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坐下。”三倍!?郁初北有點失落,經歷的這種事多了,也知道這點人如果針對顧君之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這么點數量,說明顧君之根本沒想起她是誰。
郁初四看著二姐的樣子:“二姐…”
“沒事,冰箱里還有一盤沙拉,拿去吃了吧。”
郁初四還是不放心:“姐你有事一定要說出來。”現在局勢這么亂,姐卻成天在家里。
郁初北反應平平:“會的,悶著又不能生出芽來。”
郁初北最近幾天沒出臥室門。
郁初四從那天在客廳見過二姐后,就沒有開工。
通訊設備受外界風暴粒子影響處于檢修期,不知道要檢修到什么時候,現在還沒有恢復的通知。
沒過幾天,郁初三從學校回來了,學校停課,各地頻繁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電視機的信號也不太穩定,收音機被拿了出來,偶然收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國際局勢更亂了,違背國際公約的規定層出不窮,弱勢群體、非戰斗區,國際救助組織,也沒有受到該有的優待。
梅芳云最近已經不下樓活動了,物價一天一個樣子,周圍也變的不太平。
郁初北不出門但不妨礙收到易朗月的時事匯報,易朗月不善戰,但不妨礙他盲目崇拜,軍備力量懸殊下的癱瘓式作戰,針對性的太空摧毀和對殺戮譴責一概不回應的生化性攻擊。
郁初北關機了,睡覺,等死。
青綠色的大草原,此時已經完全被黑暗摧毀,萬物凋零,骸骨遍野,往日倒掉在枯木上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骨骼,在破敗的寂靜里,與周圍的黑暗和死寂一起破敗。
從尸山血海中蘇醒的顧君之,是從地獄深處綻放出的救贖之花,他要讓萬物歸還于黑暗,他要讓物種在養料上綻放最艷麗的花。
所有人都該經歷苦難,所有人都該經歷絕望,所有目光都該看過血腥,所有靈魂都要獻過魔鬼,否則怎么能看到光明!
被黑暗餐食的顧君之完全是黑暗組成的身體,他與黑暗中慈悲的憐憫失望,溫柔的撫平所有傷害,他是一切的救贖,是進步的締造者。
是在絕望中生長出的希望。
笑容詭異的黑色影子,霧蒙蒙的占據了整個身體,不遠處金色的巨型柱子黯然無光,他飄忽的個體掙脫了人形的舒服,能化成霧海能凝聚成石。
他眉目溫柔的撫觸著頭上的綠色小東西,眼里的殘忍暴虐都是和煦的微風:“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善良。”
可他殺了外面所有想活的人,他分解著他們的希望,還不允許他們干凈利落的死去!這里構建的冤魂世界不足外面他踏過的萬分之一,這還緊緊是他一個月的所作所為!
白衣少年讀不出那個能輕易秒殺他們的靈體所想,按說伴生體,他能感知他的想法,可他站在這里一個月了,絲毫沒有感受過他的波動。
因為能聽到他頭上那株生物瑟瑟發抖的聲音。
迤嬴靜靜的站在黑暗中,他遙望著與所有人不同的方向,也沉迷在這片散發著安詳的靜謐里。
沒有痛苦,不見憂慮,沒有紛爭,不見傷懷,多么寧靜。
都說君之這樣做不對,那把痛苦的人和說著‘不對’的人都殺死,不就只剩下安寧了嗎?所以為什么要口誅筆伐!
黑衣少年站在白衣少年旁邊不說話,沒有起伏的意識海,能打成默契的意識海,其實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不過是換了一種顏色,看起來不那么附和審美。
但這里存在的人格和意識,應該都喜歡這里的寧靜,都喜歡這種散發著腐爛氣息的能孕育出超凡生命的濕熱氣。
黑衣少年也不討厭,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犧牲不是他的女兒,不是初北,這里簡直是安穩的太天堂。
角落里,平凡到帶著自己宅院被無情移到山腳下的人格,早已經癱軟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些人——不!他們根本不是人!他被他們拉著參與了一次殺戮,如今腸子里的食物都已經吐干凈!
他虛弱的不想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偏偏…他被困在這里,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黑衣少年突然看向他。
平凡的人下意識的往籬笆墻后面躲,靈魂體在他的目光下像被定入了無數釘子,瑟瑟發抖。
黑衣少年開口:“殺了他吧。”
白衣少年看過去。
青紫色的嬰兒也看過去。
溫柔的好像承載著世間所有美好的黑色霧靄也悲天憐人的看過去!
主意識沒有動,他沉浸在安寧中,放肆的呼吸。
頭上的綠芽芽歪歪頭:“那就讓他安息吧。”
——不!
怎么能不,他這樣,和曾經的他們有什么不同。
這件事結束,他就會成為第四個他們,超越出所有人的思想,孤獨的看不到他們如何拯救痛苦,卻總覺得他們做錯了!面對愚昧,他們無能為力,唯一能為蒼生做的,就是毀滅他們!
所以人格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溫柔的笑,仿佛他們用自己偉大的胸襟包容著所有的不被理解!
所以——現在,去死了吧!省的落得他們如今的下場!
小小的綠芽芽嬌嬌怯怯的開口了:“太不應該了,怎么能如此平凡的死去,來,把他放出去,拉著外面愚昧的蠢貨跟你共赴安樂。”然后在無聊的恐懼與害怕、罪孽中,自我分解的死去。哪里還用他們動手。
小綠芽芽笑的花枝亂顫,似乎為他找到該有的歸宿,開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