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廣播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同學們也不由得放慢腳步,側耳八卦起來這件事,“這誰?為什么要給時傾瀾道歉?”
“你們不覺得時傾瀾最近瓜太多了,從軍訓開始到現在就一堆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肯定是哪里有問題才總被盯著吧?”
“就是啊,不然為什么別人沒那么事兒?”
大家的議論聲落入時傾瀾的耳中,許多恰好從她身邊經過的同學,本沒注意到當事人竟然就在附近,七嘴八舌地走過去。
時傾瀾余光微瞥,眸光有些淡涼。
“噓——時傾瀾就在那邊呢!”突然有人注意到她,扯著旁邊伙伴的衣角低聲提醒。
見狀,多舌的人倏然噤聲加快腳步。
藍楚的小眉頭輕輕一皺,“小傾傾,廣播里這人是誰啊…為什么要跟你道歉?”
“我也不清楚。”時傾瀾眸光有些涼淡。
不過她大概猜測到是跟項目有關的事,具體原因雖不明晰,但恐怕也是因為薄煜城或者時家再或者江博寧對他做了什么…
“我是醫學院博士生程彥凱。”
他終于做了自我介紹,順便補充道,“也是這次由江博寧教授組織的肝硬化醫學研究項目,駐帝都大學團隊的總負責人。”
聞言,校園里再次掀起一片嘩然。
韓依娜本在寢室里美滋滋地涂抹指甲油,聽到外面的廣播倏然眸光一滯,“時傾瀾那個小賤人又作什么妖了?我得去聽聽!”
她說著便倏然拉開椅子起身。
直接跑到陽臺上去,不隔墻不隔窗可以聽得更真切些,兩眼發光的模樣有些幸災樂禍。
“有什么好聽的。”潘婉葉眉梢輕蹙了下。
她佯裝極不在意地翻了個白眼,然后便收回視線繼續看書,但卻將頭戴耳機摘了下來,余光不由得向窗臺的方向瞥了過去。
“在本次研究項目的實踐過程中,我身為博士生組長,試圖干預并阻止時傾瀾接高難度病例,因此受到了她家人的批評,因此應要求需要在這里向時傾瀾同學公開道歉。”
程彥凱這番話說得模棱兩可又意有所指。
不過他也尚有分寸,知道時傾瀾項目成功的事,早晚會在學校里面宣揚開來…
“不過這件事情我也的確有錯,我低估了時傾瀾作為大一新生在醫學方面的造詣,因此作出錯誤的干預,差點導致一位肝硬化病人求生無門,對此我鄭重表示道歉,并且恭喜時傾瀾學妹在本次的肝移植手術中作為主刀大獲成功,創造了醫學奇跡!”
“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我有錯在先,本著對醫學的敬畏和尊重,我還是應該向時學妹道歉,希望時學妹可以不計前嫌,多多指點我在醫學方面的學術研究。”
時傾瀾:“…”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的柳眉不由得輕輕蹙起,聽著程彥凱這番道貌岸然的狗屁發言,自問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白蓮,這番言論真是…
聽著既膈應人又讓人挑不出錯處。
“這是個什么東西啊。”藍楚的小臉輕輕一皺,那副小表情要多不滿就有多不滿,“我見過藍心湄那樣的白蓮,但是也沒見過程彥凱這種惡心巴拉的男白蓮啊…”
怎么還有男人可以嘰歪成這樣。
姜止也是驚呆了,“臥槽這是什么撒比東西!連爺都他媽聽著覺得這番話惡心了。”
他承認自己是直男沒啥鑒婊能力…
不過程彥凱著實已經婊得不需要鑒了。
“這惡心的男人擱我忍不了,傾姐你打算怎么治他?你要是不上我可替你動手了!”姜止說著便暴躁地開始挽袖子。
時傾瀾雙眉凝了下,“我會治他的。”
她最煩的就是這種不好好講話的人,不會說話就該學會閉嘴,不然別怪她給他撕爛。
程彥凱說完這段話后便離開了廣播室。
校園里掀起軒然大波,“這博士學長剛剛什么意思?時傾瀾家人逼他給她道歉?”
“也沒聽說過時傾瀾有什么家世背景啊,她家人以為自己是誰啊?護著自家女兒就可以道德綁架逼別人了嗎?還是公開道歉!”
“我的天…這學長到底受了多大的威脅才會愿意做出公開道歉這種事,肯定壓力超級大吧,畢竟當著全校同學的面…”
“就算時傾瀾項目成功了吧,但程彥凱作為博士學長,提出一些意見也很正常啊,提錯了也沒必要這樣逼著他道歉吧?”
同學們果然被程彥凱蓮得倒了風向。
韓依娜聽到這番道歉,雙眉緊緊地蹙了起來,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她跟程彥凱是有些交集的,雖然不深卻也清楚他是個什么人,在醫學方面的確有兩把刷子,所以心高氣傲地誰瞧不起。
絕對不是會輕易跟別人道歉的人!
“肯定有什么事。”韓依娜兀自做出了什么判斷,立刻就轉身回寢室關了陽臺的門,“我得去找程彥凱學長問清楚!”
時傾瀾家里是什么背景…
竟然能逼程彥凱在帝都大學公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