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妗神情復雜地看著祁夜煊。
她不禁嘲諷般的冷笑一聲,“逗她玩兒?那祁少主逗人的手段還真是挺別致的。”
三番五次往時傾瀾的性命上懟,每一次都是能置她于死地的,卻留了活口的手段。
祁夜煊抬眸看向蘇子妗,“難道你不覺得小時兒很有趣?如此年輕的丫頭片子,竟已經是世界許多領域的頂尖大佬,我可是很熱衷于扒她馬甲呢…”
“她每一個馬甲,我都知道。”他勾唇。
蘇子妗眉梢不禁輕蹙,她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年紀輕輕有無數馬甲的女人,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怎么不見你對我感興趣?”
“你們不一樣。”祁夜煊眉梢輕挑。
他低眸凝視著高腳杯里的紅酒,那殷紅的酒水色,將他的手指襯得愈發冷白。
不知道哪里不一樣,但總之就是不同。
他對時傾瀾的馬甲很感興趣,但蘇子妗這個人…在他眼里最多只是一枚棋子。
“只是我不懂。”祁夜煊眸色微黯,“為什么薄煜城知道真相后沒有親手殺了她…”
他的神情倏然變得憤恨而又兇狠!
祁夜煊驀然抬眸,握著高腳杯的大掌也倏爾用力一攥,“他不是最恨驚瀾的嗎!不是一直都想要驚瀾的命嗎!為什么不動手!”
當時匕首就插在時傾瀾的胸膛…
只要薄煜城伸手,握住那把匕首,再狠狠地往深處一插,再或者是往她的心臟方向輕輕地送一下,她就會當場死在那里!
即使是華佗轉世也不可能救得了她的命!
可偏偏,薄煜城他就是沒有動手!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被欺騙!一點都不在意!
蘇子妗抬眸望向祁夜煊,神色平靜。
看著他如此暴怒失態的模樣,半晌后,她不由得揚起紅唇,輕輕地笑了一聲…
“親手殺了她?”她美眸微微瞇起。
蘇子妗抬眸望向遠方,“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也從不覺得,阿城會親手殺了她。”
“為什么!”祁夜煊驀地側眸望向她。
他對此感到非常不解,明明早就是恨極了的人,最好的刺殺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卻眼睜睜地放過,甚至還生怕她有半點事!
“喀嚓——”玻璃杯猝不及防地被他捏碎。
清脆的玻璃碎聲響了起來,殷紅的酒水和新鮮的血液,摻在一起順著他的指縫流下。
蘇子妗唇瓣輕揚,“因為,你不懂愛情。”
“愛情?”祁夜煊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這兩個字,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自被生下來后便生活在赤夜盟里。
這里陰暗而又冷血,所有人在世只有兩個目的——權勢,以及如何活得更久一點。
他的父親從小便這樣教導他,教他如何殺伐果決,教他如何人情冷漠,教他如何統領,教他只有心狠手辣一些才活得下去。
祁夜煊從來都沒感受過什么親情。
他似乎,生來便是親生父親的棋子,未見過母親,沒有其他親人,只有淡漠疏離而又冷血無情的父親,把他丟進血泊里,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劍影刀光中如何爬出來…寶來 祁夜煊從未接觸過,何為“愛情”二字。
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與惡,甚至讓他逐漸覺得,整個世界都該是這般模樣的。
“愛情?”祁夜煊喃喃地低嚀了一聲。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僅僅是因為這兩個無聊的字,一個為權勢而活的男人,就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拋棄所有的仇恨?”
蘇子妗紅唇輕輕揚起,“是啊。”
“愛情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毒藥,有些人沉浸其中便能放下一切,哪怕內心深處最強烈的仇恨;而有些人…中了這樣的一味毒后,便會為了嘗到更多而不擇手段。”
她大概,就是嘗毒的后面那種人。
祁夜煊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指腹,他驀地站起身來,“那這兩個字,還真是荒唐。”
音落,他便箭步流星地離開了這里。
蘇子妗支著手肘,手掌輕輕地托著自己的腦袋,她慵懶地捻起一顆葡萄塞進嘴里。
嫣紅的唇瓣輕翹起些弧度,“看來,祁夜煊這個人我是已經指望不上了…”
想要得到阿城,還是只能靠她自己!
醫學研究院的走廊里仍是一片沉寂。
手術尚未結束,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著結果,這座大廈從未有過如此壯觀的模樣,就連江硯等四人也從凈世閣趕了過來。
可謂大佬云集,場面是極其的壯觀。
“梟爺。”就在這時,兩個穿著軍綠色制服的人,被人引薦向手術室這邊走來。
江梟微瞇著眼眸抬首,看到這兩個人后眸底劃過一抹淡淡的了然,“查到了?”
“是。”一人頷首道,“S洲此次的動亂確實因祁夜煊而起,我們在赤夜盟的實驗室里,查出了與S洲基因序列一模一樣的毒株。”
“另外,據S洲和凈世閣情報網提供的消息查證,不久前華夏發生的一起導致數人死亡的演唱會爆炸案,也是祁夜煊的手筆。”
那位屬下將所有的證據遞給江梟。
江梟的眸色微凜,他隨即接過那份牛皮紙文件袋,拆開后瀏覽著里面的內容!
“果然。”薄煜城的眸色亦微深了幾分。
自時傾瀾出事后,來自S洲、凈世閣和華夏部隊的三方勢力便聯手在調查此事,很快便掌握了赤夜盟和祁夜煊的全部罪證!
江梟冷聲命令道,“立刻召集所有人,通報上級,今晚——我要讓赤夜盟消失!”
“是。”兩位屬下頷首應道。
蕭千澈也微微瞇了下眼眸,他側首望向江硯,“去凈世閣調人,今晚一起跟著去。”
“我也去。”薄煜城眸色幽暗沉冷。
他緊緊地攥起了雙拳,冷唇輕啟,“祁夜煊幾次三番傷害我的女孩…我一定親手了結了他,這個人,必須死在我的手里!”
見狀,時卿安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妹妹身邊到底是些什么人喲,這動不動就要別人命的,聽得他感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