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南聽初三拿二妹夫說事,心里有些面子上的抵觸,覺得自己怎么也是大姐,還用什么交代。
但想到二妹夫的臉,那天吃飯的氛圍,頓時有些沒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二妹夫那樣的人,生了孩子也是十分重要的吧,萬一出了什么事,對方弄不好就會變臉!自己好心也成了壞事。
郁初三看著她那樣子,冷哼一聲,也就是沖她們橫而已!“不說了?”
郁初南知道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但也不能對郁初三妥協“瞎講究。”
“可不是嗎。”郁初三噎她,直接拿上包走了。
天氣陰冷陰冷的,大風降溫,寒潮來襲,空氣中仿佛都是冰冷的沙粒,吹得人臉頰發疼。
省醫院的療養樓內暖風如春,進進出出的病人雖然不多,但都精神不錯。
四樓一如往常的安靜,交接崗位的保鏢剛剛在值班表上簽字,還沒有走出樓道,就聽到唯一有病人的病房里,傳出驚恐的喊聲!
“不好了!不好了!顧先生出事了!顧先生昏倒了!”
暗殺!仇殺!整個樓層瞬間亂成一團。
樓道里要下班的、剛上崗的瞬間向病房里沖去,禁止武器雖然沒有,手里東西都已經亮了相!毫不猶豫的沖如生死搏斗中!
兩分鐘后。
夏侯執屹心里的氣在顧先生出事的那一刻瞬間消了,也不說不看他不管他,冷著他,看他倒霉了,現在只希望顧先生沒事!沒事就行!管別人生生死死!
高成充也不惋惜自家沒出生的小主子,對自己這段時間對顧先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行為,十分鄙視!
顧先生本就有病,他跟病人一般見識做什么,有問題不能想辦法解決問題嗎!
顧管家也不埋怨顧先生不懂事了,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顧先生,心里自責不已!
什么虛的實的!老的小的都不如顧先生重要!
他們的一切說不到底不是即將出生的小主子給的,首先要現有顧先生,是他們逾越了!沒了根基,長再好吃的果子有什么用。
“你們都干什么吃的!這么多人看顧顧先生一個!還讓人昏過去了!你們是死的嗎!”
醫生們將檢查的儀器收起來,進行收尾工作,顧先生沒有大礙,餓暈了。
此刻,病房里到處都是人,不遠處的床上睡著還沒有醒的夫人!緊張的氣氛在夏侯執屹的問責中繼續蔓延!
“顧先生的飯有沒有動你們不知道嗎!顧榮洪呢!讓他滾過來!飯菜都照顧不好!還留在這里做什么!老了就趁早滾蛋!別在這里占地方。”
隨著夏侯執屹的咆哮,病房里除了醫生們的討論聲,都安靜下來。
顧管家站在一旁,任憑夏侯執屹說的再難聽也沒反駁一句。
他確實沒有注意顧先生,因為小孩子的事,他也有些不高興顧先生,每次都是做好了飯讓人送過來,自己沒有出現過,吃沒吃根本不知道!
“還有你們!守門的就只是守門是不是!多長一只眼都能累死你們!”
肖隊垂著頭,無話可說,他們也忽略了,誰知道顧先生沒有吃東西。
如果是以前肯定會注意,但最近所有的關注點都在顧夫人身上,或者是顧先生有沒有帶不好的東西靠近顧夫人,和孩子的胎動以及顧夫人臨近產期的緊張,下意識的忽略了‘健康’的顧先生!
總覺得沒有關著他,沒有對他進行強行治療,所有的辛苦顧夫人都受了。
甚至顧夫人醒來也是先安慰他,哄著他,他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誰知道…
最不可能出事,能日天日地的顧先生卻出事了,還是長時間不進食引起的休克!這個罪名足以讓夏侯執屹將他們抽干剝皮!怎么能不令人惶恐!
可這種事誰能想到,那可是顧先生,他們在場的人都死絕了,自己也能絕處逢生的顧先生啊。
確實——完全想不到!好像最近顧先生都被自發的放在了末位,反正他也沒有發生意外,他也沒有沉睡,甚至為了他自己的健康還在大量的吃藥,誰能想到夫人還沒有生,顧先生先受不了!
夏侯執屹看著安靜如雞的眾人!恨不得把所有站在外面,近身伺候的扔樓下弄死!
心里也有些自責,這件事他有絕對的責任,是他帶頭起了情緒,影響了下面人的行動,錯在他。
病床上的顧君之動了。
夏侯執屹等人瞬間看過去,卻沒有人趕往床上沖!甚至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虎狼之尸,余威尚在,更何況對方還沒有死。
顧君之緩緩的睜開眼,好像還有些不清醒,但已經在找人來,反手沒有摸到想見的人,頓時一陣驚慌!瞬間坐起來!
針被他粗魯的動作扯下,手腕上落下點滴血跡!被扯掉的針在一旁晃著!
夏侯執屹緊緊喉嚨還沒有沖出去。
直到顧君之看到旁邊的人,狼狽的跑過去,整個人的情緒才安靜下來,他跪在床邊,像個孩子,伸手抱住她的胳膊,臉頰貼在她溫暖的手心里,像吃了過量的鎮定劑一樣安靜下來。
旁邊早躲遠的忽視瘋了才幫他重新扎針,早跑的沒影了。
僅剩的兩位醫生黑著臉、壓低聲音向古醫生交代了葡萄糖注射和飲食上的一些事情,也趕緊走了,他們也不扎。
現在整個療養院產科四層沒有人愿意過來工作,如果不是醫者父母心、對方又在他們醫院有幾項決定性的投資,這樣的病人他們都不想接。
高成充看著這些無情的人,就t不懂了!這些醫生有沒有一點人性!不覺得眼前的一幕很感動嗎!
他們顧先生如此感人的行為,多么情真意切!多么可憐!多么卑微!就不知道傷感一下,幫個忙!娘的!
肖隊詫異的看他一眼“怎么了?”聲音很低。
“沒事!”一幫沒有感情的孫子!他們顧先生還是個孩子!看不見嗎!
顧君之冷漠的雙眼,讓夏侯執屹狼狽的退了回來,但顧先生現在需要靜脈注射。
夏侯執屹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見狀立即拉住小肖開始罵!從換崗的不仔細罵到餓暈的顧先生,從人道主義罵到拿錢不干事的既定事實!嗓門洪亮、義憤填膺!勢必要為顧先生討回一個公道!
“行了!”夏侯執屹皺眉!
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
高成充閉了嘴,好吧,他確實是不敢一個人上前,雖然顧先生被限制了武器,但抄個棍子也能廢了他。
夏侯執屹深吸一口氣“古醫生精神安撫,我、高成充再叫六個人進來,按住顧先生。”
都什么事!
顧先生在古教授的‘威脅’下,重新掛上了點滴,人卻依舊趴在病床前,手里握著顧夫人。
古教授嘆口氣,安撫在場的所有人“都散了吧,馬上就熬到頭了。”
那——萬一出來后要殺自己的孩子呢?
他們幫誰?
醫院的手術室是早就準備好的,所有人早已嚴陣以待。
夏侯執屹等人經過這段日子的磋磨,已經不知道是期待多一些還是如釋重負多一些。
孩子是在過了預產期一天后開始動的,那兩天古教授已經沒有在對郁初北用藥。
郁初北在陪顧君之看窗外的風,吹著枯敗的枝丫,安撫他受驚的情緒。
四樓手術室的燈亮起,外面天色很黑,走廊上燈火通明,甬道上站的都是穿著制服的黑色西裝壯漢。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第一時間被請了過來。
就算夏侯執屹覺得他能全全接管顧夫人的一切,卻保顧夫人所有的安全,也不敢說這個時候就是萬無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