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出院當天,眾人齊聚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周仲清,醉得不省人事,只能安排在老宅客房睡覺。
唐云先醒得早,傍晚時分,敲開了江錦上臥室的門。
“唐叔叔。”江錦上還在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得玩著那份地獄拼圖。
“爸,您醒了。”唐菀也在這里,正在畫點翠的設計稿,久不拿筆,反而有些生疏,“要不要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被酒精刺激燒灼,唐云先雙目赤紅,渾身還帶著股未散的酒味,徑直尋了個椅子坐下,難受得揉了揉眉心,撩著眼皮,看了下唐菀,“菀菀,過幾天,收拾東西,隨我回一趟平江,再過幾日…”
“我知道。”唐菀捏著手中的筆,神色緊繃。
“可惜小五身體不好,要不然他…”唐云先聲音被烈酒燒灼,干謁到撕裂般沙啞,“也該去看看你的母親了。”
江錦上捻著拼圖的手指,稍稍收緊。
方才他還好奇,怎么突然說要回去,想問原因,可看父女倆神色都不太對,就沒問出口。
“沒關系,以后總有機會的。”唐菀緊抿著唇,“爸,你也別…”
“行了,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先走了。”唐云先顯然并不想當著江錦上的面談論過世的妻子。
“我送你吧。”唐菀放下手中的紙筆,隨他出去…
剛把他送回屋,輕聲關上門,就瞧著另一側的客房門被打開,江宴廷從里面走了出來。
唐菀皺眉:
這…這不是沈老師的臥室嗎?當時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沈知閑酒量一般,早就醉意闌珊,是唐菀扶她回屋的,自然知道她房間在何處。
最主要的是,某人正抬手系著襯衣扣子,領口的紐扣似乎是崩落了,有個線頭,俏生生的翹著…直接修長,勻稱分明。
完全沒有尋常那種精英作派,墨發凌亂,透著股桀驁不羈,眸子犀利深刻,淡淡從她身上掃過去,讓人不敢近前。
天生冷厲之人,可能是酒精未褪,也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眼尾泛紅,似乎是…
欲求不滿。
“大哥。”唐菀低聲和他打了招呼。
“嗯。”江宴廷淡淡應了聲,轉身去外面倒了杯水就回去了,恰好碰到了江江,“爸爸,你醒啦,那…阿姨醒了嗎?”
江江顯然是想去找沈知閑的,江宴廷長臂一伸,拎住他的后衣領,“她還沒醒。”
“那我去叫醒她。”
“可能不太方便。”
“哪里不方便?”江江一個小孩子,哪兒懂那么多言外之意,一臉的天真無邪,“說好下午帶我和妹妹出去玩的,睡得天都黑了,大人都是說話不算數的騙子。”
“你們父子倆干嘛呢?”范明瑜恰好在周圍。
江宴廷直言:“江江說他晚飯想吃胡蘿卜。”
江江:“…”
“想吃什么,奶奶都給你做,我們江江是懂事了,長大了,也不挑食了對吧。”范明瑜笑道。
江江揮舞著胳膊,試圖擺脫被某人提起的衣領,江宴廷手指一松,小家伙掐著腰,怒氣沖沖瞪著他:
渣爹。
“你再這么盯著我試試?”江宴廷挑眉,眼底盡是犀利,帶著明顯的警告。
“哼——”江江掐著小腰,氣哼哼得走了。
江宴廷卻神色從容得又從唐菀身邊擦過,全程臉上沒有一點臊意,唐菀沒開口,他卻發話了:“你還準備看多久?”
“我…”唐菀低咳一聲,“那是沈老師的房間吧。”
“她喝多了,我去照顧她,有問題?”
如果她沒看錯,江宴廷之前出來時,是在穿衣服吧,你照顧別人,衣服都照顧沒了?
“沒問題。”唐菀悻悻笑著。
“你也想進來?”
“不是…”唐菀說著,落荒而逃。
偷雞摸狗的人不心虛,她什么都沒干,怎么還開始心慌不好意思了。
江宴廷進入房間后,沈知閑恰好從浴室出來,穿著白天的衣服,已經被蹂躪得有些褶皺。
“喝水吧。”
“謝謝。”
沈知閑從他手中接過水,余光落在他領口崩落的紐扣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她酒量本就不太好,又不知道江震寰珍藏的酒,后勁那么大,她連怎么回房都不知道,只是醒來,就發現和江宴廷躺在一張床上了…
腦袋此時還昏脹著。
其實唐菀扶她回屋后,江宴廷擔心她喝醉又吐了,加之她身體本就不好,就過來看看她情況如何。
推門進去的時候,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有一半被蹬掉,她原先穿著襯衫,衣角扎進腰側的裙子里,勒著一截腰肢,可能是酒的后頸太足,身上燥熱,衣角被她胡亂扯出。
隱約還能看到細軟的腰,渾身被酒染了一層粉。
江宴廷微微皺眉,走過去,幫她將被子提至胸口位置。
“唔——”沈知閑渾身熱得很,被子悶著,難受得要命。
唇角被染上一點艷色,嬌俏生姿,她原本是個極為雅正端莊的人,做事穩妥,極少會露出這種表情,眼尾一絲艷,小嘴一張一合…
似在成心撩撥、勾引他。
自打江錦上生病住院,兩人連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遑論獨處了,他伸手將她額前一點碎發撥到邊上。
她臉上滾燙,被他微涼的指尖碰到,覺得舒服,忍不住低低哼了聲。
江宴廷本就不是柳下惠,喉嚨收緊滾動,便再也沒忍住,俯身湊過去…
沈知閑本能想逃,只是某人按著她的頭,不許她亂動,她胡亂掙扎,手指扯他的衣服,紐扣就是這時候被扯掉崩落的。
千萬不要指望一直醉鬼能配合你什么,她被逼急了,甚至動嘴在他肩膀處狠狠咬了一口。
老宅隔音并不算好,周圍都住著人,江宴廷自然知道,要適可而止。
沈知閑醒來的時候,又懵逼了。
怎么一喝酒,就犯罪。
不過這次她醒來時,江宴廷還躺在床上,她整個人縮在他懷里,身子無縫緊貼,姿勢親密得讓人臉紅。
“你…你怎么在這里?”她嗓子被酒燒得沙啞。
“你說呢?”江宴廷并沒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徑直起身,“嗓子是不是很干很疼,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起身離床,沈知閑才看到他肩膀處的咬痕,還有胸口被嘬出的幾處紅痕。
這明顯不可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沈知閑腦袋又炸了,“是不是我又對你…”
她有前科,自然就想,可能是她喝多,又對他不軌了。
江宴廷一邊穿衣,一邊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想到你喝醉了,性子那么烈,下嘴那么重!”
沈知閑崩潰了…
自己到底又對他干了什么!
江宴廷從始至終沒解釋,整件事,是他主動的,弄得沈知閑無地自容,壓根不敢看他。
此時沈知閑低頭喝著水,腦子混混沌沌,根本回憶不起任何東西。
“在這邊吃了飯,我們再回去。”江宴廷直言。
“回哪兒?”
江宴廷忽然湊過去,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杯子,熱氣從杯口溢出來,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白霧,朦朧得讓人看不清。
沈知閑還沒徹底醒酒,也是有點傻了,他們只是來吃飯的,又不會在這里住下。
杯中水散發的熱氣繚繞熏人,沈知閑呼吸一沉,再緩過神,他已經湊過來,吻住她的唇角,輕柔到有些虔誠,溫柔繾綣著…
“你說回哪兒?自然是我們自己的家了。”
沈知閑睫毛輕輕忽閃著,覺得身上又熱烘烘的。
江錦上住院后,江家也是亂哄哄的,沈知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還得兼顧工作,并不容易,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謝家的。
她心底清楚,謝家還有鬼沒出現,可她和江宴廷關系既然已經公開,倒也坦蕩,就這么正大光明回去。
此時最焦灼擔心的不是她,而是蟄伏在謝家的那只鬼。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謝家,把東西拿回家。”江宴廷聲音低沉,帶著一股誘哄的味道。
沈知閑腦子暈沌,還沒緩過勁兒,事情就被定下了。
江宴廷與沈知閑,帶著兩個孩子,在老宅吃了晚飯,方才準備離開。
老太太雖然不舍,可他們一家四口難得有時間相處,也就沒挽留。
“我會經常帶他們過來的。”江宴廷安慰老太太。
“回頭我把客房好好收拾一下,你們隨時想回來,都能住。”范明瑜笑道,“宴廷,你最近也很辛苦,我之前和你爸商量了,最近你也別去公司,好好在家休息兩天,陪陪他們。”
江震寰中午喝了太多酒,此時都沒醒。
“我知道。”江宴廷點頭。
“呦,你這衣服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伸手扶了扶眼鏡,盯著江宴廷胸口,老宅這邊,江宴廷極少過來,沒有換洗衣服,衣服紐扣雖然被扯落,也只能穿著,“扣子掉啦?”
沈知閑臉蹭的一紅,江宴廷卻神色從容,“嗯,不小心碰掉的。”
“回去趕緊換一件…”
這一家四口離開后,傭人打掃屋子,發現了那枚掉落的扣子。
“在哪兒找到的?”老太太隨口一問。
“在沈小姐的房間。”
所有人:“…”
這還真是不小心碰掉的啊。
四人去謝家收拾東西會棲湖山別墅。
謝老拉著江宴廷,又問了一下江錦上的身體情況,得知沒有大礙,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便催著四人趕緊回家去。
“謝奪啊,你傻站著干嘛,還不趕緊幫你小姑和姑父拿東西。”謝老瞥了眼站在一側人,“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杵在那里干嘛,像個木頭樁子!”
謝奪:“…”
之前不知道誰把他小姑肚子搞大的時候,沈知閑又不肯透露“渣男”姓名,老爺子沒少背地罵“野男人”,還說,要是找到這個天殺的男人,非得弄死他。
后來得知是江宴廷,自然又氣得胸悶。
邪火無處發,就找他泄火,謝奪反抗過:“您生氣,去找那個把小姑肚子弄大的混蛋啊,您老針對我干嘛!”
老爺子氣呼呼:“你以為我會放過江宴廷那小子?我告訴你,他要是敢來我們家,我讓他有進無回。”
說得咬牙切齒,一副要生吞了他的模樣。
可江宴廷一過來,他拉著人家的手,親昵得好像,他才是親孫子一樣,自己八成是撿來的。
雙標至此,謝奪還能說什么?
敢情他什么都沒做,活該背鍋?
江宴廷看著謝奪忙前忙后,幫忙搬東西,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這么高興?”世界那么大,男人那么多,謝奪死對頭就一個,他真的想不通,沈知閑怎么就看上了他。
“難怪傅家三爺那么喜歡端著長輩的架子,原來有個同齡的小輩,感覺…”江宴廷哂笑,“是這么好。”
謝奪臉上笑嘻嘻,心里mmp:你怎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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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奪此時心里只想說一句:滾你丫的——
大哥:做長輩原來是這種感覺…
三爺:不給露臉,就別帶我出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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