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演播廳陷入詭譎的沉靜。
荷花酥飄香四溢,既有蓮茸餡心的香甜和酥炸的香氣,亦有荷葉的清雅淡香…
“手藝不精獻丑了。”時傾瀾紅唇輕啟。
女孩如水澗青石般的嗓音打破了演播廳內的沉寂,她唇瓣輕彎起些許弧度,美眸流轉間將眸光定在了簡疏桐的身上。
簡疏桐緊盯著她那盤荷花酥…
她掌心里沁著些許冷汗,手緊緊地攥著青鸞椅的扶手,心底隱隱地有些慌亂。
傾月怎么會將荷花酥做得如此完美!
“簡疏桐老師。”時傾瀾倏然啟唇,紅唇噙著的笑意微深,“還望您不吝賜教。”
聞言,簡疏桐的指尖更是有些發涼。
可還未等她說些什么,便見時傾瀾端著那盤荷花酥翩然走來,直接將那青瓷盤遞到她的面前,“我應該是沒有下毒的,嘗嘗?”
簡疏桐的面色隱約有些難看。
但她還是極為勉強地牽起一抹笑意,心底抱著最后的期待捏起了一枚荷花酥——雖然造型極好,但味道卻未必同樣好呢。
這樣想著,簡疏桐緩緩地將荷花酥遞進了嘴里,可剛嘗到味道時臉色就瞬間變了!
“很難吃嗎?”時卿安納悶地眨著眼睛。
他察覺到簡疏桐的神情變化,有些疑惑地看向時傾瀾,于是便干脆主動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捏起一枚荷花酥送進了嘴中。
魏然也起身去拿了枚荷花酥,甜笑著露出兩顆小酒窩,“我也嘗嘗看。”
薄煜城眸光微深,醋壇子被瞬間打翻。
時傾瀾親自下廚做的桃花酥,他不是第一個吃到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最后一個!
男人眉宇間繾綣著些許陰霾,他抿著唇瓣驀然起身,干脆直接將整個盤子都奪走,“傾月小姐不介意我多吃幾枚吧?”
時傾瀾:“…”
她好像聞到了好酸的醋味哦。
聽到女孩嬌軟討好似的嗓音,薄煜城眸底的陰霾逐漸散去,不悅的情緒也被撫平,這才捏起一枚荷花酥來細細地品嘗著…
清甜的味道瞬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荷花酥的酥層清晰分明,食之酥松香甜,內層餡料軟滑,綿而不柴,甜而不膩,外層那精細多層的酥皮更是酥而不散。
極佳的口感刺激著味蕾,仿佛還能品嘗到荷塘里的清香,有種絕妙的味覺享受。
“這…”時卿安微怔著啟了啟唇。
他唇角還沾著荷花酥的酥皮,眼神木訥空洞的,讓人品不出他神態中的意思。
薄煜城慢條斯理地細細品嘗著荷花酥,墨瞳微深,眉眼平靜,看似更是毫無波瀾。
簡疏桐臉色差得自然是不用多說。
“他們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估計我家傾月發明出黑暗料理了。”南曦月無情吐槽。
導演也頗感遺憾地輕輕嘆了口氣。
畢竟荷花酥剛剛出鍋時,那精致的造型著實驚艷整個演播廳,看來還是不行…
但正當節目組垂頭喪氣時,一道聲音卻倏然響起,“這這這、這也太好吃了吧!”
聞言,導演和南曦月隨即抬眸望過去。
只見時卿安眼眸微亮,他終于從味蕾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荷花酥的味道拍案叫絕。
“我從來沒吃過這么棒的點心!”時卿安驀然起身,震驚而又崇拜地看向時傾瀾。
南曦月整個人都懵逼了,“他、他說啥?”
“他、他說…傾月小姐做的荷花酥太好吃了。”導演木訥地機械重復道。
音落,兩人不明所以地彼此對視了眼。
只見薄煜城也將這枚桃花酥吃完,他緋唇輕勾起些許弧度,望著女孩時眸底繾綣著寵溺和情深,他低啞地輕笑,“的確很好吃。”
他的女孩啊,從來都不會讓她失望。
剛剛沉寂的尷尬再次被打破,夸贊傾月的聲音接踵而至,彩虹屁接連不斷地被吹起來。
南曦月和導演這下徹底聽清楚了,也明白過來了,嘉賓們剛剛的反應并非因黑暗料理,而是太過于好吃才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簡疏桐老師覺得如何?”
時傾瀾笑靨如花地望向簡疏桐,那雙精致清魅的眼眸里,流轉的光芒有些犀利。
她眸光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卻莫名于無形中給人以壓迫感,讓人背脊有些發涼。
簡疏桐此刻的心已經有些慌亂了…
因為她最后的期待也被徹底澆滅,傾月的荷花酥不僅外形精致,就連味道也無可挑剔,至少是她暫時無法企及的高度!
簡疏桐極為勉強地擠出一抹笑意,她僅咬了小口,便將剩下的荷花酥放到旁邊。
“品嘗第一口時的確感覺不錯,畢竟傾月小姐并非國宴大廚,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但是…”
簡疏桐輕頓了下,有些無奈地輕笑,“但是終究有些膩,傾月小姐調餡料時不知道加了什么,我感覺味道好像有些怪怪的。”
她當然不可能在鏡頭面前夸傾月的。
畢竟她剛剛做的那道佛跳墻剛被批評過,若是她再夸,豈不是讓自己很沒面子。
“是嗎?”時傾瀾笑意微深地望向她。
聽到簡疏桐這番說辭的時卿安極為不悅,他緊蹙眉梢看向她,“哪里膩了?為什么我沒覺得膩!這荷花酥明明就很好吃啊!”
“不膩。”薄煜城冷然地吐出兩個字。
他墨瞳里騰起些許冷意與怒意,瞇眸緊盯著簡疏桐,“簡小姐最好謹慎措辭,否則…說錯話的后果你恐怕承擔不起。”
聞言,簡疏桐眼眸里瞬間氤氳起淚花。
她輕咬唇瓣,“所以,時影帝和薄爺是在威脅我,不允許我在節目里講真話嗎?你們若是對我的專業點評感到不滿意,不如也聽聽看魏然老師的意見,看他覺得…”
“師傅!”一道清澈的聲音倏然響起,猝不及防地在這個時候打斷了簡疏桐的話。
魏然淡雅如霧的眼眸里好似閃爍著星星,他看向傾月,“你是不是我師傅!”
聞言,簡疏桐震驚地側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