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321半夜捉鬼:自爆為狼,太蠢(3更)</h3>
凌晨兩點 夜已深,春深卻露重,夜空只有一彎新月,掩映在云層中,黯淡無光。
酒店內走廊更靜,那人即便躡著手腳,輕著步子,走路擺臂,衣褲摩擦的聲音,仍舊清晰可聞,伴隨著清脆的門鈴聲,幾次之后,里面才傳來一道女聲。
許是睡著被驚醒,聲音帶著幾分睡衣,而且問是誰,說的還是英文。
門鈴繼續響著,很快那人就把人打開,瞧著門口的人,略微蹙眉。
那人穿著一身黑,帽檐壓得很低,又戴著口罩,完全看不到臉。
“你是…”
那人將口罩往下拉了半寸,她才恍然,急忙讓她進去。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訴過你,最近可能會有人找你,讓你注意點,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還是跟著那個人,你怕是瘋了吧。”
“你和他說什么了?我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
那人著急上火,而原本屋內的女人,一臉睡意,被人吵醒,又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也是有點郁悶。
“不是你讓那個人來找我?”
“之后給你打電話又不接,他認識你,還給我看了照片,我就跟他來了,聽說要分家了,你這是準備再給我一點錢?”
“到了國內,他給了我一個新手機,還是最新款的蘋果,有錢人果然是不一樣。”
女人擰開酒店送的礦泉水,“國內真的太干了,睡得我嘴巴都起皮了。”
“說是有事想當面和我說,結果我一回國,就帶我去見了那個女孩子,嚇死我了,結果她居然反過來謝謝我,說感謝我當時幫她接生,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年那孩子是被…”
“閉嘴!”那人突然大喊一聲。
嚇得女人手一抖,手中的礦泉水落在地上,水從瓶口汩汩冒出,將地毯浸濕。
“我什么時候叫人去找你的?”
“你打完電話,那個男人就過來了,還拿著你的照片什么的…”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察覺到了事態不對。
雙腿好似被藤蔓纏住,有人拉開了一張大網…
要將她拖進絕望的沼澤。
那人呼吸急促著,扯上口罩,轉身就要走,而那人也顧不得地上掉落的礦泉水,扯過放在一側的行李箱,準備打包東西,快速離開…
可門一開,直接撞在門口那人身上。
身高腿長,穿著飛行夾克,鳳骨尾成,墨發細碎,削薄的唇,勾著一抹極壞的笑。
此時已是凌晨,那人笑容邪肆乖張,可能是沒睡好,眼底充斥著紅血絲,顯得更張狂。
“怎么?剛來就要走?”
心臟好似被什么東西狠狠揉捏,整個人呼吸都不順暢了,垂著頭,下意識抬手要把帽檐往下再拉半寸,可下一秒,江承嗣忽然抬手,一把打掉帽子。
那人下意識伸手就要護住,搶奪帽子,可首尾無法兼顧,剛伸手,江承嗣動作更快的,一把將那人口罩也扯了下來。
整個人徹徹底底暴露在了燈光下。
就好似被人拿捏到了七寸,臉色煞白,無處遁形,無處躲,心跳呼吸,瞬間都被人奪去,大腦一片空白。
江承嗣輕扯著手中的口罩,笑容越發張狂:“半夜做賊,還怕被人看到?”
“不要臉的事都做了,現在知道要臉了…”
“謝夫人!”
杜景蘭瞳孔微顫,“你讓開!”
人求生的本能,抬腳就往外沖,可江承嗣既然擋在了門口,自然不會讓她輕易離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拽著她就往里走。
屋內的人原本正打算收拾行李,一瞧見這情形,也是嚇得夠嗆。
杜景蘭被他拖拽著,竭力掙扎,可男女力量本就懸殊。
她平素養尊處優,加上江承嗣也算是練家子,平素都是玩極限運動的,腕部力氣更大。
拽著她,不費吹灰之力。
杜景蘭身子一晃,被他拖拽進屋,抬手一甩,將她甩在床上,可她竭力掙扎,腹部撞到床的犄角,疼得她狠吸口冷氣。
“江承嗣!你這個瘋子。”
“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江承嗣不作聲,從口袋摸出手機,扔到床上,“報警!抓我。”
囂張狂妄得不可一世。
杜景蘭伸手按著腹部,疼得她臉色煞白,看著她,心一點點往下沉,她太急了,從醫院沈知閑的警告,她就慌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江承嗣會把人帶過來!沈知閑又去醫院,詢問老爺子何時醒來,她怎么可能不緊張?
“怎么著?打電話啊,要不要我幫忙?”江承嗣半蹲著身子,視線與她齊平,“之前在醫院里,你不是挺厲害嗎?”
“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說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那和你故意殺人比,哪個比較嚴重啊…”
杜景蘭觳觫一下,整個臉劇烈得抽搐一下,只是短短一瞬,便看著江承嗣,“你在胡說什么?”
而此時無奈的另一個那人,行李也不要了,轉身就跑,杜景蘭盯著她,可她身影剛消失,卻又看到她,緩緩退了回來,整個人身子戰栗著…
再往后,絆到方才落地的礦泉水瓶上…
猝不及防,身子趔趄虛晃。
“啊——”女人驚呼一聲,一屁股栽到地上。
下一秒,江宴廷與沈知閑便出現在了房間內。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江錦上與唐菀,尤其是江錦上,坐著輪椅,還裹著毛毯,手中握著保溫杯,瞧著就是來看戲的,就像…
一只慵懶的大妖。
“怎么?看到我嚇成這樣,付護士,沒摔著吧。”沈知閑看著跌倒在地的女人,伸手過去。
叫付潔,沈知閑生產時的助產護士,江承嗣之前過去,不是沒找人摸過她的底,只是這女人看著相當本分,在醫院風評也極好,所以調查的時候,他并沒深究這個人。
“我…我沒事。”
余光瞥見她身側那個高大的男人,白天見過,面色高冷,此時更是一臉肅殺,宛若一尊殺神,睨著她,那眼神,更是殺意凌然。
那點睡意,算是徹底被嚇沒了。
付潔哪兒敢碰她的手,自己穿著,從地上起來,卻弄了一屁股的水,懊惱不已。
整個客房氣氛極致詭異,直至“啪嗒——”兩聲,整個房間的燈都被打開,這才打破了沉寂。
江錦上收回手,看了眼眾人,“光線太暗,我身體不好,眼神不好使,這種燈光舒服些。”
唐菀低咳一聲,來看個戲,事兒這么多。
杜景蘭此時也站了起來,看著沈知閑,“你想做什么?這么多人,是真的打算非法拘禁我?”
“拘禁?”沈知閑輕哂,“那你故意傷人的事,又該怎么算?”
“簡直胡說八道。”酒店客房,門口玄關,只有一條不算寬的過道,偏生被江錦上的輪椅,擋了個徹底,若想出去,怕是得長了翅膀,從他頭頂略過才行。
“那你半夜來這里做什么?”沈知閑反問。
“你…你們又來干嘛?”杜景蘭整個人慌得不行,說話都失了水平。
“放了魚餌,自然是釣魚,等魚上鉤啦。”江承嗣哂笑。
“當年江江的事,是不是你背后做的?”沈知閑也不和她繞圈子,單刀直入。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們讓開,讓我出去…”
杜景蘭平素不是那種無賴之人,也沒遇到這種陣仗,亂了方寸,還是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她剛路過沈知閑身邊,小臂被她一把抓住。
她稍一掙扎,沈知閑便用盡了力氣,緊緊箍著她,疼得她很吸了口涼氣。
“我喊你一聲嫂子,把你當親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沈知閑竭力控制著,才不至于讓聲音聽得發顫。
“在醫院的時候,趁著我生產做手腳?”
“江江出生時,原本只是身體虛弱,你卻讓人做手腳,告訴我,孩子沒了,導致我生完陶陶之后,血崩,差點連命都丟了,還落了病根子。”
“為了什么,錢?”
“你放開,放開我…”鉗制在小臂上的手,宛若鐵箍,勒得她心臟鈍鈍的疼,方才被江承嗣拖拽,掙扎耗去了大半的力氣,她此時哪兒還有力氣。
剛掙開一些,沈知閑猝然用力,她身子跌撞得,差點與她的臉撞了個正著。
沈知閑呼出的氣息,都清晰可聞。
呼吸是暖的…可落在她皮膚上,就好似凜冬落下的雪,能涼到人的骨縫里。
“錢就那么重要?不惜害人性命?”
杜景蘭似乎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當初在醫院,我是怎么照顧你的,你都不記得了嗎?你現在污蔑我,說我害了你的孩子?”
“那你說,是誰?”沈知閑咬牙,“大伯,大哥,還是謝奪或者彤彤?”
“這個女人,什么都說了,你還要狡辯嗎?”
“你深更半夜出來見她,是為了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把她帶去見大伯,你心急了?你慌了?”
她說話好似帶著無盡的絕望,眼神冷得好似對視一眼,就能把人血液凍結。
“你照顧我?如果不是你,我哪兒會大出血,又如何需要你的照顧!”
杜景蘭忽然看向一側的付潔,那個女人一臉無措。
“我以為你和這個男人…”她指了指江承嗣,“我以為你們是一伙的,而且這件事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我只是…只是…”
江承嗣輕哂,“你只是沒否認!”
付潔也不傻,這種事斷不會拿出來招搖,可是架不住江承嗣的忽悠啊。
而且他說得頭頭是道,并且還有杜景蘭的照片號碼什么的…她不得不信。
“謝夫人,您知道她為什么會跟我回來嗎?”江承嗣輕哂,“花錢買來的人,說可靠,其實也未必真的可靠,畢竟…”
“只要有錢,她還是會上鉤的,我說你要分家了,讓她來分錢,她居然真的就信了,你說可笑嗎?”
貪財的人,只要聞到一點魚腥味,就會上鉤。
“我這里還有錄音,您要不要聽聽…”
杜景蘭整個心沉到海底,當江承嗣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今天完蛋了,所有人掙扎,都是無用功。
“其實這件事我查了很久,皆無所獲,能夠找到她,說到底還是多虧了謝夫人您自己…”江宴廷忽然開口,“我在這里,應該要謝謝你才對。”
“你在說什么?”杜景蘭以為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帶這個人去見老爺子。
哪會知道,他們會在這里把她給堵住。
想來也是自己太慌,自亂陣腳,老爺子住院,沈知閑步步緊逼,又不斷給她敲邊鼓,心越虛,越慌不擇路,才一頭撞了過來。
“如果不是你的那通電話,我們也不可能順藤摸瓜,找到她。”
本就是個面若冰霜的人,此時身上更是裹著極寒的威壓,眸色極深,似淵如海,染著涼意,聲音更是冰涼低啞。
好似在低空回旋著…
撞擊著杜景蘭的耳朵。
“你說什么,是…是我?”杜景蘭太慌了,那日才打了個電話出去。
“如果我有能力找到她,又豈會留到現在?”
那是在國外,又是幾年前的事,本就不好查,加上杜景蘭做事太細致,如果能找到這個人,根本不需要如此浪費心力。
所以…
是她自己…
江承嗣輕哂:“自爆為狼。”
江錦上:“太蠢!”
她身子猛地一顫,沈知閑松開鉗制她的手腕,她身子綿軟著,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