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會第二天就是周一,江軟忙著上課,再過段時間,就是中秋國慶假期,若是拼湊拼湊,可以有個十來天的假期。
上課時,不少人都在琢磨著,怎么把假期湊得更多些。
出游,回家,各有安排。
這兩天,她忙著上課,和嚴遲之間,似乎就沒了交集,倒是很快到了祁家那小卷毛過來的日子,江軟下午沒課,上午課程結束,和室友去食堂吃了飯,就匆匆洗臉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
“竹馬來了,這么激動啊。”室友調侃。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真的沒可能嗎?長得又帥,還這么照顧你。”
江軟對室友的調侃報以一笑,“都說了,我們就是朋友。”
“男女之間,哪有純友誼啊。”
“他就像我哥。”
“你倆又沒血緣關系。”
江軟懶得和她們解釋,匆匆出了門,直奔高鐵站。
時方九月,正是南江的旅游旺季,人非常多,校門口有直達高鐵站的班車,只是一路走走停停,到約定地方時,她遲到了十多分鐘。
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提著黑色行李箱的某人,正雙手抱臂,似乎有些不耐。
天生的自然卷,倒不是那種夸張的,發尾卷翹,白T,淺藍牛仔褲,手臂搭了件外套,身高腿長,皮膚很白,用漂亮來形容也不為過。
遺傳了祁則衍的俊朗,加上阮夢西的明艷,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四九寒天的暖陽,溫暖又陽光肆意,此時雙手抱臂,透著股懶散勁兒,顯然是等很久了。
很多人都說,他不像祁則衍的兒子。
畢竟某人喜歡搞個頭發,弄個小油頭,一身闊少裝扮,而他則是陽光疏浚的翩然少年。
這種陽光自然卷,太容易吸引別人的好感。
溫柔,很想摸一下的感覺,
而且他學習非常好,和祁則衍完全不同,這父子兩人身上,唯一的相似點,那可能就是…
都喜歡收集鞋子。
“不好意思,堵車!”江軟笑著看他。
他沒作聲,只是抬腳朝著打出租的地方走,江軟挑眉,認命的給他拖著行李箱,“我真的是堵車。”
某人好似不太愿意搭理她,她咬了咬牙,“祁洌!”
祁洌扭頭看她,轉身,提上自己的行李,“你哪次來接我,能準時啊,你這個樣子,以后談了男朋友,可能也不長久。”
“如果是我男朋友,他肯定心甘情愿等我。”
“那他不僅眼神不好,連腦子都不好使。”
“你…”
“趕緊打車去賓館,這里真的熱死。”
江軟咬了咬牙,自己遲到的確沒話說。
祁洌這名字,是祁老爺子取的,延續自祁則衍的名字,“衍”有水的意思,而“洌”則是含有水澄澈明凈的意思。
老爺子是希望他能做祁家的…
一股清流!
畢竟他爹,就是股濁水!
老爺子親自教導,祁洌也不負所望,非常爭氣。
祁老甚至說,祁則衍對祁家最大的貢獻,就是給他生了個特別爭氣的曾孫和可愛的曾孫女,差點沒把祁則衍給氣死。
祁洌嘴上說讓江軟包吃包喝包住,其實賓館都是他早就定好的,就在她學校附近,將行李送進賓館,兩人便去了市區。
“今晚吃什么?”祁洌來過南江幾次,好吃好玩的,大概都體驗過了。
“我找到一家特別好吃的餐廳,今晚帶你去吃。”
“你請客就行。”
兩人關系打小就非常好,祁洌本身有個妹妹,更江軟年紀也一般大,三人自小就愛待在一起玩,家里還打趣過,要給兩人定娃娃親。
還說深什么,祁洌和江軟,連名字都是情侶的。
大人之間的惡趣味,他們倒是都沒放在心上,大概是太熟了,還真沒那種情愫,純屬關系好,基本和兄妹沒兩樣了。
從小長大,不可能沒摩擦,兩人也打過架。
況且…
江軟至今記得,小時候祁洌騙她,說把蒼耳弄在她頭發上特別漂亮,結果那東西渾身帶刺,沾到頭上,很難弄下來,司清筱直接說,要是弄不下來,就把頭發剪一點,一聽說剪頭發,江軟哭得差點暈過去。
小姑娘愛漂亮,剪頭發簡直像是要了她的命。
反正兩人的關系,一直都是打打鬧鬧,沒那種粉紅泡泡。
她覺得祁洌就是個頂著個帥氣臉蛋的混蛋,還不如嚴遲好,雖然他不太愛笑,長得也讓人覺得生人勿進,最起碼是體貼的。
不像祁洌…
就好比現在,兩人買了飲料,她瓶蓋擰不開,他就在邊上一直笑:
“你以前不是很厲害的嗎?怎么這都擰不開,來,再加把勁!”
這是人話嗎?
幫她一下很難?
兩人隨意轉了一圈,暮色四合,就到了飯點。
江軟所謂好吃的餐廳,就是上次和嚴遲一起來的地方,老板似乎還認得她,只是看到與她同行的不是嚴遲,只是笑著招呼他們入住,并沒多說什么。
“這地方不錯,你怎么找到的?”祁洌打量著餐廳。
“一個朋友帶我來的。”
大學時,誰都會交幾個新朋友,祁洌也沒多問,在外面挑了個位置,面朝大海,夕陽斜沉,風從海上來,吹得人渾身盡是涼意,舒服又愜意。
江軟來過一次,由她點菜,又給祁洌推薦了荔枝酒,自己則點了一杯汽水。
等待上菜的間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對了,之前慕棠哥在群里說你有情況,你談戀愛了啊?”祁洌扭頭看她。
“我沒有!”否認得很快,倒是有點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祁洌看了她一眼,“談戀愛也沒什么,你們學校的啊,我給你把把關。”
“真沒有,你別聽他胡說。”
江軟低頭喝著汽水兒,老板從屋內出來,笑著說了聲:
“小嚴先生,今天幾位?”
“3位。”
熟悉的聲音,驚得江軟心頭狂跳,她一抬頭,視線和嚴遲撞了個正著。
汽水在從嗓子眼滾入肺中,汽水滋滋啦啦翻騰著。
她急忙垂頭,不敢看他。
嚴遲今天有兩個大學時的朋友過來,便來了這里吃飯,也沒想到會碰見江軟。
這老板原本還想說,上次跟他來的姑娘也在,只是瞧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便沒開口,“三位是坐屋里,還是坐外面?”
“就坐外面吧,海風涼快。”同行的一個男人說道。
他們的位置間,只隔了一張桌子。
祁洌沒見過嚴遲,卻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人雖不在京城,可他的大名卻如雷貫耳,京城那位傅家小三爺見著都得喊聲舅舅,總是聽過名字的。
在南江,能稱呼一聲小嚴先生的,也只有他。
他正打算和江軟說很巧,居然能遇到嚴遲,卻看到她一直垂著頭,忽然就變成一副乖巧安靜地模樣,剛才不是還有說有笑的?
“軟軟——”
“嗯?”江軟偏頭看他。
“你沒事吧?”
“可能是外面的風吹得有點冷,要不…”江軟的意思是,他們進屋里坐。
結果祁洌直接把自己外套遞給她,“穿上吧,別說我不體貼啊,我的外套,除了我妹妹,就只有你穿過。”
江軟:“…”
拿著外套,她忽然心虛得看了眼不遠處的嚴遲,他正跟人聊天,好似根本沒注意到她。
江軟這心底,瞬時七上八下的,不知什么滋味兒。
其實嚴遲過來時,她忽然有些心虛,也不知何故,總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偷偷觀察他,可他自在輕松,又好像不認識她,好似自己的緊張不安,都有些自作多情的樣子。
短短幾分鐘,她這心里各種情緒翻涌。
嚴遲此時扣著水杯,心底情緒復雜。
他原本想過去打個招呼,只是江軟垂頭,好似不太愿意和他打招呼,他也沒必要去惹這個嫌。
如今,那個人,喊她…
軟軟?
這肯定不是普通關系。
一般朋友,尤其是男生,斷不可能用如此親昵的稱呼。
還給衣服讓她穿。
除了妹妹之外,唯有她穿過?
這么特別?
“二位,你們的荔枝酒來了,加點冰塊進去,會更好喝。”老板給江軟那桌開始端酒上菜。
“你一直說這荔枝酒好喝,我倒想嘗嘗,是有多好喝。”祁洌笑著,“這酒,酒精濃度多少啊,會不會喝醉了?”
“不會,沒什么酒精含量。”江軟上次喝了大半瓶,就是覺得身子飄,倒也沒醉。
“反正賓館開好了,喝醉了,你就送我回去。”
有一個戳心的字眼竄到了嚴遲耳中。
賓館!
江軟悶悶應著,祁洌察覺她的情緒不高,就換了個話題,“回京后,你有什么安排嗎?國慶檔有幾部電影很好看,要不要一起去?”
祁洌知道她喜歡看電影,故意把話題轉過去。
“可以。”江軟笑著。
“你想看什么?應該需要提前訂票。”
位置離得并不遠,兩人對話,總是時斷時續傳來。
嚴遲大概也知道了,這就是她所謂要同行回京的朋友,而且兩人還要約著一起看電影,關系匪淺。
不過聽對話,他也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祁洌!
這名字,耳熟。
祁、祁洌…
嚴遲恍惚就想著應該是段一言和他說起過,說什么,祁家那兒子保送進了高校,把他爸段林白氣得不輕,因為他爸和祁家那叔叔是死對頭,兩人見面就是打打嘴仗,不過有了孩子,自然也會拼孩子。
祁家兒子保送上大學,當時特意擺酒宴請,段林白心底自然不高興,就告訴兒子,你一定要努力超過他。
段一言覺得他爸很幼稚,所以跟他們吐槽過。
這也導致…
祁洌這名字,他有印象。
如果是祁家那個孩子,按照父輩交情,應該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自然親密無嫌隙。
祁洌吃著東西,喝著荔枝酒,一直在觀察江軟。
也會順帶觀察另一桌的嚴遲,傅家小三爺的舅舅,對他自然是好奇的,可是偶爾視線相撞,那人明明沒什么表情,可他卻覺得后頸一陣涼意…
有殺氣!
這么兇?
他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并不認識吧?自己更不可能得罪過他吧。
“軟軟…”祁洌喊了兩聲,某人才恍然回神。
“啊?怎么了?”
“發什么愣啊,吃飯啊,菜都要涼了。”祁洌笑道給她夾了點菜,卻在暗暗觀察她。
關系太熟,她的反常祁洌自然看在眼里,他喝著酒,看了眼江軟,又掃了眼嚴遲,忽然就發現,嚴遲那桌其他兩個人面前都放著啤酒,而他本人,則倒了一杯汽水在杯中。
汽水…
小嚴先生這樣的人,會喜歡喝汽水?
他又看了眼江軟,“軟軟。”
“嗯?”
“你以前不是愛喝椰汁的嗎?什么時候愛喝汽水了?”看似漫不經心,隨口一問。
“就覺得挺好喝的。”
“讓我也喝一口。”
某人說著故意,頗不要臉的動手準備搶她的東西。
“要喝自己點,你干嘛搶我的。”關系好,食物可以分著吃,但這種已經入了口的東西,怎么好再讓他碰。
“小氣。”祁洌一笑,晃一抬頭,正好撞上了嚴遲的視線。
這后頸…
覺得更冷了。
祁洌可不是他父親祁則衍,聰明得很,低頭喝了口酒,隱隱有些頭疼。
------題外話------
三更結束 小輩們,陸陸續續都會出來,大家都別急哈。
沒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三角戀,小卷毛根本沒有暗戀軟軟…
小卷毛:如果我喜歡她,肯定和她考一個學校,寸步不離守著媳婦兒,哪兒還有別人什么事啊。
嚴遲:是嗎?
小卷毛:今天的風…真涼快啊!
對了,蒼耳就是那種渾身有刺的,沾到頭發上,很難弄下來,應該不少人都玩過吧。