點半,他們約定的時間是十點。
薄煜城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他低眸望著女孩,大掌輕撫著她的臉,“睡覺嗎?”
“睡不著啊。”時傾瀾的小臉皺了皺。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薄煜城,實在是因為最近一直都在睡,而且這會兒也剛醒沒多久。
薄煜城低聲輕哄著,“你現在身體不好,要多休息才能恢復得快一些,不是說好了回國后結婚?你不快點好起來我怎么求婚?”
“求婚?”時傾瀾的眸光微亮了下。
她輕咬著唇瓣藏住唇角的笑意,“那…你陪我睡,我自己一個人好無聊。”
薄煜城無奈地低笑著,那充滿磁性的笑聲很是動聽,寵溺地捏了捏女孩的鼻子,“好。”
見狀,時傾瀾立刻輕輕地往旁邊挪了下。
薄煜城忙俯身扶住她,“小心點,別扯到自己的傷口,否則又該讓我心疼了。”
“不會啦。”時傾瀾用不會牽扯到傷口的左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